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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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徐徐，月上梢头。
白漪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她专心致志用电脑查资料。
披着的头发柔顺黑亮，许是刚洗没多久，还带有些湿润 ，她身材细纤瘦，小雏菊的棉睡衣宽松，随风泛起褶皱。
陆禹岐从房间出来，就见白炽灯下她盘腿而坐，及肩发微微蓬松，鹅蛋脸饱满小巧，肌肤如玉白皙无暇，气质淡雅温柔。
白漪察觉有道视线，抬头看见是他，露齿微微一笑:“哥哥。”
她音色柔和好听，一声“哥哥”更显乖巧。
陆禹岐猝不及防与她对视，心猛地落空，极速跳动。
他慌乱撇开视线，转身去到酒柜前，伸手拿下一瓶85年法国红酒来掩饰自己的失态，故作镇定问道：“还不睡”
白漪轻轻皱眉，用手挠了挠脸：“我还在查资料，明天要交给郑老师，可我至今也没想到那抹香料是什么？明明很熟悉，可就想不起哪儿闻过。”
“时间太久，想不起来也正常。”
陆禹岐取下酒塞，往高脚杯中倒入葡萄酒，客厅中飘散着似有似无的葡萄香。
他睡眠不太好，睡前必须要喝一杯酒助眠，除此之外，房间内也会点燃有助睡眠的香氛蜡烛。
“不对，我觉得我最近才闻过，真的是很熟悉的味道。”白漪嗅觉一向灵敏，无意识会记住许多香味，“啊……真想不出，明天肯定会被骂。”
她有些烦躁，挠头。
陆禹岐端着红酒在靠走道一侧的沙发坐下，轻声安抚她：“先休息一下，大脑在最放松的时候，很容易想起被遗望的记忆。”
白漪觉得他说的对，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两眼酸涩，便想起身去倒杯水，不曾想腿脚发麻，手臂一软，差点磕在玻璃茶几上。
陆禹岐迅速抓住她胳膊，往后一带，她直接倒向高定真皮沙发。
“哎哟——”
她捂着被撞到的后脑勺，皱眉叫唤道。
陆禹岐赶忙放下高脚杯，起身到她面前，微俯身，试图去看她被撞着的头部：“别动，我看看。”
他一靠近，白漪嗅到淡淡的薄荷味，是沐浴露的味道，以及喝完葡萄酒残留的葡萄香，他越靠得近，她还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土木香，带着独特的青苔味。
陆禹岐轻轻拿开她捂住的手，撩开发丝低头看：“没磕破，应该没事。”
又发现两人挨得近，他心跳又快了几分，欲起身却被她抓住衣角。
白漪抬眸望着他问：“哥哥你喷了香水吗？”
陆禹岐不得动弹，手撑在沙发边缘，僵硬地说：“没有。”
白漪在陆禹岐身上闻到了今天在调香室没写出的香料味，她反复确任过，就是那股味道。
若是没记错，就是在他身上闻到过。一听他否认，白漪思考后又道：“那你有用什么香氛或精油没？”
“没。”陆禹岐被她抓住衣角就维持着半起身的状态，他艰难开口：“你先松手。”
白漪这才发现他们挨得极尽，他两手撑在沙发上，而她则在沙发和他之间，一抬眼，近在咫尺就是他俊逸无暇的脸，还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交缠。
心扑扑直跳，她脸有些热，耳朵发烫，立即松开抓住他衣角的手，再慌忙起身，端起茶壶倒了杯水，咕咚咚喝了一大口。
陆禹岐比她好不到哪儿去，两手握拳，强装镇定坐在沙发上。
她若此时转身，定能看见他眸中难以掩饰的慌乱。
***
蝉鸣声响亮，透过半掩的阳台传进室内。
许久过后，陆禹岐恢复平静：“我睡前都会点香熏蜡烛，可以平稳情绪，更好入睡。”
白漪还在装模作样喝水，在心里暗暗埋怨自己太迟钝，竟没注意分寸，突然听到他开口有些茫然：“啊？”
“你刚不是问我用不用香水或香氛？”
“对噢，我差点忘了。”
白漪正心慌意乱，丝毫没认真听他在说什么，这下意识到他说的香薰蜡烛很可能是那味道的来源。
“哥哥，我能不能看看你的熏香蜡烛？”
陆禹岐颔首，带着她往主卧走。
白漪来这里住了一段时间，这是第一次进陆禹岐的房间。
主卧大概有40平方米，延续公寓的冷淡装修风格，正中间是浅灰色的大床，两侧壁灯亮着，对面是黑色液晶电视，靠窗的角落放置着单人沙发桌椅，白色及地窗帘拉开 ，可以看见夜幕繁星点点，以及远处的大海。
陆禹岐走至床头柜，将香薰递给她：“这是林溱从意大利带来的，据说对长期失眠有帮助。”
白漪看着手中的香薰蜡烛，黑金色瓶身刻着WILD字样，那股带着淡淡青苔味的土木香更浓郁了。
她弯唇欣喜道：“我要找的就是它，哥哥你真帮我大忙了，我现在就去查查看原料。”说着把香薰蜡烛递还给他，转身匆匆跑回客厅查这个品牌。
陆禹岐把香薰蜡烛放回原位，转身关灯出去。
白漪查清蜡烛中的充分后，一一排除，最终确定是海地岩兰草。
这是一种标志性很明显的香料，别名香根，生长在热带地区，以镇静精油的称号广为人知，由于它的精油难与水分离，这种植物精油产量极少。岩兰草的气味浓度与根茎有关，根愈老萃取的油更好，气味则愈浓郁。加入在香水中，会使其变得浓烈馥郁，更有辨识度。
白漪将辨香结果发送到郑成的邮箱中，然后才松了一口气。
陆禹岐见她开始关笔记电脑，出声问道：“决解了？”
“总算可以放心睡觉了。”白漪卸下心里的担子，有些兴奋，突然想到今日还有一事没跟他道谢：“哥哥，今早多谢你和蓝斐哥出面帮我。”
陆禹岐摇晃酒杯，淡淡说：“小事而已，你与那人不合？”
“算是吧，我不小心把人给得罪了。”
“她若是故意刁难，你直说无妨。”
白漪听他的语气显然是要帮自己，欣喜万分，内心满是感动：“我有哥哥做靠山，谁刁难我我也不怕。”
陆禹岐见她似乎很高兴，嘴角不由向上仰：“嗯。”
白漪皱眉：“说起来也是那捧满天星惹的事，连个署名也没有，我也不知是送的。”
“如果不喜欢那就不收。”他轻描淡说完，起身把酒杯洗干净放好。
陆禹岐对她说：“快十二点了，该睡了。”
白漪抱起电脑往房间走：“哥哥晚安好梦。”
陆禹岐点头：“晚安。”
灯关了，公寓回归寂静，唯有蝉鸣阵阵不休。
***
接下来一个星期，白漪都收到未知署名的满天星，这在香水部引起小小轰动，偶尔私下也能听到有人在议论她。
她不想因这事太扎眼，去问花店店员又不透露客人身份，不收又会妨碍人家的生意，她实在是两边头疼。
就在这时，方威突然约她吃午饭。
白漪没打算同意相亲，自然也不想和他有太多交际，免得妈妈知道后又误会，便以上班工作的名义拒绝他。
“没关系，我可以去公司接你。”电话里传来方威的声音，“我之前有事在国外，这两天才回国，听阿姨说你面试过了也没来得及跟你道贺，我托人送的满天星可还喜欢？”
白漪没料到会是他送的，着实有些惊讶：“原来那是你送的？”
他低声笑道：“是啊。”
“那你为何不写署名？”
“想给你个惊喜。”
“......”
白漪只觉有惊无喜，“我还要工作，等下再见吧。”
方威应道：“好，我到时去接你。”
挂断电话后，她才从洗手间隔间出来，就见洗手台前，两位女职员在补妆聊天。
“你刚看见没，调香部那位又拿着一捧花进公司呢”
“我还知道那花连着送了快一星期，听说陆总和蓝总见她拿着花，还多跟她说了句话。”
“啧啧，这年头什么手段都敢用，居然想靠几束花上位，真厉害。”
“哎你别说，人家长得挺漂亮，这不就想耍点小聪明……”
白漪听她们议论的正是自己，镇定自若走上前，拧开水龙头洗手。
原本两人说得开心，瞥眼一见是她，大惊失色，慌忙收拾离开。
林溱刚进门差点被撞个正着。
“林经理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
两人道完歉匆匆离开。
“怎么跟见了鬼似的。”林溱嘀咕走进来，抬头看见白漪也在，“小漪。”
或许是她气场太强，浑身散发着自信张扬，白漪总会乖巧喊她：“溱姐。”
林溱见她脸色不太好：“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白漪摇头道：“没什么，就一些风言风语，我没多在意。”
林溱最近依稀听见些风声，出声安慰她：“那些人就是嫉妒你，没事喜欢在背后议论，你别放心上，实在是气不过我帮你打她们。”
白漪见她一副要打人的架势，忍不住笑道：“好。”
“有你哥哥在，多半也不用我出手。”林溱笑着摇头，“你是不晓得他可护短了，我和蓝斐一毕业就跟着他，这些年没受过多大的气。”
“有次遇到一个不规矩的客户，总对我动手动脚，当时那笔单子快谈妥了，蓝斐忍不住把人打了一顿，他也没生气计较过，反而再也不跟那家公司合作。”
白漪再次发现自己过去十年对陆禹岐有偏见，总认为他冷冷淡淡，不近人情，其实根本不是。
“我悄悄跟你说件事，千万不要告诉你哥 ”林溱压低声说，“上一次面试结果迟迟没出来，还是孔秘书向人事部透露，陆总不满意他们的工作效率，那些人一听不好，硬是加班把人录取完。”
白漪眼眸睁大，小嘴因惊讶微张：“不是吧。”
林溱轻笑：“要不然我为什么说他以权谋私”
她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这样。”
白漪回想到那晚林溱说的以权谋私，当时就自己茫然不解，现在才知事情真想，而陆禹岐也从未提过那事。
她才知道，哥哥比认知中对自己更好，真心把她当妹妹。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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