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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殿下好可怕 ...

  •   秦沁霎时有些窘迫,萧河负手而立,在皇后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皇后连连发笑,时不时还慈祥地看秦沁一眼,秦沁急得挠心挠肺,却只能端庄笔直地站在一侧,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

      秦沁余光扫到萧河明黄色绣着金线的太子蟒袍,金灿灿的光直闪了人的眼,她偷偷抬眼看了过去,却直直撞入一双幽深如墨的瞳孔,里面的风波直教人能溺进去。

      秦沁眼睁睁地看着萧河先是冷冷地望着她,随后挤出了一个僵硬得不能再僵硬的笑容,可能因为不自然,看着有些别扭。

      秦沁瞬间清醒,旋即感觉自己全身都起了一层小小的鸡皮疙瘩,直直打了个寒战。

      太子看着她笑了?笑了?!

      好……好可怕!

      秦沁的行动比头脑更快一步,她迅速行了个大礼,声音都有些不稳:“臣女请太子殿下安。”

      她鲜少对着太子行大礼,往日见了,萧河看起来若是心情好不与她计较,她就缠着一口一个表哥,各种宝贝被她骗回家的不在少数。

      萧河的笑容一下子没了,周身温度直降,沉默许久,才在皇后不满的瞪视下开了尊口:“起吧。”

      秦沁如蒙大赦,觉得自己这个太子表哥最近不是很正常。先是莫名其妙让人送她回府,再是帮她挡下一部分流言,甚至,刚刚还冲她那么……诡异地笑。

      “沁丫头那么客气作甚?来姑母身边。”皇后冲秦沁招手。

      秦沁刚走到秦氏身边,就有嬷嬷搬来了软凳,秦沁讪笑,这皇后和太子都站着呢,她怎么敢坐?

      “沁丫头,本宫听三公主的伴读说,你与张忪又发生争执了?”皇后笑得温和,秦沁却一阵头大。

      三公主萧蔷封号半月,是皇后所出嫡公主,与秦沁十分交好,只是最近被皇后拘在宫中,且被放了狠话,须得好好学习礼仪知识,须得为皇家公主做个表率。

      而这三公主的伴读却是郑家的嫡女郑嘉,郑家这些年式微,只是这郑嘉学识谈吐皆不俗,加之才情出众,被琼晋帝一眼看中挑了给萧蔷做伴读。

      而她做了三公主伴读就更让秦沁头痛,这郑嘉三天两头就把她那点事迹跟皇后说,简直防不胜防。究其她如此讨厌秦沁的原因,无外乎因为她那庶弟当年指着秦沁直言蛇蝎心肠,不堪与镇北候相配,被秦沁一鞭子就抽了回去,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最后还是郑家来人抬了回去,叫嚣着一定要讨个说法。

      后来,郑家只能默默吃了这个哑巴亏,谁叫他们家族不及承恩公府有所依仗,再加上那被秦沁一鞭子抽晕的只是郑家庶出子弟,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可是这梁子,也就结大了。

      秦沁调整了下言语才回道:“姑母,沁儿是真与那镇北候八字相冲啊,一碰上就倒霉。他一个大男子非得与沁儿锱铢必较,忒没有气量了。”

      秦沁挽住她端庄柔美的姑母,忍不住开口诉苦,母仪天下的秦氏不为所动,只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她轻咳了一声,不发表言论,望向一旁冷若冰霜的儿子,决定把问题抛给太子:“子蘅如何看?”

      萧河无视自家母后的暗示,沉默了半晌。

      “儿臣认为,镇北候风流倜傥,心胸宽广,绝非秦沁小姐所说之人。”

      萧河说得一本正经,说完就生了懊恼,背与身后的手悄然握紧。他看着一旁窃笑的母后,心里生出一股颓然,再望着鼓着腮帮一脸不可置信望着他的秦沁,竟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秦沁心里委屈到爆炸,不明白什么时候又得罪了这个阴晴不定的表哥。她虽然是和镇北候当街对峙,但是他不是也没反对吗?也没有亲自下楼阻止她胡闹。

      ……不是还找人送她回府呢么?

      这会翻脸比翻书还快,果然,自古表哥不靠谱。

      皇后秦氏眼看着自家儿子千年不变的脸裂开了一道道缝,若不是触及他时不时瞥来的警告眼神,她都想放声大笑。

      瞧瞧,沁丫头不就是稍微和他见外了一点么,怎么就至于秦沁小姐这样生疏的称呼都出来了?再瞅瞅,镇北候风流倜傥?这她倒属实没有多大感触,她只好奇这话说出来自己这儿子得有多膈应。

      秦沁嗫嚅着:“殿下说得……对!是臣女性子不好,完全不关镇北候的事。”

      秦沁心里只想骂人,肯定是张忪那狗男人到她表哥跟前告了状,且一定抹黑了她!

      “好了沁丫头,姑母没有怪你的意思,下次远着那张忪就是了。”秦氏握着秦沁有些冰凉的手,上下打量着秦沁,越看越舒心。

      “沁丫头长得越发好了,是大姑娘了,过两年就该嫁人了。”秦沁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听了秦皇后这话,再想想镇北候的嘴脸,一身冷汗都吓了出来。

      萧河听了这话,剑眉不自觉就皱了起来。一个日日寻找机会相见镇北候的表妹他尚且不知如何接近,如今再加上一个时时找话刺他的母后,简直比政事还要复杂百倍!

      秦沁也觉得今日来得不是时候,太子射过来的眼神太过犀利,她向来有些怂这个表哥,所以即使她再心里如何腹诽都不敢造次。

      “沁丫头在姑母和你表哥面前就别害羞了。那镇北候如何?与姑母说说。”

      秦沁压住喉间快喷出的一口血,银牙都差点咬碎。

      下次出门定要看黄历!

      “挺……挺好的!”秦沁声音都虚了两度,实在是因为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听着也是个有作为的,本宫这心呀,放下一半咯!”

      秦沁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了,她内心想法却是这样的:姑母您醒醒啊!切不可听信那些小人言啊,谣言止于智者啊姑母!您要相信您是智者啊!

      “沁丫头是准备去东宫?”皇后来了兴致,笑着问,顺便意味不明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

      “是啊,姑母,容哥儿风寒有些日子了,一直不见好。沁儿冒昧,想去表……殿下宫里请霍老先生去府上看诊。”

      “容哥儿?可是二房那个孩子?”皇后愣了一会,好像是记起来有这么个人,左右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人物,就随口问了一句。

      “姑母好记性。”

      秦沁郁闷得无以复加,张忪那厮到底抹黑她到了何种程度?她叫惯了太子表哥,刚刚险些又一个表哥脱口而出,岂料萧河一个眼神过来,目光灼灼,凤眸开合间情绪翻涌,吓得她立马就改了口。

      等会还得有求于他,她现在却是话都不敢和他说了,这可如何是好?

      “沁丫头倒也有心了,恰巧子蘅今日休沐,等会你两一块去吧,本宫便不留你们用晚膳了。”

      秦沁总觉得今日姑母看她的眼神格外热切,还带着笑,虽然提起张忪,但也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毕竟自己这个姑母一向喜爱自己。

      秦沁想是不是最近与镇北候交锋闹得她草木皆兵了,看谁都不太对劲。先是太子,再是皇后,一时间心情颇为微妙。

      “不麻烦殿下了,臣女……臣女对东宫熟的很。”这倒是实话,萧河被立太子迁进东宫时不足七岁,那时她和萧河还是两个小豆丁,秦沁隔几天就要闹着去东宫,拦都拦不住。

      “无妨,你与子蘅客气什么?你们都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又是表兄妹,自然得子蘅照顾着你一些。”皇后笑着摇摇头,示意秦沁不要在意那些繁文缛节。

      “那就麻烦殿下了。”秦沁心里呐喊:不是的啊姑母,我没有与他客气啊,我是真的怕他啊!嘴里却清楚地接受了这番好意。

      “无妨。”

      萧河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应下了,触及秦沁偷偷摸摸偷窥他表情的样子,心中软了一角,他突然就想起正是眼前这个女子,知晓他所有的陈年往事,从记事起就一直陪在自己身侧,再过两年,便要成为镇北候夫人。

      他陪了十几年也曾经呵护得无微不至的表妹,会披上鲜红的嫁衣,嫁与他人为妇!再见时,她再不会脆生生地唤他表哥,而是疏离又陌生地行个礼,自称一声臣妇!

      臣妇!

      见了鬼的臣妇!

      萧河身为太子一向稳重有加,善于在暗中掌控全场操控生死,自制力好得惊人,此刻仍生出一股想骂人的冲动。

      秦沁自然不明白萧河在想些什么,只是依据她对他的了解,这应该是心情极度不好的表现,她在考虑要不要先撤。

      皇后坐在一侧的榻上,极为优雅地捧着茶盏慢慢地品,像是完全注意不到这殿里的气氛,表情却越来越凝重。

      她意识到萧河不仅仅是对秦沁这个儿时好友有所怀念而已,亏她方才还想刺刺他让他莫要再生出别的念头,甚至暗示他秦沁过两年便会与镇北候完婚。

      皇后惊疑不定,端着茶盏的手都有些抖,目光在萧河与秦沁间游移不定,让她越来越心慌的却是萧河的神情。

      旁人看不出来,她却一眼就瞧出不同来了,自己儿子看秦沁的眼神太过深邃晦涩,她往日还以为他越长越大越看不惯秦沁的做派,平日里没少费口舌教育他。

      如今看来,哪里是不喜与厌恶,那明明是一种能吞噬人的灼热与势在必得以及压都压不住的强烈占有欲!

      “吧嗒!”

      皇后手中精美的白瓷茶盏摔到坚实的地面上,碎了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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