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荼》君越贤

48、048

　　虞渊出宫体察民情，从未背着旁人，有了圣人的首肯，事情很快传开。
　　宁良娣随同太子出宫的消息，也不可避免地传入众人的耳朵。

　　“您才是太子妃，殿下理当带你同行才是。”汪芷拘谨地坐在萧燕婉跟前，小心谨慎地道。
　　自从得了消息，萧燕婉就没有一日睡安稳过，这会儿倚着美人靠，任身后侍女为她揉捏。
　　萧燕婉神情恹恹地道：“殿下说了，宁氏来自于民间，对民间之事多有熟悉，带她随行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量。”

　　汪芷挪挪身子，不甘心地道：“可是……”
　　萧燕婉半眯眼，道：“你可知道，宁氏在入宫前，就已与殿下在华清长公主府见过。”
　　汪芷垂下头，脸渐渐阴沉，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萧燕婉犹觉不够，继续抛出惊人之语，“你又是否知道，宁氏原是宁家准备了，献给圣人的。”
　　汪芷蓦然抬头，眼中是藏不住的吃惊，道：“那……那岂不是……”
　　萧燕婉缓缓睁开眼睛，嫌恶地道：“这样一个玩意儿，你又何必放在心上，等殿下对她冷了淡了，总有你出头的时候。”

　　汪芷心中一喜，道：“多谢太子妃提点，妾身铭记在心。”
　　“不提她。”萧燕婉嘴角轻抿，似乎觉得把宁娇的事挂在嘴边，会脏了自己的嘴。
　　萧燕婉却不知道，她所说的话，不消片刻，就已传入虞渊的耳中。
　　此前因萧燕婉那张嘴所惹出的祸事，到现在还有遗存，虞渊自然会有所防备。
　　章明恩识相地闭紧嘴，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萧燕婉虽是太子妃，但虞渊和圣人的事情，也不是她可以随意排揎的。
　　此事若传扬出去，不仅萧燕婉，就连虞渊都要被问罪。
　　虞渊吩咐道：“将萧氏和汪氏都看紧了，决不能让她们踏出东宫。”
　　“是，谨遵殿下的吩咐。”

　　虞渊毫无犹豫地道：“吩咐下去，今晚去宁良娣的寝殿。”
　　宁娇解下虞渊身上的外袍，道：“几日不见殿下，殿下倒是长得越发威严了。”
　　虞渊反身抱住宁娇的软腰，道：“几日不见，阿荼这张嘴，越发让人……”
　　宁娇抱紧了外袍，将它挡在虞渊和自己中间，小声道：“夫君。”
　　虞渊微微侧头，在宁娇的嘴角轻啄一记，道：“这回对了！”

　　宁娇伸手，想去擦虞渊唇上的胭脂，道：“夫君这是饿了？”
　　虞渊捏住宁娇那只作怪的手，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宁娇整个人都无暇他顾。
　　简单用过晚膳，虞渊与宁娇合衣躺下。

　　虞渊一手握住宁娇单薄的肩膀，一手隐秘地拂过宁娇的小腹。
　　宁娇倒向虞渊，笑闹间道：“痒……”
　　虞渊亲吻宁娇的颈项，期许道：“阿荼，咱们生个孩子，你和我的孩子。”
　　宁娇微微仰起头，眼前一片朱红，再定眼一瞧，那朱红色的床帐上，织就石榴连枝纹。
　　房中布置未作改变，与宁娇虞渊二人合卺那日一般无二。
　　关于孩子……

　　在宁娇还未入东宫之前，就已有多人为她考虑。
　　不论是吴氏，还是宁夫人，亦或是华清长公主，以及她们身后那些人，皆是希望宁娇能早日有孕。

　　能得太子的宠爱，那自然是好，可寄希望于虚幻的宠爱，终究是不现实的。
　　或真心，或假意，她们都期盼着宁娇的肚子有动静。
　　宁娇自己呢？
　　这是一个逃不开的问题，这里没有任何避孕的措施，宁娇和虞渊身体又都很好，早晚都会有孩子的。

　　听到虞渊的言语，宁娇有那么些许心安，因为这个孩子会是在父母的期待中出生的。
　　宁娇右手缓缓向下，十指交缠。
　　虞渊停下动作，抬起手，亲吻宁娇的指尖，“怎么不说话？”
　　宁娇握紧了虞渊的手，郑重地道：“好。”

　　虞渊一怔，转而一笑，道：“那咱们可得多加努力。”
　　朱红的床帐撒开，遮住虞渊和宁娇的身形，屋内的红烛渐渐熄灭，只余缓缓的喘息声。
　　在子嗣这件事上，不仅宁娇有压力，虞渊也有自己的无奈。

　　虞渊需要一个孩子，去消除那些流言，又或者是为了萧燕婉，只要宁娇有了身孕，那不能生育的名头，就落到了太子妃的身上。
　　宁娇能猜到虞渊的心思，男人在这种事情上，就算装的再大度，也不可能全无恨意。
　　但也好在，虞渊是想和宁娇生，获益的也是宁娇。
　　虞渊与宁娇甜蜜了几日，转眼就到了出宫的日子。

　　上元节宫中有祭典，晚上也有宴会，虞渊自不能缺席，只得在白天出宫。
　　宁娇虽穿了圆领袍，但梳的依然是女子发髻，穿圆领袍是为了活动方便，宁娇头上自然不会有多余的发饰，发髻也做的低矮。
　　虞渊的打扮也是寻常，只是再寻常，也难掩他身上贵气。
　　上雍宫前的玄武大街，是洛城城中最宽的一条街道。

　　虽是白日，玄武大街上已是行人如织。
　　宁娇与虞渊同坐一车，两架的马车缓缓走在道路正中，无人敢上前看个究竟。
　　虞渊悄然近身，单手覆盖住宁娇的双手，道：“怎的如此冰凉？”
　　宁娇微耸的肩膀慢慢松弛，道：“不怕郎君笑话，妾是担心，街上的人如此多，护卫可够，若是……”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宁娇是真有些怕。
　　虞渊扯扯宁娇的嘴角，笑道：“既然阿荼如此胆小，那便去华清长公主府喝口热茶，在那里等我可好？”
　　宁娇双眉一拧，疼道：“郎君怕是一早就想好了吧……”

　　虞渊松开手，改去捏宁娇的下巴，道：“阿荼长的这般好看，我怎愿让别人瞧见，自然是要将你好好藏起来才是。”
　　宁娇脸红道：“既是要将我藏起来，又何故要带我出宫？可是……可是……”
　　脑中一缕思绪闪过，宁娇看虞渊的眼神瞬间热切了起来，问道：“可是长公主府上，有人在等着我。”

　　虞渊松了手，神秘道：“到了便知。”
　　宁娇心生欢喜，一想能见到爹娘，竟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虞渊瞧宁娇那有几分呆气的模样，不免有些生气，可一想到宁娇的这份呆气是他造成的，不由得也是一笑。

　　来华清长公主府，虞渊不单单只是为了让宁娇与亲人团聚。
　　去年年尾，圣人向虞渊透露，有意立虞渊的生母惠妃为后。
　　依从古制，皇帝的继承人需是皇后所出的嫡子，但随着朝代的替换，这一古制早已不复存在。
　　只是本朝新立，圣人这皇位得来又充满着些许不能言说的血腥，圣人私心里希望虞渊的皇位继承能名正言顺一些。

　　这本是好事一桩，可偏有人不想让此事成了。
　　圣人命弘文馆大学士房琳草拟立后诏书，房琳接了旨却是一拖再拖，虞渊打算亲自去拜访一下房琳。

　　在华清长公主府门前下车，宁娇见长公主及其家人已在门口相迎。
　　眼前的人都低着头，可宁娇一眼就认出了里头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与长公主寒暄了一番，宁娇便被长公主府的下人引着去了别室。

　　“阿爹，阿娘。”
　　三人一相见，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见过良娣。”宁勇与吴氏缓缓行礼。
　　宁娇撇过头去，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做什么呀……”

　　宁勇看着自己的孩子，却半步也不敢上前，周围那么多双眼睛，可都在看着呢。
　　“还请良娣入座。”一下人道。
　　自从来了这洛城，宁娇绝少与宁勇见面，今日一见，宁娇竟有些认不出宁勇。
　　宁勇留起了长须，更好的饮食，以及优渥的生活，使得他看起来年轻不少。
　　直起腰的宁勇也不敢认宁娇，他从吴氏嘴里听的再多，也不及如今这一眼。

　　他的娇娇长高了，长了也更好看了……
　　早知道娇娇会哭，他就不见这一面了……
　　可他怎么舍得。

　　宁勇放在膝盖上的手来回揉搓，不知该如何开口。
　　吴氏看看自己丈夫，率先道：“良娣一切可好？”
　　宁娇眼中隐含泪水，笑道：“我向来安好。祖母先前来洛城，我不得去见，如今她老人家可还习惯洛城的气候？”
　　吴氏用脚踢了踢宁勇。

　　宁勇双手一顿，道：“啊……啊，你祖母她一切都好，你娘专门找了两个人伺候她，陪她说话解闷。”
　　宁娇点点头，道：“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宁勇又是一阵猛搓手，身上穿的锦袍都起了毛，再憋不出一句话。
　　吴氏只得接话，道：“家中养了些山羊和肥鸭肥鹅，本想着有机会送进宫，给良娣尝尝。昨个儿得了信儿，连夜叫人收拾了些，带了来。”

　　宁娇双眼一热，哽咽道：“可有做圆子？”
　　宁勇终于松开被他折磨地不成样子的袍角，道：“今天是上元节，自然做了，羊肉馅儿的，你最爱吃了。”
　　宁娇“噗呲”一笑，问：“可是阿爹亲手做的？”
　　宁勇挺挺胸，道：“那自然，别人揉的面哪有我揉的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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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先顶一下锅盖
大家可能不止一次看过我说，我身体不好，感觉不舒服
然后吧……我去体检了，体检下来做了个小手术
嗯，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