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渡

14、第十四章

　　“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江连城抽搐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不试怎么知道结局，他满心期待的看着她，不容置疑。

　　“好”。叶婉仪没做多想便一口答应。

　　江连城吃惊，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就答应，也许是他的诚意终于感天动地了，眼睛都不由得发亮， “你都不问我要你做什么，你便答应了，万一是你不愿意做的事，你要怎么办”？

　　叶婉仪回头，扯出一抹笑：“这个我倒是没想过...
　　”
　　江连城是要让她陪着买礼物，至于礼物的对象，叶婉仪没有多问，她只说是男生还是女生，江连城说是女生。

　　江连城饶有兴致的问她：“女生一般会喜欢什么呢”？

　　叶婉仪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说：“我也不太清楚，因人而异吧”。

　　“那如果是你呢”？

　　叶婉仪看了他几秒，然后低下头，叹了口气“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一样也没有吗”？

　　想了一下，叶婉仪还是摇了摇头。

　　她喜欢的都一个一个离她而去，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面对着空荡荡甚至有些恐惧的房间独自黯然神伤，再也没有人捧着她喜欢的围巾悄悄塞进她熟睡的被窝，再也没有人给她把糖果装进书包了……她不敢喜欢什么，生怕那些喜欢的东西，又在某一天突然醒来的时候，又悄悄地离开，如果得到一件东西必须要交付出去一件，那么她宁愿不曾拥有，那样便不会失去。

　　他们一直默默的走着，然后在一家礼品店前面停下来。

　　江连城同售货的那位漂亮女子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那女子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笑容，然后回头对她说:“挑一个你看着顺眼的吧”。

　　叶婉仪没有问他送礼物的对象，只是站在一个钥匙扣的架子前，盯着其中一个一对很可爱的哈士奇钥匙扣发呆，以前过生日的时候，哥哥曾经送过她一个类似的钥匙扣，只是她那时候不珍惜，把它弄丢了。

　　“你喜欢这个”？江连城问她。

　　叶婉仪点了点头，瞬间又摇头。

　　江连城被她的反应弄得不知所措，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叶婉仪叹了口气，便不再看它，“你快些选吧，我出外面等你”。

　　她迅速的逃离这里，这个让人憋闷的地方令她喘不过气，哥哥曾指着那对可爱的哈士奇钥匙扣说过，过圣诞节的时候他一定会再买一个给她。她嘟着嘴问，为什么不是现在，哥哥笑着说，要好好地气气你啊...

　　那些声音萦绕耳旁，一切是那么的真实。

　　江连城很快便出来，看见叶婉仪疑惑的看着她，便摊了摊手，说：“没有什么可选的，就出来了”。

　　叶婉仪没有多问。

　　江连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他看出她心事重重，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叶婉仪低垂着眼睛，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冬天的晚上来的很快，放学的时候天就暗了下来，路灯发出微弱的昏黄，他们并肩走着，却隔着两步的距离，不远不近。

　　自从那天表白以后，江连城总是有意无意的出现在她视线里，她好几次看到他来回踱步的身影在学校门口徘徊，有几次要送她回家，都被她婉言相拒。

　　江连城一直不敢过分追求，生怕吓着她，然后逃的更远。

　　路上行人已经很少，空荡荡的街道静的几乎要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江连城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在叶婉仪没有察觉的时候，上前一步，靠近她，然后一把拉过她的手。

　　叶婉仪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缩了缩身子，用力却没能挣开他紧紧握住的手。

　　也许是灯光照耀下的暧昧环境，也或许是屈从本能的心意，叶婉仪没有过分挣扎，由着他紧紧的拉着她的手。

　　看着不再抗拒，一脸红晕的叶婉仪，十八岁的江连城觉得时间在这一刻都停住了，他清晰的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声回荡在这个寂静的夜里，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喜悦。

　　虽然没有得到她明确的答案，可心里无比憧憬。

　　江连城一直送她到了家门口，看着她红着脸跑上楼梯，他还久久站在原地没法动弹。

　　手上还留有她掌心的余温，江连城怔怔的盯着那只手，她没有挣开，是不是代表了默认。

　　江连城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

　　伸手摸了摸上衣兜，摸到一个硬硬的金属壳，是那对她看了好久的钥匙扣，他叮嘱售货的小姐小心翼翼的包起来，然后很宝贝的装在贴身的袋子里。

　　照顾母亲睡下后，叶婉仪有气无力的坐在床上，拿出书包里的袋子，打开来，是一件厚厚的棉衣，叶婉仪轻轻摩挲了一会儿，才猛然想起什么似得，她翻来覆去的找标签，可就是没有，她不知道这件衣服的价格和她给的那一百块相差有多远，虽说他已经收了，可是心里总还是惦记着，不肯罢休，又找了一会儿，没有结果，才小心的叠好，放在床头，不安的睡过去。

　　那一晚，她做了个好梦，梦里有父母，有哥哥，好像是她过生日的样子，他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坐在一起，却在要吃蛋糕的时候被闹钟吵醒，叶婉仪叹息，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