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年代剧之与配角无关》苗桐

7、暴雨来袭

　　一部分人负责割稻谷，还有一些有力气的男人用石轱辘把收拾好的合适的田压成场，方便晾晒。红土村的田地不少，即使全村人出动，四五天的时间也只是把稻谷收了一半。不过也辛亏田多，即使那个年代的亩产相对来说少一些，交完公粮后，留够集体的，每户还是能分到不少。

　　红土村也是远近生活条件比较好的村，就是人要辛苦一些。

　　张明家西侧种的是一片玉米地，因为是换茬，其中有四亩多地是稻谷，收割完之后就堆在张明家门口一片空地上，这片空地早两年被张慧兴用石轱辘压实了，就没再翻起来种庄稼，想着以后省下力气打场了，平时也能晾晒点东西。

　　两天后稻米脱粒就直接晾在那里，晒下后就要经常翻晒，还要看着点家雀偷吃，要是让人再从地里跑回来就耽搁时间了，所以张慧兴以权谋私，说既然晾在我家门口，那就让我闺女在家看着吧，反正给少记点工分就是了。

　　于是张明就更轻松了，每天除了做饭，喂牲畜，翻晒稻谷，其它时间自由安排，最主要的是不用出去被太阳烤晒了，不过张父也严厉交代了，不能睡懒觉，要时刻注意着天气变化，张明表示定不负所托。

　　天气从秋收开始后一直不错，晾晒东西也快。几天后，别的地方的稻谷已经收起来一部分了，张明负责的也晾晒的差不多了，估计再两日好天气就可以了。

　　可能什么事也没那么顺利。这天上午刚把稻米摊晒下不久，张明正给鸡鸭准备食物，一抬头就看到从东边飘过来好大一块黑云，而且空气中已经带了丝丝缕缕的凉风。

　　心想着'不好！'，就把装鸡食的盆子随手一放，到大门后拿起工具火速的出去收粮食。

　　几天下来重复这样的活，她已经找到前世做这个活时的感觉了，动作够迅速。所以当稻谷全部装进口袋里时，黑云还没爬到正上空，但是还是有零星的小雨点落了下来，风也吹的更大了。

　　可随后的问题也来了，每个口袋起码有百斤，张明不常干农活，身上哪里有力气搬动这些口袋，即使用拖的也拖不回去啊。

　　去喊人来吧，可能人喊来了，大雨也早来了，再说他们那边肯定也忙着，也不能放在那里任它被雨淋。心里有些着急，就只能使出吃奶的劲拉着口袋上方，往家门口拖去。打算能弄回家多少是多少吧。一会张惠兴他们肯定会找点空回来的。

　　就在张明把第一袋拖到大门口，看到门口的门槛犯愁时，突然一个急促脚步声传来。一个人很快到了她近前，抬头一看，是邵波。

　　只见他走到她面前说：“我来吧。”遂后就把袋子接过去，询问放置地方，打算帮忙搬过去。开始没反应过来的张明有点呆呆的，不过还快明白过来，也没矫情，给他指了地方。

　　即使是瘦弱的男人，那力气也不是女人可以比的，张明觉得不过眨眼的功夫，邵波就来来回回跑了十来趟的把米袋都搬完了，张明趁这个功夫把散落在外的工具赶紧收回家。

　　等搬完后，邵波因为用了力气，干活时又有点急，就语气有些急促的和她说，“我要拿工具去场地，先走了。”说完扭头就奔知青所而去。

　　张明看着这样的邵波，一愣神，下意识的回道：“哦。”后突然回神，把门一关，“你需要拿多少工具，我去帮你拿啊。”遂后追着邵波而去。

　　两人从大队院拿了两个大扫把，三把木锨，两把竹耙，然后奔大场地而去，时间紧急，再不快点，粮食真的要被雨冲走了。

　　当他们经过自己家门口时，正看到张名利从院子里出来，把门销插上，看到妹妹和邵波疾走来，挑挑眉头，他就说妹妹什么时候有这么大力气了，把稻谷都搬进家里去了，原来是有人帮忙啊。走过去，把邵波扛的两个扫把接过去，就把妹妹手里拿的竹耙接过去，让她只扛了一个扫把，三人直奔场地。

　　雨来的急，众人抢收的也快，因为重心放在已脱粒的稻谷上，所以这些在雨下大之前全部收拾好了。只有部分一些刚收割完未来的急脱粒的稻谷被雨淋了，不过众人还是冒雨把这些堆成垛，用雨布盖好，晴天后晾晒一下就好，但也注意了透气，以防霉变。

　　大雨滂沱，洗漱了的张父坐在堂屋门口抽着旱烟袋，吐出一口烟后，说：“这雨下的不是时候啊，在晚几天，稻米收好了，也能正好趁着下雨湿土后把冬麦种上了。”

　　屋里有片瓦坏了，有点漏雨，沈秀拿了一个盆子放在下边接雨，听到张父这句话后直接说：“你想的美吧，老天爷能听你的？你说下就下，说不下就不下。还是想想什么时候得空上屋顶把那片瓦换了吧。”

　　“我这不是没得空吗？这不正忙着嘛。”张父弱弱的争辩道。

　　“没空，没空，没忙起来之前干什么去了，我看你就是瞎忙。”

　　张父在门槛上磕了磕烟锅头，说：“行，行，抽个空，我一定换，行了吧。”

　　其实后边他还小声嘟囔了一句，正忙着数鸡蛋的沈秀没听到，不过被陪着老爸看雨的张明听到了，张父嘟道：“这娘们是越来越厉害了，每次话也不好好说了。”

　　抬头就看到闺女正瞪着大眼看着自己，脸上还似笑非笑的，弄得他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又抽了一口烟吐出来，把自己埋在烟雾中。

　　又过了两个小时雨也没见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的样子，真有从天上倒扣下来的感觉。

　　沈秀忧心的看了眼屋里滴的越来越快的雨，听着吧嗒吧嗒的声音，不禁说到：“这不都入秋了吗，怎么还会下这么大的雨？都下这么大了，也不知道明利去田里怎么样了？”

　　张明利和村里的几个小伙去开沟挖渠去了，要不然田地就要被水淹了。

　　正说着，大门咯吱一声，一个戴着竹笠的人拿着一把铁锨进来了，正是张明利，他把铁锨放在大门后，就急急忙忙向堂屋走，到门口之后，拿下竹笠迅速跳进屋里，并用力把胳膊伸出门口摔了摔竹笠上的水。

　　早在哥哥走来时就已经让开地方的张明还是被甩了一头一脸的水。不禁厉声喊道：“张明利！”

　　看到妹妹的囧样，他又对着妹妹甩了甩满是雨水的袖子，还嘿嘿笑着。

　　看到闺女被儿子欺负，张父看不下去了，为了打断张明利的动作就问道：“田地里怎么样了？”

　　张明利正打算回话，就被拿着衣服出来的张母打断了，把衣服往张明利手里一塞，说：“现在着急问什么，没看到儿子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去，把身上擦干净，衣服换一下，冻着了，就不好了。”

　　等张明利收拾干净后才出来对张父说，“稻谷地里还好，当时我们本来就开渠放的水，现在顺着开好的就能流出来，所以我们就把苞谷地和豆子地，好好挖了挖。”

　　“嗯，这个对，虽然苞谷差不多熟了，但如果都伏倒了，掰包谷的活就不好做了，幸亏风还不大，要不然就真的都得倒了。”

　　张明听了一耳朵，不觉心里感叹到‘农民就是要靠天吃饭啊。’

　　大雨下了一上午，到下午时就开始转小，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晚上雨已经停了，就是天跟着变凉了好多，之前盖被子盖一半就好，现在得盖严实了，要不半夜就会被冻醒。

　　张明躺在床上有点睡不着，在想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

　　她其实没想到邵波今天会帮自己，毕竟知青们自成一体，他们与这个村庄格格不入，尤其是邵波曾经给她的感觉。

　　因为田地位置的原因，知青们干完活回知青宿舍时就会经过张明家的门口，所以这几天总会碰到这些知青们。当别的人劳累了一天，总会表现的有些疲累和狼狈，邵波却不会，在张明眼里他总是云淡风轻的模样，给她一种无法跨越的距离感，他应该是个不容易接近的人。

　　而他上午却帮她搬稻谷，并且上午他帮忙搬东西后，脸上皮肤发红，汗珠密布整个额间，最主要的是在张明印象中从来波澜不惊的脸上因为担心粮食而出现的慌乱之色。

　　‘看来自己对他理解的还是太少，’她心想，‘上一世自己在外边闯荡这么多年，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这次怎会如此高看一个人？’还有，‘为何看到他额间的汗有给他擦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