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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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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十二点时，许清清的弟弟许明明到了。许明明身高一米六出头，瘦弱得像没开始发育的中学生，特别还长着一张娃娃脸，其实已经十八岁了。袁峰内心惊讶面上不显。许明明叫不醒他姐，将人背起来，细小的腿抖啊抖，全身摇摆，袁峰看他如此艰难出声阻止，让他等许清清醒。
“你这样背不动的。”袁峰说。
“你帮我背她下去吧，车子就在停车场。”许明明仰头打量袁峰。
袁峰不动声色地抚了抚肚子：“不好意思，我不方便。”
许明明没想到会被拒绝，眼里有瞬间的瞧不起一闪而过，袁峰当没看到。
许明明只能留下来。
在这段时间里，两个人沉默着。许明明手机没电了，无趣地摆弄手机，而袁峰觉得在客人面前玩手机不好，便靠在一边的花椰菜软椅上，与许明明相对。后来，许明明受不了这样的场景，主动跟袁峰搭话了。
从许明明嘴里知道，许清清谈了六年的男朋友跟她分手，她伤心欲绝，每日在工作室里放纵饮酒，借着酒精麻痹自己。曹鑫汇平日不到这边，所有的工作事宜都需要许清清来沟通、对接，现在她不干活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琐碎的事堆着，什么停水停电、漏单错单、客服瘫痪、模特薪酬未付......曹鑫汇的工作室只有一名员工，其他的摄影师、摄影师助理全是外聘的，不过挂个名字在工作室下面，有客人来了，需要哪个再叫人来。
苦恼的曹鑫汇自然要换一名新员工。
袁峰听到这里的运营方式，大概知道这里不能盈利，曹鑫汇不差钱，也不怕亏，就一个兴趣事业，所以员工，一名足够了。
半小时后，许清清醒了，眼里有了清明，十分不好意思，不停地对袁峰说抱歉，又想到丑态被一个陌生人尽收眼底，颇为狼狈地溜了。
许明明临走前说：“感谢你没有对我姐不轨。”
袁峰明白他的意思，曹鑫汇让刚来的、他不了解的袁峰和失去意识的许清清待在一起，这是非常危险的。袁峰不知怎么应许明明，只是提醒：“你姐走了。”许明明不紧不慢地跟上去。
午饭时间，两个男人站在走廊里。
这是两个相貌不凡、身高挺拔的男人。准确来讲，应该是一个成熟男人，与一个满脸稚嫩的男生。尽管男生比男人高、壮，但在社会上历练过的稳重与刻印，都非常明显地表现在各自的神态上。
李踪成拦路虎的架势让曹鑫汇的眉毛蹙起。
李踪成错失上午得到袁峰信息的大好机会后，不甘心的他决定找领头的好好谈谈。奈何曹鑫汇什么也不知道，加上他对李踪成的印象不是很好，只听懂了激动的李踪成说要重新考试，把后面那句“考过后给我他的地址”自动过滤。
“很小的事情。”曹鑫汇看了看表，点头说：“下午四点半，会议室再考一次吧。”
李踪成听完，浑身充满干劲。他没去吃饭，窝在小小的办公桌前，抱着入职手册着魔了看。下午重新考时，不是秘书小姐来监考，李踪成也没在意，他脑子里挤满手册上的印刷字，密密麻麻像走动的蚂蚁。
人事部的小姐姐见他脑门全是渗出的汗，柔柔出声说让他放松点。李踪成目不转睛，把手指放在嘴上，示意她不要说话，有些自我催眠地喃喃：“我可以的。我可以的。”他拿起与上午不一样的卷子，一笔一划在上面书写，十分认真。
他从未如此重视过一场考试。
一纸答完，李踪成直勾勾地盯着人事部小姐姐，见人要走，忙站起来：“你不改吗？”
人事部小姐姐被他炽热、期待的眼神罩住，愣住，她赶着下班，哪有心思改卷子，下意识撒谎：“这个得主管改。”
李踪成哦哦哦几声，迫切地说：“那好，我们去找主管吧。”
人事部小姐姐第一次见那么积极主动的新职员，指了指会议室中间的钟：“要下班了，明天才能知道成绩哦。”
李踪成挠头，在原地走了几步，点头：“嗯，明天。”
“明天早上吧。”
“嗯，上午。”人事部小姐姐说完想走，李踪成有些踌躇开口：“你觉得，我能拿九十分吗？”
人事部小姐姐被这个大男生真挚的目光看着，不免生点微妙的怜惜感，因自己忙着下班第一次有了些负罪感，不免安慰：“没事，六十分就可以了，即使没及格，也不会辞退你的。”
李踪成点点头，目送她出去，自己没有动。等到公司的人走了差不多，他才离开，在附近吃个二十五元的快餐，回到自己那十平方米的小出租房里。他躺在硬邦邦的床上，点开微信，袁峰已经把他删掉了，号码也换了，不管他怎么去问袁峰周围的同学，都没人知道袁峰的地址，想从学校档案入手，李达先事先打了招呼，彻底将这条路封死。从前他依靠李达先，可以得到很多东西，而没有鸿途集团太子爷的称号，没有他爸的支持，李踪成四顾而望，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他想花钱请人调查。但钱呢？如今自己的吃喝用住都是预支的工资，还说什么找人呢？
李踪成摇头将烦恼甩开，翻看相册里偷拍的袁峰，心里慢慢变暖。
这次可以的。他把那本书翻烂了，用三个小时把它们全部记下来了。他可以拿九十分以上的。
李踪成不断催眠自己，越想越雀跃，似乎明天就能找到袁峰，然后得到他的原谅。李踪成强迫自己入睡，可惜失眠了，睁着眼睛一夜未眠。第二天没到六点，异常兴奋的李踪成爬起来，到附近在刚摆好的小摊上，咕噜咕噜喝了三碗肉粥，早早到公司，守在人事部门口。
他倚在山萝边，等大家上班。
等人陆陆续续到了，李踪成跟着进去，有人问他找谁，他说自己是销售部的，在等昨天的入职考试成绩。
有人以为李踪成担心分数太低影响自己，马上说：“不用怕，考试就走个过场，只要分不是太低都没问题。”
李踪成回应得有些牛头不对马嘴：“我算过了，应该能拿九十五分。”
那人的笑容僵在脸上，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安慰哭泣的人，那人却说自己中了一千万喜极而哭，那么令人尴尬。一个锅盖头男生眼睛眯成一条线：“那么厉害啊，我以前班上的班长，对考试成绩看得特别重，总要第一个知道成绩，大家都叫他学霸，没想到出来工作了还有学霸，你跟我小学生班长一样,那么认真哦。”
周围两个女同事捂嘴笑。
李踪成没发现话里隐藏的讥讽，他的心有些大，或者说他没在意他们讲的话，只是一心一意等着结果。
昨天监考的小姐姐来到办公室，跟李踪成对上眼，李踪成像条巨型犬，朝人扑上来。监考的小姐姐忙后撤，面对李踪成的追问，说下午才能出成绩，让他回去等。
李踪成不愿意等啊，他已经等了一个晚上了，再等下去心脏都要爆炸了，他说：“改个卷子不用十分钟，为什么要等到下午？”
监考的小姐姐有些尴尬，不知怎么回他，锅盖头男生见状上来，对李踪成说：“你先回去吧，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的，放心，不会不给你成绩的。”
李踪成脑子缺根弦，不假所思：“你们和我聊天不是很有空吗？”
四周一片寂静，周围五六个同事默默散开。监考小姐姐好说歹说，把人哄走了，其他原本低头看桌面、聚精会神看电脑屏幕的人，纷纷望过来，八卦：“哪个部门的？”
“销售部的，据说是总经理带来的人。”
“销售部？他讲的几句话，句句尴尬，还待在销售部，我的天啊。”
“刚毕业的吧？啧啧啧。”
.......
监考小姐姐翻包找试卷，想改好送过去，发现卷子被她落在家了。她苦恼地跟大家求助：“怎么办？中午我可不想回去。”
锅盖头男生对监考小姐姐有好感，满不在乎安慰道：“明天拿来就好。”
“对啊对啊。”
监考小姐姐本就觉得一个小测试而已，没必要那么上纲上线，也不管了。
谁知那李踪成，时不时过来晃悠一下，惹得人事部的人纷纷侧目，监考小姐姐不好意思，总躲着他。锅盖头男生冷嘲热讽了几句，正常人也不敢再来了，李踪成脸皮有三米厚，也没有与人交往的正常情商，隔几十分钟就过来一趟，把所有人搅得有些烦，悄悄吐槽这个奇葩的新员工。
到后来，因为监考小姐姐被一堆的文件缠住，要处理很多数据和条目，面对难缠的李踪成，心里也有股火开始燃烧。
挨到下午，李踪成掐着下班前五分钟又过来，跟监考小姐姐讨要试卷，监考小姐姐心情不是很好，但还是强压不满，好声好气说：“明天给你。”
李踪成一听，紧绷了一天的弦断掉，脸上风雨欲来：“为什么？不是说下午吗？”
监考小姐姐被他的神情吓到，锅盖头男生忍他一天了，声音很大：“没有为什么，反正明天才能给你，你追也没用！”
李踪成像头暴躁的狮子：“我等不了！我等得人都要疯了！”
人事部的十几名同事，用诡异的目光射向李踪成。
李踪成不停踱步，嘴里念念叨叨，真的和疯子无异，他遇事很难冷静，青筋一跳一跳，不停要求一个说法，最后还是销售部的主管过来把人拖走，这场闹剧停止。不过李踪成的古怪却是彻底传开了。
李踪成被主管骂了半小时，他没有听，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等到第二天，顶着黑眼圈的李踪成又守在人事部门口，监考小姐姐一看到他，见到鬼一样，从包里掏出那张有些皱的卷子塞到他手里，跟辟邪一样。
李踪成看到上边大大的红色九十二分，整个人像获得甘泉的枯苗，重新焕发神采。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五官被融得有些柔，他乐得有些找不着北，哈哈哈大笑着跑了。
监考小姐姐细眉一勾，小声骂：“有病！”
李踪成门也没敲，冲进曹鑫汇的办公室，在总经理僵硬的表情下，把卷子怼到他脸前：“我成功了！”
曹鑫汇戴着金丝边的眼镜，很有斯文败类的感觉，他不喜欢没用礼貌的人，不过看在是何女士朋友的儿子份上，他眼里平淡无波：“恭喜。”
李踪成仰头哈哈大笑：“快，兑现诺言！”
“你找何苏，她负责你的事。”
我没时间管教公子爷。
曹鑫汇望李踪成的眼神，跟看傻子没什么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