《剧版镇魂同人衍生地星撞地球》潇仅仅

43、番外3

　　“好了，你走吧。出去之后好好做人！”狱警僵硬地说了一句，语气像是地府的鬼差。
　　夜尊抱着那个被狱警硬塞过来的行李袋，踉跄着走出这个束缚了他4年的监狱。
　　这天，太阳高高挂起，耀眼的金光刺到夜尊眼里，他感到有些不适应，只得眯起眼睛。
　　自由的空气真令人舒爽啊！他深吸了一口气。
　　终于出来了，只是，出来了又怎么样呢？外面，哪里会是他的归宿？
　　一个中年妇女牵着一个4、5岁的小孩儿经过，那个小孩指着夜尊好奇地问：“妈妈，那个人怎么和我们不一样啊？”
　　那个中年妇女并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地拉着孩子的手，快速走进了对街的人群里。
　　夜尊抓了抓自己一头蓬乱的银发，自嘲地笑了笑。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自己一定又变回了当年那个乞丐的模样。
　　安安，她现在应该还在国外吧。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毕业了吗？英语学得好吗？找了什么工作？钱够花吗？有……男朋友了吗？或许……她已经结婚生子了？
　　是啊，像她这么漂亮又聪明的女孩，出国之后一定会受到很多人的青睐吧。
　　想到这个问题，夜尊就觉得心里一阵酸涩，“呼……”他深深叹了口气，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安安一面。
　　他已经做好了重做乞丐的准备，第一个栖息地就在下一个路口右转吧。
　　可他刚一转身，却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的，看上去只有7、8岁的小男孩挡住了去路。
　　“哥哥，等一下。”
　　夜尊低下头，看到那孩子正举着脑袋，用一双清澈的眸子注视着自己，“有事吗？”他问。
　　“这个手机给你。”
　　夜尊接过那只手机，屏幕上有一个视频被按了暂停键。
　　“这是什么？”夜尊问那个小孩。
　　“这个手机是你的。拜拜。”
　　“喂，你先别走！”
　　那小孩说完就走，还跑得尤其快，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在了车水马龙里。
　　夜尊研究起那个手机来，4年没碰这些电子设备，他有些手生。他首先点开那支视频，画面里出现了一张纸片，上面画着一个人头蜜蜂身体的怪物。
　　啊！这是安安珍藏的那幅画……以前他帮她整理床铺的时候，在她的枕头下面发现过。
　　“呵呵，这个怪物是什么啊？”夜尊搂着“新婚妻子”安安的肩头问道。
　　没想到“怪物”一词一下子激怒了她，“什么怪物啊？谁是怪物啊！”她夺过他手里的卡片，挣开他的搂抱，恹恹地说：“你懂什么？”接着，从包里掏出钱夹，将卡片稳妥地夹进了卡袋里。
　　夜尊愣在了原地，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感到自责，“安安，对不起，我说错了，冒犯到了你宝贵的东西，真对不起……”
　　“这是一门哥画给我的纪念品，他以前说我是勤劳的小蜜蜂。”安安毫无遮掩地道出这幅画的含义，这让夜尊立马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她从没忘记过那个男人，而且也不怕他知道她没有忘记那个人。
　　“哦……画得，嗯……挺有意思的。”夜尊诺诺地说，他只求她不生气，让他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
　　想起过往的这段小插曲，夜尊感到些许惆怅，他继续按下播放键，视频中出现了一双手，慢慢把那张纸片撕成了两半，接着对折再撕，对折再撕……直到撕不动为止，最后那团纸片被扔进了一个事先挖好的泥坑里，那双手把那些纸片埋了。
　　几秒黑屏后，画面切换成了一些优美的风景，那些好像是国外的建筑，很像城堡，路上的植物也很茂盛，视频里的人说着他听不懂的外文，接着画面里出现了一个女生。
　　那个女生说：“夜尊，我是安安，我在温哥华。赵一门画的漫画我已经埋在了这片土地里，今天我毕业啦，再过一周我就要回国了，我想我未来也不会再一个人踏上这片土地。嗯……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我很想你，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等我！”
　　视频播完了。
　　夜尊没发觉，自己的嘴角已在视频播放时高高扬起，因为他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安安。这么多年过去，她变得更漂亮也更阳光了，温哥华……还真是个好地方啊。
　　“夜尊！”
　　他以为这支视频还没播完，是手机里的安安在叫他的名字。
　　“夜尊！”
　　嗯？好像也不是手机在出声啊……夜尊垂头摆弄着新手机。
　　“小老头！抬头啊！”
　　夜尊像只训练有素的宠物狗，听见“抬头”的指令，立马扬起脑袋朝前看，啊，手机里的安安跑出来了。
　　安安现在的打扮像极了画报里的名媛淑女，她这样的画风应该站在视频中的城堡里才对，她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冷僻的监狱门口，太煞风景了，不不，是这里的风景太煞安安了。
　　夜尊有点想逃，但双腿却被吸在了原地，安安慢慢走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捋了捋头发，希望它们可以变得柔顺一点，他艰难地侧过身，似乎不愿意这样的自己被安安看见。
　　“小老头，你怎么啦？不认识我啦？”她走到了他跟前，毫不避讳地将一只手搭在他的左肩上，“你看着我，我今天是特地来接你回家的。”
　　回家？他还有家吗？入狱的时候，他就把“家”这个字从自己的认知里挖掉了。
　　他觉得此情此景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安安在路边捡到他的时候，他想躲开，他想回避这个女孩儿，但却再次被她的声音融化。
　　他微微转过身，瞥了安安一眼，那是个多么美好的人，而他就像是一摊垃圾，还是沉寂了很多年都没被处理掉的垃圾。她和他接触，是很容易沾染上垃圾的臭味的！
　　“走吧，小老头，我带你回家，你可别告诉我，你不愿意啊。”
　　夜尊还是没说一句话，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他害怕一旦做出反应，梦就醒了。
　　安安拉扯着这个连一句话都吝啬说的“哑巴”，走到路口拦下一辆出租车。
　　“喂，小姐，你的朋友邋里邋遢的，我看你们还是叫别的车吧，可别弄脏我的车。”那个出租车司机嚷道。
　　“除了车费，我再多给你两百块，这样你还开不开？”
　　“那行，上车吧。”
　　安安拉开后车座的门，把夜尊押了进去，然后再坐到他旁边，一只手挽着他，另一只手关门，“麻烦去市中心，幽兰公馆。”
　　“好嘞！”有200块的外快赚，那个司机踩油门的动作明显爽快了很多。
　　这一路上，夜尊像是一个蜡像，若不是安安强硬地要他靠着自己坐，他估计会蜷缩在车子的角落。
　　半小时后，就到达了目的地。安安通过手机扫码付了车费，拉着夜尊下了车就想走。
　　那个司机不爽地叫了起来：“喂！小姐，你说好的200块呢？”
　　“如果我不这么说，你就会拒载，那样我就会去投诉你，你就会被记差评。如果你现在要我交出200块，才肯放我们走，那我还是会打电话投诉你多收车费。你想被投诉吗？”
　　安安厉声丢下一串话，那个司机“切”了一声就把车开走了。
　　夜尊瞅着这“一瘸一拐”不甘驶离的出租车，微弱地哼笑了一声，“这些年，你好像更厉害了。”
　　“你终于肯跟我讲话了吗？”安安说完这句话时，才意识到自己把用在出租车司机身上不满的口气迁移到了夜尊身上，她立刻软糯了一下口吻说：“夜尊，你终于开口了，我还以为你不打算睬我了。”
　　他又不说话了，只是把头垂得更低，不敢看她。
　　“回家！”不容他选择，安安奋力将夜尊拽进了幽兰公馆。
　　幽兰公馆是一片花园洋房式的住宅区，步道两边栽满了梧桐树，初夏的微风吻在树叶上，碧绿的叶子羞涩地晃了晃，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投射下来，在安安的一头乌发上留下了好看的光斑。
　　他盯着她晃动的发丝，真想摸一下她顺滑的长发，不过他没能伸手，只是默默握紧了拳头又慢慢松开。
　　安安的手从他的手臂上慢慢移动到了他的手心，她牵起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她的手心就像一团刚刚发酵的面团一样松软，他不敢用力去牵住她的手，或许是因为觉得自己身上仍带着劳改犯的气味和德性，他觉得这样的自己配不上如此美丽的她。
　　安安家住在这片住宅区深处的一栋只有3层高的楼房里。绕着木质楼梯旋转着攀上3楼，他的耳边是一双高跟鞋踩在楼梯上时，发出的有节奏的“嗒嗒”声。
　　从前安安只会穿休闲的平底鞋，立在他身边时，头顶才刚到他的肩，搂抱她的时候，她的脸总是恰到好处地贴在他的胸口。那时候，她只是一个喜欢依偎着他的小女孩。
　　而现在，他不得不仰着头看她，并不是因为高跟鞋使她的高度超过了他，而是她脱变成了一个自信甚至有些自傲的人。
　　他欣赏她这样的变化。
　　“到家了，快进来。”安安用钥匙开启302室的房门，招呼着夜尊进屋。
　　他朝里面扫了一眼，她家的地板像是刚刚打过蜡一般，泛着崭新的，高级的光泽，他又瞥了一眼自己脚上破烂的黑布鞋，没敢踏进去。
　　“快进来啊！”安安站在换鞋处朝夜尊招手。
　　“你家……太干净了……我……太脏。”夜尊动了动脚趾，大脚趾上的指甲片从布鞋上的破洞中冒了出来。
　　“什么我家，这也是你家，快进来。”
　　4年过去，安安的手劲也大了许多，夜尊被她拽得险些一趔趄。
　　大门被安安“轰隆”一声关上了。
　　夜尊只是立在门口，背对着安安“面壁思过”。
　　“夜尊，你转过来。”安安伸手去揪他的衣服，“你真的这么不想看见我吗？”
　　安安的语气变得委屈起来，夜尊从来都不舍得让她委屈，于是他便转过身，小心翼翼地瞄向她，讷讷地说：“我想的。”
　　她噗嗤笑了一下，敛住了眼睛里的水光，摊开双手示意夜尊把手放上来，“小老头，对不起……以前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遇到了你这么好的男朋友，我为什么还会想着那个离开我的人呢？那时候，我真的是笨啊，又笨又坏！”
　　“别这么说你自己。”夜尊低着头说，他从安安手里挣出一只手来，抚在她的手背上，目光上移了一下，险些与她对视。
　　“不，以前的我就是这样，很坏，对你很坏，一直拿你对我的好当赌注，你不知道，其实我利用过你。你入狱的时候，我没有站出来和你一起承担责任，而且杀死锦绣的丈夫，其实也是我在里面捣鬼，是我……利用你喜欢我，借你的手杀死村长的……”
　　屋子里一阵沉默，过了十几秒，窗外几只麻雀欢腾的声响打破了这片宁静。
　　安安看到夜尊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接着道：“我今天跟你承认这些，没指望过你会原谅我，我真的是对不起你，所以如果你现在说不想看见我，甚至……去举报我也都没问题。只要你说，你想怎么样，我就听你的。如果你说不想见到我，那我就走，这个房子我是替你租的，已经付好了3年房租。”
　　安安的视线从夜尊脸上移开，停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她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夜尊对她的心思是否跟4年前一样深沉又义无反顾，但她已经下定决心要用下半辈子来赎罪了，无论是在监狱还是留在夜尊身边赎罪，都好。
　　“我都知道。你不要走。留在我身边。”
　　他几乎是用叹息的方式说出这句话的，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乞求。
　　安安凑到他的跟前，捧起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你是说真的？我干的那些事你都知道？那你现在……还要我留在你身边？”
　　夜尊没有一丝迟疑地说：“嗯，我只想要你留在我身边。”他抿着嘴笑了，凌乱的发丝遮在他眼前，却挡不住他眼眸中对她的炽热。
　　她心里的愧疚愈加深刻了一些，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对她还是那么包容，她曾经对他的利用，他都知道？那么，当年，他都是心甘情愿地被她利用？想到这里，她有些心如刀绞。
　　“夜尊……”她喃喃道，她如鲠在喉说不出更多的话了，鼻头发酸，惹得她眼里逼出了些许晶莹。
　　“怎么啦，小老太。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叫我的。”夜尊把一只手在胸口蹭了蹭，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晶莹，他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怜爱，他一直都不愿意看到她流眼泪。
　　刹那间，她又变回了他的小女孩，她踱着小碎步往他怀里钻，“等一下我帮你洗头，然后帮你理发好吗？小老头。”她的手放在他的后颈处，轻轻揉着他参差不齐的银发。
　　“当然好啦。”他搂着她，久久都不愿松开。

　　“那个……新郎、新娘，你们可以稍微分开一点吗？现在，你们……靠得有点太近了……”摄影师抱怨道。
　　夜尊和安安对视一眼，“你坐过去一点。”
　　“为什么不是你坐过去一点？”
　　“那好，我坐过去一点。”
　　“喂，你坐得太过去了点……”
　　“好好好，我再坐回来点。”
　　摄影师：“你们调整好了吗？现在还是有点太近……”

　　“安小姐，夜先生。这是你们的结婚证。恭喜你们，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结婚登记处的女生和善地说。
　　“谢谢你，这是我们的喜糖。”

　　“小老太，你是什么时候去把身份证上的桂兰兰改成安安的？”夜尊搂着她的新婚妻子笑眯眯地说。
　　“回国第一件事改名字，为了以安安的身份跟你领证，我早就想好了。”安安引以为豪地说。
　　“哦……你想得这么长久啊。”夜尊心里觉得甜滋滋的，羞涩地揉了揉她的肩头。
　　“还不是你偏要改成‘夜尊’，这不为了改一个‘叶’字，又让我等了几个星期。其实姓叶子的叶也没什么嘛，以后小孩姓什么其实也无所谓吧，反正我们生孩子也不是为了传宗接代。”安安轻轻捶了一下夜尊的胸口说。
　　夜尊的双眼忽然就亮了，孩子……这个他倒是从来没想过，他只是默默地说：“孩子……生孩子……”
　　“怎么？你不愿意啊？”
　　“不不不，我当然愿意，只是……会不会生出一个小小老头或小小老太？”
　　“没准，还真会！哈哈哈！”安安抄了一把夜尊的下巴，嬉笑着说。

　　在商场血拼完了之后，他们路过了一家饰品小店。
　　“旺铺转让，呵呵，既然是旺铺，干嘛还转让出去啊？”安安指着这家店的招牌对夜尊说。
　　“这家店看上去还挺雅致的，店主要让位可能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
　　透过这家店的落地窗，安安看到店里有三排桌椅，现在还有人坐在那儿喝饮料、看书。她忽然听到自己头顶上“叮”的一声，“老公，你喜欢这家店是吗？不如我们把它盘下来吧，我在温哥华4年，学习之余，在一家烘焙店打工的时候和老板学了很多手艺，我回国就想过开一家自己的烘焙店。”
　　这“老公”两个字让夜尊打了一个寒噤，在地星从没听过这个词，来了地球后慢慢知道这个词语是当一个女人很爱一个男人的时候才会这样称呼这个男人的。
　　他呆愣在了原处。
　　“老公，好不好嘛？”安安摇了摇他的身体，娇滴滴地说。
　　“嗯，当然好啊。”夜尊笑着说，牵紧了她的手。
　　这两个人的“口才”不减当年，如今成了真正的夫妻档，更是三下五除二就和店主谈下了个盘店的好价钱。
　　“不过，我希望这边的‘慢递’业务还能保留下来，这边还有好多信还没到时间寄出去呢。”这家店的老板说。
　　“慢递是什么？就是那些方格子里的吗？”夜尊问。
　　“就是你先写好一封信，然后设定在未来的一个时间寄出，可以寄给未来的自己也可以寄给别人。比如说你想对5年后的我说点什么，就可以现在写下来，投在某一个方格子里，然后店主就会在5年后为你寄出。”安安耐心地对他解释道。
　　“那挺有趣的，我们就保留下这个慢递吧。”说话间，夜尊已经踱到方格前，随手从方格里像抽奖一样掏出一封信来，“诶？这个……上面写着宣靖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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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原先开坑计划中的章节数就到此为止啦，我自己也很不舍得，希望看文的朋友会喜欢这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