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渡

24、第二十四章

　　酒吧一片嘈杂，这家酒吧是市里唯一一家敢以喧闹为主题的酒吧，生意出奇的好，还不到六点半，这里已经快爆棚了。

　　贺子安招呼来服务生“把你们这里最贵的红酒拿上来”，他特别强调了一下“要最贵的”。

　　江连城低笑说：“这么宰我！”。

　　“对，专门宰你，这么多年不见怎么也要宰你一次，再说刚一回来就接手那么大的项目，你不会抠门儿到这地步吧”。

　　“这点钱还是有的，你随便点”。

　　贺子安看他沉默不语，说：“不是吧，和洋人一块儿混了十年，还这么闷骚”。

　　“洋人也是人，其实有时候他们比我们还计较”。江连城辩解，真的，美国呆了十年，一点留恋也没有。

　　贺子安凑过来，一脸阴险说：“那你说，美国妞好不好泡，我可听说洋妞个个身材火辣，你这几年没少享福吧”。

　　江连城倒出乎意料的没有骂他，反而平静的说：“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我靠，你是真泡过了”？贺子安哈哈的笑：“就知道你小子学坏了”。

　　“你胡说什么”，江连城瞪了眼满脸欠揍的贺子安。

　　“我就不信你在美国安分守己了那么多年，说出来，鬼都不信”!

　　江连城抽了口烟，随意的吐出一个烟圈，看着它在面前慢慢消失殆尽，没有理会他刚才的话题，问：“你这几年怎么样”？

　　“我？还是老样子，老头子让我接他的班，可我压根儿看不上那些虚无缥缈的，我的理想是吃喝玩乐，没事儿嫖赌一会儿，挣钱这活儿太俗，我干不了...”

　　“不学无术！”

　　“我们这叫生活，享受懂不懂”？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江连城今天很不一样，回来后他们只见过两次，其他的时间贺子安想安排同学们见个面，江连城都以工作忙推辞，贺子安也不计较，知道他回国后有很多事要处理，今天接到他电话他有些意外，不过还是高兴地来了。

　　“你回国后见到她了吗”？贺子安不安的看向江连城，他知道她是江连城心里的一块伤疤，别人不能轻易触碰的地带。可还是问出来，因为今天江连城好像有心事。他不确定是不是和叶婉仪有关系。

　　“嗯”！江连城拿起酒杯又满上。

　　“她...结婚了”？

　　江连城心里一颤，“我也不知道...”

　　“哦”。

　　“听别人说她好像在一家出版社当编辑助理，我也是前两年见过她一次，后来就再也没碰见过”。贺子安转而又说：“来，喝酒”。

　　“来”。江连城举起酒杯一干而尽。

　　“你就是犯贱，那么多好女孩你不要，偏偏想要那么一个别扭，冷血，自私，无情的女人，连我都为你叫屈”。喝了酒的贺子安道出心声。

　　江连城苦涩一笑，仍旧不语。低着头喝闷酒。

　　可是贺子安却不吐不快，“我真搞不明白，你当初那么喜欢她，她凭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你下不了台”...

　　“别说了，都过去了”，江连城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贺子安不再说话。电话铃声却响了。

　　贺子安看了眼是女朋友的，便开始坐立不安起来，江连城似乎看出什么情况，只说：“你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那，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

　　“好，下次再聚”。

　　“嗯”。

　　贺子安走了，酒吧又恢复了原貌，喝酒的喝酒，跳舞的跳舞。

　　江连城却又折返回来，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胃部灼伤的丝丝疼痛，江连城却顾不了那么多，因为有个地方更疼，只能用另一种疼来麻醉自己。

　　“一个人喝酒不会很无聊吗”？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朝江连城这里走来。

　　江连城抬头，他一定是喝多了，要不然怎么会看见叶婉仪。

　　江连城迷离的眼神看着那个女人，然后踉跄着起身，一把搂住那个女人，温柔哀婉的叫了一声“婉仪，是你吗”？

　　没有人说话，静静的任由他抱着。

　　江连城一路没做停留，一直拉着那女人到了酒店的豪华套房，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门，江连城再也忍不了，他靠在门边，狠狠撕扯着女人的衣服，扣子一颗一颗的落地，江连城一双眼睛，犹如充血一般，全是欲望，他紧紧抱着那个身体，一声一声的喊道“婉仪，婉仪…”直到那具身子的主人说了“轻一点”着三个字时。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厌恶的推开那个女人，退到一边。

　　“给你，你走吧”江连城低头写下一张支票，放到桌上，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房间。

　　女人看了眼支票上的数字，满意的笑着，对着那个即将离去的背影，妩媚的说了句“thank you”！

　　出了酒吧，江连城彻底的清醒，他自嘲的笑了一下，十年了，原来他不是无能，只是对象不是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