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年代剧之与配角无关》苗桐

19、春节

　　腊月十五过后，年味就越来越浓了。

　　腊月二十这天上午，张明被沈秀拉着去磨米粉，过两天就要蒸糕了。

　　村里有三个石磨，一个在村东，一个在村西边，村后边原来的张家祠堂处还有一个大石磨。这些年，一家分那点粮食，不够给那大石磨填膛的，所以就一直闲置在那里。

　　沈秀她们家现在就磨两三斤米粉，当然也就去了村东这边了。

　　到的时候，已经排起了长队。沈秀一看轮到自己还早呢，她不能在这里耽搁功夫，就把闺女安排在这，忙其他的了。

　　今天来排长队的都是来磨米粉，有大人也有孩子，尤其后边都是孩子在排队。还有几个老人的都带个小板凳，往日头正晒着的空地处一坐，就叽叽咕咕的聊上了。当然也不怕错过去，一个村子的，谁家来的早，谁家来的晚，每个人都有数，等前边那个结束，回头喊一声就行。

　　其中一个老人，看到张明干站在一边等着，就好心跟她说“兰子，咋站着，这活费劲，不定等到什么时候，你回家拿个板凳，东西先放这里没事。”

　　张明想想也是，总不能跟那几个小孩子一块做游戏混时间吧。就回家拿了个马扎出来，坐到一堆老太太中间听八卦去了。

　　整整排了一天的队，中午张明还回家吃了个午饭，下午快天黑时才轮到。下半响晓连带着自家的东西就来了。

　　沈秀中间也过来了一趟，看见晓连在，想着这个活她两个小的就能做完了，就直接又走了。到最后也是晓连和张明两个人把她家的米粉磨完的。

　　二十一这天沈秀又去了趟供销社。日子再不好过，过年也得添点东西，热闹热闹。

　　二十二蒸馒头，先蒸几个白面的要放天地下和灶王爷处，再蒸玉米的，红薯的。

　　二十三这天又蒸一锅包子。

　　二十四就做豆腐，晚上辞灶。

　　二十五剁肉丸。

　　。。。。。。

　　如此一直到三十这天，贴春联，打扫卫生。

　　贴春联是男人们的活。

　　沈秀和张明娘俩在和面和饺子馅。素馅的是初一早晨吃，洗干净四个一分的硬币包进去，吃到的，来年有个好兆头。肉馅的是留到初一下午包，晚饭吃。

　　这边过春节，习俗是一大早就起来。所以初一早晨四点多钟全家就都起床了。放过鞭炮，祭天地，每人喝了碗红糖水，寓意着以后生活是甜的。

　　然后沈秀先去准备下酒菜，菜上来后，就开始喝酒，连张明都喝了一小盅。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喝一会酒，沈秀再去下饺子。

　　一家还没吃完饺子，叔叔一家就过来了。

　　沈秀忙起来寒暄两句，给侄女侄女们发了压岁钱。张明觉得自己不小了，但也得了她婶子给的压岁钱。不过张明利被说都20了，快娶媳妇了，就没有压岁钱了。虽然每人都只得了几分钱，但孩子们都高兴的不行。

　　从初一到初五，这才是农民一年中最清闲的时刻，互相串门走亲戚，不用考虑农活。吃食上也是一年中最好的，初三下了场大雪更增添了一份年味。

　　沈秀初二要走娘家。沈秀娘家是青山沟，也是个山中村。离红土村挺近，只有四五里地的路。

　　但即使近，张明目前也只来过两次。一次是过中秋，一次是冬至第二天来给两个老人送饺子。

　　姥姥和姥爷都快七十岁的人了。因为早年闹过饥荒，姥爷身体有些不太健康，但依然每天下地挣工分，没麻烦到自己的儿女。

　　两人一辈子养了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大女儿就是沈秀。

　　二女儿嫁到临县百多里的地方，轻易走不了娘家，即使能来，初二这天也是赶不过来的。

　　三女儿倒是嫁的也不远，是个能生养，有五个闺女，两个儿子，最大的15，最小的才两岁，今天也都带来了。
　　沈秀每次看到小妹家的几个孩子眼馋，埋怨自己肚子不能多生几个。

　　张明舅舅一家今天都不在，听说都跟着舅妈走娘家去了。这习俗是初二这天走娘家。

　　四家虽然只来了两家，但人数也是客观的。尤其是孩子多，嘁嘁喳喳的，真是好不热闹。

　　一众孩子里，张明利以前是老大，现在依然是老大。因为嫌姥姥家地方窄，领着孩子们呼呼啦啦的出去了。

　　张明姥爷和两个女婿在屋子里喝茶，姥姥就领着两闺女准备午饭，张明小姨看孩子们都出去了，回头跟她大姐说：“大姐，我看兰子真转性子了，以前多任性一孩子。”

　　自己的孩子原来什么性子沈秀知道，自己的亲妹妹说的自家话，她不觉得不好。

　　只是她还接妹妹这话的，正在烧火的姥姥却说道：“一岁年纪一岁心呢，再说熬过了那么一个大槛，再不懂事些也说不过去了。”

　　沈秀想到女儿那次受伤，心疼的皱皱眉，“我啊，宁愿她一辈子不懂事，也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另外两人听到她这么说，想到作为一个母亲的心，俱都叹了口气。

　　米面油的每年靠队里分发那点，是绝对不够敞开肚皮吃的。蔬菜倒是是自己自留地里产的，勤快点，菜种的好，是不缺吃的。

　　姥姥又是个过日子精细的人，冬天里新鲜菜虽只有白菜，萝卜，菠菜，但是之前晒好的茄子干，豆角干，腌芥菜等等，都能拿出来做个菜，大概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油水少了点。

　　和一群小萝卜头玩，张明表示如果她早穿过两年的话，绝对敬而远之。

　　但从上了三十后，性子好像平和了好多，变得好像有些喜欢孩子了，饶是这样，也被几个萝卜头闹的头疼。她就想不明白明明上一刻玩的很好的两个，马上就能打起来，把两个人拉开吧，还非要凑一起。

　　幸亏大表妹带孩子很有一手，没使得情况更糟糕。现在张明无比庆幸沈秀就生了俩，要不然她每天的工作会变成带孩子，带孩子，想想都能崩溃。

　　初五这天一般被叫为‘走年’，就算是这个年过去了。

　　知青是有年假的，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回家过年。这不走年一过，就陆陆续续的都回来了。稍微休整一下，也跟着村里人下地干活了。

　　初六这天一开始，一些男人就把自家攒的粪肥挑到自家的菜园里。

　　因为去年的换地闹的，没有人愿意和敢把农家肥弄公共田里了。谁知道今年还换不换，把地养好了，最后收成了还不是自己的，没有人愿意做傻人。

　　尤其是张姓族人觉得去年吃了个大亏，今年怎么也不能便宜了某些人。张慧兴觉得可有可无，这样也不错。现在化肥用的好，村里统一买化肥统一安排。

　　村里人开始劳动了，知青们也被安排下地了，整理果园果树。

　　而过了个年，男主和女主的关系似乎越来越僵，一边干活一边偷窥着两人的董瑶瑶嘴角的笑掩都掩不住。

　　从不掺合这些事的邵波早就跑到一个角落干自己的活去了。他只想清清静静地干活，但却有时并不能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