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法尔利纪事》翟茵

10、chap.8

　　【壹】
　　西泽尔虽然有了猜测，但是当麦克米兰先生确认过后，他还是花费了不少时间消化琉克勒茜发生了魔力暴动的事情。而小琉克勒茜则小幅度地歪了歪头，直直看向面前的老人，发问：“您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指明发生了什么事情，似乎想要先试探一下麦克米兰先生的态度再决定承不承认刚才做的事情。方才，她感受到有一种异常的力量涌遍全身，于是正处于激动情绪中的她只是盯着沙菲克看了一会儿，对方就开始难耐的鬼哭狼嚎起来。她不清楚那是否是作为一个女巫的魔力，但她所做的事情无疑带有恶毒的意味，是不可以告诉别人的。
　　麦克米兰先生按住她幼小的手掌，遏制了她的魔力。只听沙菲克夫人的尖啸慢慢地弱了下来，然后逐渐变为癫狂的叫嚷谩骂声。然而鲜少有人理会她，只有沙菲克先生终于从好几英尺远的地方走了过去，小声询问自己的妻子有没有事。
　　而这边，麦克米兰先生解释说，“魔力暴动标志着一个孩子的巫师身份，否定了成为哑炮的可能性，是你巫师生活的开始，”老人话语缓慢而温和，“恭喜你，琉克勒茜。”他面容慈祥，皱纹遍布的颊上扬起一抹笑意。
　　人群在老巫师话音落下的瞬间骚动起来。二十八纯血贵族家的孩子，多数是六七岁发生的魔力暴动；即使八岁之前没有，他们的父母也会为了面子假称自己的孩子发生了魔力暴动；八岁之后魔力觉醒的巫师，常被视为饭桶，笨蛋。但是三岁的年纪，还太小。这使人们想起当年的哥德文·法尔利，琉克勒茜的父亲：他尚且四岁半的时候，老法尔利便高兴地摆宴设席，向众人宣布了哥德文正式成为一位小巫师的喜讯。而如今，这个小女孩明显青出于蓝。
　　众人打量琉克勒茜的眼光瞬间不寻常了起来。但这，不仅因为她超常的天赋，还有别的因素——第一次魔力暴动就使用类似钻心咒的魔法，琉克勒茜的性情可见一斑。
　　在人群的另一端，恰恰这时，沙菲克夫人在其丈夫的搀扶下终于缓缓的起身了。她眉目狰狞，发髻散乱，衣衫也不齐整了，左臂还在不正常地抽搐着，阴毒的气息围绕在她的四周。她跛着足，捻起掉落在地的魔杖，狠狠地甩了甩，挣开沙菲克先生的手臂，向法尔利兄妹踱步而来,步入人们的视线之中，像行走的消音咒一般，她走过的地方，窃窃私语声消失了。西泽尔有了不好的预感。
　　“小丫头，好天赋啊，真是跟你那命短的爹像极了……一样的找死啊。所以接下来，让我们好好来算一算账吧。”声音没有之前那样子中气十足，但其中的恶意却一点不少。沙菲克夫人举起魔杖，嘴角描绘出一抹疯狂的笑。刚才钻心咒的折磨和难堪的出丑已经使她神智不清了，满心都想着千倍万倍地报复回去，虽然对方只是一个幼童，但是这位布尔斯特罗德出身的睚眦必报的女人根本不在乎。
　　——她挥起了魔杖，张开了丰满的唇，一个音节吐了出来，火花出现在她的魔杖前端。
　　——西泽尔瞳孔紧缩，脚下一滑，四肢展开像巨鸟一般挡在妹妹身前。
　　——麦克米兰先生迅速抽出了魔杖，毫不犹豫地，站在孩子们一边，魔杖头直指沙菲克夫人的心脏。
　　所有人突然噤了声，呼吸急促起来。可是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们思考该采取什么行动了。

　　【贰】
　　正当这时，插入了一个突兀的声音，“沙菲克，对孩子施恶咒，真是叫人看不下去了。”声线温柔似春风，但是吐出这些字词的语气很严厉。
　　沙菲克夫人的动作一停。
　　处于极致紧张中的众人呼出一口气。
　　西泽尔和琉克勒茜一齐抬头：出声的女子有着淡金色的秀发，美丽的样貌，高挑的身材，温柔的眼神。他们并不认识她，但这个声音和为他们说话的姿态使他们联想到了早逝的母亲，这种感觉强烈地吸引着他们。
　　女子身边手擎权杖的男人提示了他们她的身份。纳西莎·布莱克·马尔福，布莱克家的小妹妹，卢修斯·马尔福的妻子。她身形屹然不动，但是淡淡的声音已经足以成为众人的焦点。
　　在她的身旁，卢修斯·马尔福表情严肃，有点不愉。他无法理解爱妻为什么要替这对小孩子说话。马尔福在遇到这种事情时，总是置身事外的。尽管如此，他还是维护了妻子的面子，站在她身旁不表态，以示默认。
　　沙菲克夫人嚣张癫疯的面容在纳西莎发话的瞬间僵住了；她擎着魔杖的手臂依旧停在半空。她不甘的深吸一口气，嘴中的念咒声却停住了，虽然手臂还是直直地指着法尔利兄妹，略含恶意的眼神扫向纳西莎·马尔福，显出分毫不让的姿态，但是她的停顿显然意味着她的妥协。马尔福夫人的插入，只是一句话，却可以起到这样的效果。
　　沙菲克夫人强撑着气势，但是声音有些发虚，“马尔福夫人，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儿吧？这个丫头魔力暴动到我身上，”她避免使用了“钻心咒”这个词，让自己不至于太难堪，“我难道不该让她长点儿教训？嗯？”她咽了一口唾沫。“让她知道什么人是不能惹的。这对这孩子有好处，免得长大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语言越来越恶毒，只是她说话的分贝透露出她的真实心情。法尔利和马尔福有什么特别的联系吗？为什么马尔福夫人会为这个死丫头说话？
　　“我们无意针对，只是今天发生在我妻子身上的事，我认为我们应该讨一个公道。”沙菲克先生上前来支持夫人。但是更多是为了在二十八纯血贵族圈里的面子着想。他对上马尔福先生的视线，仅仅一秒不到，便涌起了怯弱，只是他提醒自己，自己和妻子不能这么白白离开，否则就成了一个笑话。
　　只是麦克米兰先生适时地出了声，独属老年人才有的威严透漏出来，“布丽吉特①，亨格利②，”老者严肃的盯住表情不妙的沙菲克夫人，“法尔利小姐初次魔力暴动的缘由，正是你对已故法尔利先生的侮辱。这你可要想清楚。”听到这句话，沙菲克夫妇似乎刚刚想明白这个问题似的，瑟缩了一下。
　　“也许需要我提醒你，沙菲克的船已经第二次沉没了，再沉一次，沙菲克还能做二十八纯血吗？”他停顿了一下。“还是，你根本不知道，布丽吉特？”
　　这话可真扎心。
　　沙菲克夫人的面孔瞬间扭曲了，沙菲克先生的面上也浮现阴霾。西泽尔通过麦克米兰先生和围观群众的窃窃私语中勉强整理出事实：沙菲克家族的船只近日又沉没了一艘，而一同沉到海底的还有许多价值万金的货物还有数目难计的金加隆和银西可。但是，小沙菲克夫妇庸碌无为，小沙菲克先生目前只在魔法部挂了一个小职位，家族的生意和财富全权被老沙菲克夫妇把控着，别说小沙菲克夫人，连小沙菲克先生也触碰不到。这在到场的同龄宾客中实为一桩笑谈。
　　麦克米兰先生一下子将沙菲克夫人哽在喉头的讽刺话语堵了回去。她无法，恨恨地阖了阖眼皮子，厚唇紧抿，咕哝了一句“入土的老头子”，却没勇气说纳西莎什么，然后昂首离去，一副高傲的样子；这在她身上有点可笑。在她转身时，麦克米兰先生补了一句“我希望不要有人趁孩子弱小，恶意欺凌”作为这场闹剧的结尾。
　　沙菲克夫人离开后，纳西莎·马尔福也迈着优雅的步伐，挽着卢修斯·马尔福的手臂离开了，好像她只是刚才发生的事情中的普通看客一般。这三位都远离了事故现场时，法尔利庄园里的人也基本走光了：经历了刚才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后，宾客们继续寒暄的兴致大减。
　　庄园一下子空了下来，西泽尔牵着妹妹的小手，心情复杂地回了府邸中，并命令家养小精灵关闭庄园大门。一路上，他思考着：父亲刚刚离开，已经有人开始欺侮他们了，可想而知以后的生活，定会有许多艰难和波折。但是琉克勒茜发生魔力暴动，的确让他宽慰不少。还有麦克米兰和马尔福对他们的维护，又使他更多了些安慰：还是有人愿意给予他们一点善意的。麦克米兰是他们的亲戚，他们已经用行动表了态；而素未谋面的马尔福夫人……
　　她真是一位温柔的夫人啊。

　　注：①布丽吉特：沙菲克夫人的教名，私设
　　②亨格利：沙菲克先生的教名，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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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琉克勒茜没有想到，多年过后，这位温柔的大美人，真的成了她的mother-in-law/k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