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末世种田》水流冰清

11、十一：那些往事

　　十一：那些往事

　　因为要开始准备收玉米了，所以晚上吃完饭之后，戚言难得的，把收音机打开了。

　　收音机这玩意，其实挺耗费电池的，所以自从旬阳来了以后，戚言就没打开过。

　　而今天，戚言之所以把收音机开了，是想听天气预报。

　　以前爷爷在世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

　　如果他明天要干农活了，第一件事情，肯定是要听天气预报。

　　虽然末世了，但是天上的卫星并不受影响。

　　自从政府搭建了临时的电台之后，天气预报，也就跟着恢复了。

　　晚上，俩人洗完澡后，是难得的休闲时间。

　　戚言跟旬阳俩人，一人坐一个小板凳，一边喝着凉茶，一边等天气预报。

　　家里的茶叶，是春天时，戚言自己摘，自己炒的。

　　谷雨前的茶叶最嫩，炒出来的茶叶，有股兰花香味。

　　戚言不敢多喝，害怕晚上睡不着。

　　七点半，新闻结束之后，天气预报就准时开始。

　　戚言听的认真。

　　等广播将天气预报播完之后，戚言才松了口气。

　　因为广播里说了，接下来一段时间，一直是晴好天气。

　　戚言就放心。

　　+++

　　第二天，准时起床。

　　早上在家吃了早饭，带上扁担袋子，戚言与旬阳一道，就摸黑慢慢往田里走。

　　玉米是一种很耐得住旱的农作物。

　　以前的时候，爷爷喜欢把它们放在山上，跟茶树交错着种，不但不影响茶叶，还会长的很肥沃。

　　几年前，戚言回到农村时候，也想学爷爷那样种，但是后来发现却不行，因为山里野猪跟松鼠太多了。

　　戚言刚把种子埋进土里，就被松鼠给了挖出来。

　　好不容易，把玉米伺候的稍微大点，没想到又被野猪给糟蹋。

　　野猪这种动物实在是不讨喜，他过来偷玉米吃，不但只偷玉米最嫩的时候，而且还会糟蹋一大片玉米杆。

　　野猪来一趟，戚言就要折半亩地的玉米。

　　不得已，戚言后来，就动手开了俩块荒田。

　　他把荒田开出来以后，又在地的周围围上篱笆，还在入口的路上，埋了好几只捕兽夹，这才顺利的，把玉米给种下田。

　　按照这个办法，戚言也已经老家，种过好几次成功的玉米了。

　　带着扁担，到了田里，戚言开始掰玉米。

　　先把玉米的胞衣扒点，在把玉米从杆子上掰下来。

　　随手将玉米扔在地上，等一下再用袋子装。

　　往年的时候，都是戚言一个人掰玉米，他需要要来来回回跑好几趟，很麻烦。

　　今年有旬阳，他要少跑好几趟，因为，戚言他只负责掰就行，扔在地下的玉米，旬阳跟在他后面，把地下的玉米，一个个捡起来放进袋子里。

　　俩人动作很快，一会儿就掰了七八袋子，把半个田的玉米都被摘掉了。

　　掰下来的玉米，戚言想了想，不打算挑回去了。

　　反正家里有三轮车，来回多跑几趟，应该就可以运回家了。

　　中午简单吃点午饭，下午继续掰。

　　用三轮车把玉米运回来，卸下来的玉米，就放在门口水泥地上暴晒。

　　等晒的差不多了，就要开始掰玉米粒。

　　俩人用了一天时间，就把玉米地里的玉米给掰完了。

　　夜里为防玉米受潮，戚言把玉米拢成一堆，在盖上一个塑料皮，就可以了。

　　晚上吃过晚饭，戚言跟旬阳都坐在院子里乘凉。

　　戚言看见旬阳，一直在用手轻轻的捏小腿。

　　戚言想，自从旬阳来了他们家，好像一直都在做事。

　　上山打猎，下田掰玉米，就没有休息过。

　　旬阳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这些戚言都不知道，但是就算这样，戚言也看出来，旬阳没做过什么农活。

　　一下这样高强度的农活，旬阳肯定是不习惯的。

　　戚言暗暗想着，决定明天休息一天。

　　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情，晚稻还长在田里，等成熟还要一个月，玉米已经收回来了，至于剥玉米粒，戚言还是想，等玉米晒几个太阳之后，在行动。

　　因为那样的话，更容易剥，否则的话，剥玉米粒，是一件很伤手的事情。

　　戚言就记得，他以前暑假的时候，最不想干的事情，就是帮爷爷剥玉米了。

　　一个暑假过去，就因为剥玉米，能把手心都剥出老茧。

　　戚言这般想着，于是就对一旁的旬阳道：“明天，我们一起，去河里抓鱼吧。”

　　“家里还有抓鱼的鱼网。”

　　旬阳听了，眼睛亮亮的，嗯了一声点点头。

　　戚言笑了笑没说话。

　　其实他想多问一句，这俩天干农活，是不是很累了。

　　但是又害怕，旬阳真的说出来很累。

　　因为就算他这样说，戚言却没办法改变。

　　偶尔的时候，戚言也会想，要是他条件好一点，或许，旬阳不用跟着他吃这种苦。

　　不过这种事情，他也只能想想而已。

　　他一厢情愿的，想要帮助别人，结果好像被帮助的人，反而是他自己。

　　戚言心情低落了几分。

　　一直坐在一旁没说话的旬阳，见戚言面色不对，就抬眸，睨了戚言好几眼。

　　他突然伸手来摸戚言的额头，把戚言吓了一跳。

　　戚言抬眸看了旬阳一眼，不明所以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不舒服呀？”

　　“是不是累了。”

　　他把手贴到戚言的额头，面上有些担心。

　　戚言见状，不免就笑了一下，他把旬阳的手，从他自己的额头拿下来，口中说道：“我没事。”

　　“你怎么样，今天累不累的。”

　　旬阳还不放心，瞧了戚言好几眼，确定戚言真的没生病，这才回应着说：“累，的确是有点累的。”

　　“不过，我干了活，你就可以少干一点，我只要这样一想，就不觉得累了。”

　　旬阳说完，就看了戚言一下。

　　戚言却垂着眸，不去看旬阳的眼。

　　他原本有些低沉的心情，因为旬阳的这句话，而消散开来。

　　+++

　　最近的天色，果然是渐渐入凉了。

　　除了中午时太阳有些威力外，早晚的气候，已经很凉爽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只盖一件毛毯，已经不行了。

　　所以晚上上床之前，戚言又从衣柜里面，抱了一件稍微厚点的被子。

　　他换好了自己的被子，不免就想到旬阳的。

　　不过，转念一想，旬阳床上的被子，比他的毛毯厚些，于是又放下心下来。

　　躺在床上，戚言一时没睡着，他在想旬阳。

　　旬阳晚上揉腿的时候，揉的是小腿，所以他猜测，旬阳是跑动太多了。

　　那明天出门的时候，骑三轮车吧。

　　这样，就不用来回走路了，戚言暗暗下定决心，躺在床上渐渐的入睡了。

　　早上起来，远处的山腰上起了雾了，这个时候，戚言才会回过神来，原来不知不觉间，九月份已经过了一半了。

　　戚言突然想起来，这个时间，是不是要过中秋节了。

　　说起过节，不免就想起团聚。

　　他以前，有爸爸妈妈，有爷爷奶奶，每逢过节的时候，即便是分隔两地，也要几百里赶回去。

　　而现在，他只有旬阳了。

　　戚言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段话，这世界上，大多数的情感，都是为了相聚，只有父母与子女之间，是在渐渐走向分离。

　　戚言这么想着，心情有低落起来，他的家，其实在末世前已经散了。

　　总是吵架要离婚的父母，早早去世的爷爷奶奶。

　　这个世界上，和他血缘关系的人，一个都没有了。

　　戚言想着，心里又难过了几分。

　　+++

　　旬阳比戚言起来晚，他从戚言后面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戚言坐在客厅外的走廊上，双手交叉着撑着下巴。

　　他看出来，戚言他是心情不好。

　　他走过去，在戚言身边坐下，很自然的伸手，摸摸戚言的头发。

　　戚言抬眸去看他，收敛了心情，冲着旬阳弯了弯嘴角。

　　“早上，用红薯熬稀饭好不好。”

　　“好呀。”戚言回答。

　　+++

　　俩天早上吃的，果然红薯稀饭。

　　吃过饭，戚言把三轮车拉出来，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厚，就带上渔网，和旬阳一块出门。

　　路上戚言骑的慢，跟旬阳聊天说：“河里面有河蚌，可以捞出来，给鹅子吃。”

　　旬阳嗯了一声，突然开口问：“你好了吗？”

　　“还难过了吧？”

　　戚言回头看了他一眼。

　　旬阳坐在三轮车的边上，一双眸子，正在看他。

　　戚言转过走去，没说话。

　　旬阳见状，担心的拉了拉戚言的衣摆：“等下，我抓鱼给你吃。”

　　“你不难过了，好不好？”

　　“你怎么知道，我在难过？”戚言问他。

　　他说：“因为我看见，你的眼睛，快要流泪了。”

　　原来，他难过是这个样子的吗？戚言想。

　　过了一会，戚言跟旬阳说：“我已经不难过了，我只是想起了我的父母，跟爷爷奶奶。”

　　旬阳了然的点点头：“那你爸爸妈妈对你一定很好，所以你才会想他们。”

　　“难道你不想吗？”戚言不免问道。

　　“不想，因为他们对我不好，她很早就把我卖掉了，我都不记得她长相了。”

　　戚言吃惊的，转头去看旬阳。

　　旬阳无所谓的笑笑。

　　“就是那种，在城市里面乞讨的小孩。”

　　“有大人带着的那种。”

　　“我母亲，就是把我买给了他们。”

　　“要不是后来，他们的头头被警察抓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获得自由。”

　　“其实，这些事情，我平时都不去想，那个领头的，就是带我们乞讨的老大，我都已经不记得，他叫什么了。”

　　旬阳说完，还冲着戚言笑了笑：“所以你看，你只要不去想，你就不会再难过了。”

　　“而且，你看，我运气不错，就算经历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是最后，我遇见了你了呀。”

　　旬阳说着，笑容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