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世界末日了？》方舒

19、变异怪物

　　入夜，车队略减缓了速度继续向前。

　　“喵！”车底的某只猫咬牙炸毛，瞪圆了眼睛颤抖着稳住身形，四只爪子勾在车底都要僵了，试探着拿下一只爪子，黑猫身子晃了晃很快稳住，黑爪迈开，僵硬地爬向车边。

　　夜色正浓，两只黑色猫耳朵从车底伸出，接着是两只大大的橘黄色猫眼，猫眼快速扫视左右，又缩了回去。
　　等了三秒，又试探着伸出颗脑袋。

　　郊外的夜晚，只有汽车行驶的“嗡嗡”声格外明显。
　　黑猫伸出黑猫爪试探着放到洁白的车身上，等了一会才胆大起来，整只猫顺着车侧壁往上爬，橘黄的猫眼里满是激动和一丝忐忑。

　　尤宁已经连自己往哪个反向走的都分不清了，如果按照他们从三区到二区直达车的行驶时间来看，现在他已经走了三个“三区到二区的时间”，如果是直线行驶，他已经到了五区，但是附近却没有异界怪物，尤宁不好判断到底是不是五区。

　　但总归，离家已经很远了。
　　尤宁叹了口气，依靠在车窗边发呆，安静下来后，被镜子划破的手指火辣辣的疼，尤宁不由又掉了几滴眼泪。

　　“喵——”黑猫举起爪子，不够长，又费力伸了伸，终于勾到了车窗边，“喵！”黑猫扒着车窗引体向上露出猫脑袋。
　　长长的猫尾下，一溜轻浅的猫爪印被完美遮住，然而猫尾晃荡开的时候，又露出来。

　　“唔？”尤宁转头，正跟两只猫眼对上，眼看着那只黑猫蹙起眉，猫，蹙眉？
　　“喵？”黑猫缩回脑袋，只留两只猫耳朵尖露在车窗里，“喵……”猫眼里满是疑惑，又伸头看了一眼，忙缩回去。
　　“喵……”黑猫猫眼里的兴奋转为失望，猫耳朵耷拉下来，难过地胡须颤抖，最后看了尤宁一眼，犹豫了下，顺着车身爬回车底。

　　尤宁揉了揉眼睛，猫耳朵已经不见了，尤宁忙趴倒车窗上，只看到一条长长的黑猫尾巴，在车底一闪而逝。
　　尤宁蹙眉，他的幻觉？

　　天亮后，车队终于遇到了第一波异界怪物，是一只巨猩猩，通体看上去像是一只十层楼高的大猩猩，背部却覆盖着一层密密麻麻的鳞甲，攻击力中上，防御力中等，敏捷中等，整体大概排在B级。

　　尤宁回想着自己之前做的笔记，从S到E级怪物，他见过最高级的就是B级，巨猩猩也远远见过一次，它的弱点，尤宁记得应该是在胸膛上，左胸有鳞片覆盖，但它的心脏却在右侧。虽然每只变异怪物多多少少有些不同，但弱点应该不会有太大变化。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刚刚变得麻木的孩子们兴奋起来，纷纷趴到窗户上观察，安静的车厢里渐渐响起孩子们的私语声。

　　车队立即做出反应，尤宁看到两队白制服提着箱子冲到巨猩猩周边，蹲在打开装置，淡蓝色的光芒射出，相互连接，很快形成一层薄薄的结界，任凭巨猩猩击打，也只泛起几丝涟漪。

　　“这是新装备吧？竟然能抵挡B级怪物的攻击。”
　　尤宁转头，是个脸上长者鳞片的孩子在自言自语，感觉到尤宁的视线，偏头过来朝他笑了笑，看起来是个开朗的孩子，尤宁回个笑容，继续趴在看战况。

　　与巨猩猩一同困在结界里的，是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背着一把宽将近半米的大刀。只见他借着结界壁来回跳动，晃过巨猩猩的攻击，拔刀砍进巨猩猩右胸。

　　一击得手，巨猩猩癫狂地胡乱挥着手臂，企图拍死到处乱飞的“苍蝇”。黑衣人也不正面迎击，只躲闪着攻击，一次次砍进巨猩猩右胸。

　　不到一分钟时间，十层楼高的巨猩猩便颓然倒地。
　　“好厉害！”车厢里响起各种赞叹。
　　尤宁瞪大了眼睛，他第一次看到有“超人”这么轻松地消灭怪物。

　　又等了半分钟，黑衣人查看巨猩猩死透了，白制服才收起装置，小跑到巨猩猩脑袋处，黑衣人从它脑袋里挖出一颗鸡蛋大小的黑色晶石交给白制服。
　　白制服立即将它放进盒子里，封上封条。

　　巨猩猩的尸体没有回收，车队缓缓继续行进，尤宁趴在车窗往后看，有白制服往巨猩猩脑袋上撒了什么，尸体很快从脑袋处开始腐蚀消失。
　　尤宁吓了一跳，忙蹲下贴到车壁上，才有了些安全感，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了往外看的兴致，直到车队第二次遇险。

　　这次的变异怪物尤宁没有见过，看起来像是一只大型穿山甲或是蜥蜴之类的东西，因为变异太多，不太能完全分辨出种类。
　　这次白制服们却是拿出一种白色小型装置扔向变异穿山甲，白色装置砸到变异穿山甲便“嘭”的爆裂，白雾覆盖下，变异穿山甲本就迟缓的行动速度更慢，足足扔了十多个，才终于将穿山甲定在原地。

　　这次黑衣人却没有攻击，而是车队加快速度绕了过去。
　　没有看到激烈的战斗场景，车厢里的孩子们也不失望，反而讨论起研究所的武器。

　　“这种电视上没有播放过。”
　　“研究所好厉害。”
　　“听说，新超人出现，都是研究所先在电视上发布的，你们说，研究所是不是造超人？”
　　“研究所抓我们是不是要把我们改造成超人？！”
　　“真的吗？！我也想做超人！”
　　“我想回家……”
　　“我们的变异是不是超能力的一种？”

　　这样的猜测让大部分孩子兴奋起来，车厢变得热闹，孩子们开始讨论自己最想拥有的超能力，想家的孩子渐渐被带动了兴趣，没了之前的沉闷。

　　尤宁想到之前看见的弓箭型远程超人，心里很是羡慕，低头问镜子：“哥你想要什么超能力？”
　　“嗯嗯！”尤宁抱着镜子点头，“好棒！”
　　坐在他旁边的男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你在跟谁说话？”

　　尤宁犹豫了一下，举起镜子说：“我哥哥，尤安，他在镜子里，我是尤宁。”
　　“呵……呵呵……”男孩尴尬笑笑，努力掩藏的目光中还是流露出几分对神经病的惊奇，想了想，还是指指自己道，“我叫张成天，”又指指自己的脸，“是退行性非仿生鳞片变异人。”

　　尤宁惊讶地微微张嘴，好专业的术语，他只研究了变异怪物，变异人方面还没开始看，听不太明白……
　　张成天似乎看出了他的懵懂，哈哈大笑道：“就是说，不知道变异方向是哪种生物，只是长了点鳞片。”

　　尤宁猛点头示意自己听懂了。
　　张成天又问他：“你是什么变异？”
　　尤宁挠挠头：“我是普通人。”
　　张成天经常去诊所，也知道里面会有少部分非变异人，倒也不惊讶，只是可惜道：“不知道普通人能不能做超人。”
　　尤宁微微低头，略失落。
　　孩子们言谈间似乎渐渐认定，他们是去做超人的，而变异人才能做超人，几个普通孩子反而羡慕起变异孩子。

　　车队又行了一段时间，遇到变异怪物的频率也越来越高，有一些黑衣人轻易便解决了，剩下的，白制服扔小装置冻住绕行，越走，需要绕行的怪物也越多。
　　尤宁知道，他绝对不在三区了，甚至，到了五区以外。

　　尤宁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将他们运送这么远，如果真的是制造超人，最远在四区不就可以吗？
　　车厢忽然暗下来。
　　靠窗的孩子立即趴到窗户上，尤宁也跟着往外看。

　　“好像进隧道了。”有孩子告诉坐在内圈的孩子最新情况。
　　尤宁脸几乎贴在车窗上往后看，没有阳光，尤宁闭目感受了下走势，汽车在往下走，他们可能不是进了隧道，而是去了地下，尤宁握住镜子，才略觉得安心。

　　很快，车厢里明亮起来，车队停住。
　　尤宁趴在车窗上，入目是明亮的白色，偶尔点缀几点深灰，看着干净又不至过于干净而产生压抑。

　　咔——车厢门打开，车厢里霎时间鸦雀无声。
　　“一个个下来。”
　　虽然怀揣着“超人”梦，对于陌生的坏境，孩子们还是本能排斥，一时间没有人动作。

　　前面的白制服略等了等便直接上前，抓住人鱼女孩的胳膊往外拖。
　　女孩一路上都在发呆，这是却激烈的反抗起来，白制服顺手拿出长方形□□，“刺啦”一声，女孩便失去了意识。

　　刚刚还兴奋不已的孩子们立时差点吓哭了，有几个胆小的已经抽噎起来。
　　白制服扯着女孩拉到地上，有其他白制服立即上前查看，他则指着车厢里的孩子喊：“从前到后挨个下来，”怕孩子不听话，又指指前面几个，“你们先下。”

　　尤宁握紧镜子，站了起来。

　　等真正站到地面，尤宁才发现，这里真的非常空旷，又大又高的空间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白制服来回穿梭。

　　下了车便有白制服拿着死界值测量表挨个测试，然后在他们手腕戴上手表样式的检测仪，等测到尤宁的时候，白制服动作却慢了下来，又多测试了两遍，做好记录才放他过去。
　　尤宁看不懂测量仪上的数据，略有些不安，翻过腕表，只看到上面有一连串的数字，中间有一项数据为0%格外显眼，尤宁看了眼张天成的，他那里却是13%。尤宁也不知道高了好还是低了好。

　　“共振中心是这个女孩？”
　　白制服完全不把他们当回事，说话也没有压低声音，尤宁悄悄往说话的白制服那靠了靠，偷听他们谈话。

　　“半身变异，81%，很快就要二次觉醒了，先带着抑制剂，把她和这群子共振放进防护区再移除。”
　　有白制服摸了摸车身，疑惑道：“这里好像划了？”
　　“估计是躲变异怪物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吧。”

　　到处都是白色，灯光十分充足，某只猫流泪，努力贴紧车底，企图假装自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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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黑猫：黑猫没猫权，人类那么喜欢白色地砖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