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渡

9、第九章

　　天气越来越冷，张叔又在感慨，这天气啊，那里是一年四季，这怎么才过了夏天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冬天呢。

　　张审把鼓鼓的两包东西塞进叶婉仪的书包说：“这些天自己多注意点，晚上睡觉千万记得锁门，饭冷了就不要吃，拿那个电饭煲热一下，冬天吃冷的容易闹肚子，热完就赶紧把电源断了，以免发生火灾。”
　　张审碎碎念，张叔一旁笑她：“你这就是操心的命，小婉都这么大了，还拿她当小孩子一样”。

　　张审瞪他一眼，“再大也是个孩子”。

　　张叔乖乖闭嘴。
　　张叔他们要回乡下的老家去一段时间，听张婶说，张叔的父亲一直在小儿子哪里住着，小儿子前些天被单位通知要去外地学习一段时间，他这一走，家里没人照顾张大爷，这才叫了张叔他们去，本来张叔要自己去，张审死活不干，这大冷天的你自己不会做饭，还要照顾个老人，那怎么能成。

　　张叔拗不过她“那你说，这小店怎么办，虽说挣不了几个钱，可好歹也是个来钱的路子”。

　　“关了不就成了，又不是给别人干活，这关不关的还不是咱说了算，你就别瞎操心了”。

　　“行行行，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叶婉仪喜欢听他们两个人斗嘴，总能让她想起以前父母，他们也曾经那么斗来斗去。

　　叶婉仪摸出书包里的那两包东西，打开一看，是做好的肉干，打开门放到自家的冰箱里，今天怕是又要迟到了。

　　反正都迟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不那么着急了。

　　外面风很大，站在屋里，都能感觉到外面的寒冷，去年冬天的棉衣短的已经不能穿了，她又长高了，要是妈妈还在，一定又会摸着她的头说“小婉又长高了，妈妈带你买新衣服。”

　　人总是在变化中成长，“哎”叶婉仪叹了口气，重新拿起那件单薄的上衣，套在身上。

　　一出门，寒气迎面扑来，呼出来的白汽证实了这天到底有多冷。

　　叶婉仪走到门口，听到数学老师讲课的声音，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衣服，手怯怯的推开教室大门。

　　数学老师一向不喜欢她，看她迟到，无奈的瞪了她一眼，点头示意她进去。

　　叶婉仪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穿过桌椅到了自己的座位，裴惜月正低着头不知道画什么，看到她过来，用只有叶婉仪才听得到的声音小声说：“怎么这么晚，老师刚才记名字了，迟到的要被罚扫厕所的”。

　　“……”

　　下课的时候，班主任过来说：“再过两个星期就是校庆了，高三同学太忙，所以出节目的任务就落在高一高二身上，这次咱们班被抽中的是一个舞蹈，一个大合唱，杨雪是文艺委员，所以这些就由你负责，班长学委要全力辅助，但是”，老师特意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继续说：“不能耽误了学习，我要的是节目又要出的好，学习也一刻不能落下，有没有信心做好”？

　　“有...”同学们拉长了声音说的有气无力。

　　班主任重重的拍了下桌子：“到底有没有”？

　　同学们打了个机灵，正襟危坐，齐刷刷的大声回答：“有！”

　　班主任这才满意的走了，快到门口的时候她又突然返回来，弄得同学们又是一阵紧张。

　　“叶婉仪，裴惜月今天留下打扫厕所”。

　　“咦”...

　　叶婉仪看了眼裴惜月，不明所以，她打扫情有可原，可是她怎么会...

　　裴惜月看叶婉仪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吐吐舌头，没好气的说：“不好意思，我也迟到了”。

　　“...”。

　　下午放学，叶婉仪怕耽误贺子安，就说让他先走。明天再补课。

　　贺子安求之不得，听她这么说，吹着口哨出了教室。

　　贺子安和裴惜月简单的打过招呼，刚一走开，裴惜月戳了戳叶婉仪，小声嘟囔：“你想不想加入哪个舞蹈”？

　　叶婉仪想也没想就摇头“不想，我不会，也不喜欢跳”。

　　“真的”？裴惜月眼睛发亮，说：“就是嘛，我们干嘛要跳，看见杨雪那股子狐狸精的妖媚劲儿就恶心”。

　　“杨雪？狐媚？”叶婉仪一脸疑问。

　　谁知道裴惜月居然哭了，她抽泣着说：“是啊，方舟就是被她给抢走了”。

　　后来叶婉仪才听说，原来杨雪和裴惜月同时喜欢上了同班同学方舟，杨雪当时哭着求裴惜月放手。

　　要知道她们是很要好的姐妹，裴惜月忍痛退出，杨雪才得到方舟。

　　可是后来方舟居然转学了，“你说，要不是她得到以后不珍惜，方舟怎么会转学，狐狸精，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和她说过话”。

　　裴惜月哭的很伤心，叶婉仪不知如何安慰她，就说：“那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杨雪的不珍惜，方舟才会转学，说不定还有其他原因呢”。

　　裴惜月等到稍微平息一点，才平静的说：“不知道，反正就是不想和她说话”。

　　后来的后来，裴惜月再次说道这件事的时候，方舟紧紧拽着她的手，发狠地说“你就是心太狠，还喜欢自做主张，有一段时间我真是恨你恨到骨子里的，想起你大手一挥，把我推到杨雪的身边的时候，我就在想，我一定要你为你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代价？裴惜月确实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十多年的煎熬，十多年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