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仙女》穿裙子的四季

26、第 26 章

　　今天的游泳事件虽然发生了一点小风波，不过大体上还是和谐的，黎星游到阮黛身边让她教自己游泳。
　　阮黛来回游过两圈，加上刚才比赛有点耗费体力，干脆站在岸上黎星的动作，他手脚还算舒展，但大概是不太熟练显得有些不协调。

　　她下水，绕着黎星游了几下交待动作要领，黎星听得倒认真，自己练起来也很快，总体上进步不小。
　　游泳是个很耗费体力的运动，即使是精力旺盛的高中生大，约两个小时同学们就纷纷遭不住，念叨着要回去。阮黛也觉得手脚酸软，洗过澡后大家在门口会合，本想着再一起去吃个饭什么的，但明天开学好多人的作业都还没补，只能作罢各自散开。

　　黎星和阮黛一同走在路上。
　　冬日的天空格外高远，湛蓝湛蓝的的天空上不见白云。今天的天气好，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没有一丝风。
　　黎星主动开口，问阮黛的手机怎么样了。

　　阮黛露出一个软乎乎的笑容，伸手在兜里掏了掏展示给黎星看：“修好了，我初中一个同学开的店，很靠谱。”
　　“你同学？”黎星好奇。
　　阮黛收起手机点点头：“他初中毕业后就不上学了，自己学技术。现在开了一家手机维修店，人很好的，都没收我人工费。”阮黛笑得眉眼弯弯，显然提起这个同学很是开心。

　　黎星腹诽一句，阮黛接受别人的好意就很高兴，接受自己的就好像接过滚烫的火炭，自己就那么讨人嫌吗？
　　地上一颗小石子突兀地横在地砖上，黎星飞起一脚踢到路边的绿化带里，转过头发现阮黛正无奈地看着他。
　　阮黛嘀咕一句，“幼稚。”

　　黎星开心了，晃晃肩膀走到阮黛身边。他身材高，正好看到阮黛冻得微红的耳垂。阮黛戴一顶姜黄色的毛线帽，显得皮肤更加白净清透。
　　忍不住伸手将帽子往下拉了拉，将阮黛的耳朵全都拢到帽子里，这回全身都捂得严严实实的。

　　路过一家咖啡店，浓烈的咖啡气息飘荡在空气里，黎星扬了扬下巴：“等等，我请你喝咖啡。”
　　阮黛只好和黎星一起进门。高三生其实大多都喝过咖啡，但阮黛很少喝，只记得是醇厚的带着甜的苦味。

　　黎星脸庞遮严实，要了两杯热的，出门的时候捧在手里很暖和。
　　“你这次的成绩进步很快。”阮黛说起黎星这次的月考：“还有不到六个月就要高考了，保持这个势头下去一定会考上理想的学校。”

　　“唔。”黎星应一声，音色如大提琴一般悦耳动听：“其实艺术类院校的报名已经开始了，艺考大约在三月份。”
　　他呼出一口气，白色的气体在空气中飘散：“以后晚上大概还得去声乐老师那上课，我们已经见过面，不过他说我问题不大。”

　　黎星先天嗓音条件本就极好，这几年也自学过一些声乐知识，否则也不可能会作词作曲。加上他有名气，很能为学校增加光彩，因此针对性的学习一番后录取的概率极大。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了放弃出国计划要报考A大，黎星就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准备艺考就要做到最好。
　　阮黛反而迟疑：“可你之前准备了那么久……”

　　黎星满不在乎的笑：“我也准备了很久从他身边逃走，可是至今还没有。”他低头啜一口咖啡，从口腔到胃都温暖了：“阮黛，感谢你。”
　　阮黛吃惊，晶亮的眼睛瞪大，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帮助黎星什么，不值得被他如此感谢。

　　“谢谢你，让我知道了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也谢谢你让我有继续前行的勇气。”黎星转头，飞快地拥抱了阮黛一下，将她完全搂在怀里。
　　阮黛愣住，她脸颊被迫埋在黎星胸膛，黎星的下巴搁在她头顶，黎星拥抱阮黛的动作很用力，但只持续了几秒就分开。

　　街上都是来来往往的人，但好在没人注意到他们。
　　阮黛气得胀红了脸，她想要骂黎星几句，却开不了口，只能恨恨跺脚亮晶晶的眼珠子瞪着他。黎星伸手拨弄了一下她的刘海儿，笑得心满意足：“走吧，我送你回去。”

　　阮黛鼻尖儿都渗出汗珠，之前急得冒汗，她转头就走，根本不理身后的黎星。
　　“喂，地铁口在相反方向。”黎星小跑两步跟上阮黛，提醒她。

　　阮黛脸上全是羞愤，她刚刚根本来不及反应，早知道就狠狠踩黎星的脚。
　　因此现在也不理会黎星的提醒，一招手拦了辆出租车，坐上去便让司机立即开走。
　　从后视镜看到黎星追着跑了几步后渐渐消失在视线里，阮黛低头狠狠挂断黎星打来的电话。

　　等到付钱的时候才想起来心疼，直接打车太贵了，阮黛直到回家的时候心情也还没好。

　　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动静，是曹虹回来了，阮黛没想到妈妈竟提前回来也没打招呼。
　　曹虹听到开门的声音，拿着锅铲出来看，笑得温柔：“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今天不是放假么？”

　　阮黛回过神：“和同学去游泳了。”
　　“这么冷的天去游泳，都是你外公教的。”曹虹抱怨两句，看着阮黛有些清瘦的脸颊，让她准备洗手吃饭。

　　虽然开心，但阮黛还没从冲击里回过神来，问曹虹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爸爸呢。
　　曹虹锅里炒着菜，大声道：“你爸爸明天回来，反正你爷爷已经出院了，没什么大事。我放心不下你，先回来。”

　　炒菜的味道从厨房里飘出来，阮黛惊觉似乎已经好久没有吃到妈妈做的家常菜了。思念后知后觉地漫上来，甜蜜的感动溢满了胸膛，阮黛连羽绒服都没脱，跑到厨房拦腰抱住曹虹，额头在她后背乱蹭撒着娇。

　　曹虹挥舞着锅铲，转头看见阮黛的羽绒服，咦了一声，“你的羽绒服怎么看上去新了不少？”
　　“没有。”阮黛慌忙撒手，没想到妈妈这么敏锐，她含混两句先跑回房间去了。

　　以为阮黛只是不小心把衣服弄坏了，怕被骂自己买了一件，曹虹并没有多想，只是无奈叹气，都高三了还这么毛手毛脚的，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也不知道这么多天是怎么过的。

　　阮黛回房间，发现黎星发了好多条消息过来，最后一个是问她有没有平安到家。
　　本来不想回复，但阮黛觉得让黎星一直担心也挺不好的，只好回复了已经回家几个字。

　　很快，黎星的电话就打过来，阮黛按掉，对方却锲而不舍。
　　阮黛只好接起来。

　　“干嘛不接我电话？”黎星的声音很悦耳，连抱怨都显得像是在撒娇。
　　阮黛压低了声音：“不是已经回过消息了吗？”她不会和人争辩，明明有些敷衍的意思，听在黎星耳中却像在和他解释什么一般。

　　黎星美滋滋地弯起嘴角，问阮黛的情况，阮黛只好一一回答。
　　曹虹在外面叫阮黛吃饭，阮黛答应一声，挂掉电话前想起什么，小声而迅速地提醒黎星，妈妈回来了，让他不要再随意来敲门。

　　“所以，你妈妈不在我就可以去敲门了？”黎星调笑一句，阮黛气得马上挂掉电话，她就不应该好声好气和黎星解释。

　　黎星心情颇为不错的吹着口哨，觉得今天的咖啡都比以往香醇。
　　路上接到阿杰的信息，车子已经被卖掉了，对方付了三十万的现金，为黎星要不要帮忙存起来。

　　让阿杰直接把钱送到自己住的地方，黎星慢慢往回赶。阮黛的咖啡没喝，黎星顺手塞到阿杰手里，算是谢谢他的辛苦。
　　阿杰笑得憨厚：“给星哥办事，不敢说辛苦。”

　　黎星数也没数，直接将装着钱的旅行袋扔到沙发上，“这回事情办得不错，以后就跟着我吧。”算是正式承诺以后和黎广生分家后让阿杰继续在他身边工作。
　　笑得牙不见眼的阿杰连连点头，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他就说嘛，自己这么优秀黎星一定会继续留在身边的。

　　第二天就开学了，阮黛的作业虽然早就做完，不过还是有要复习的东西。
　　曹虹在乡下基本没休息好，早早睡了，整间房子除了阮黛的房间一片漆黑。她翻着错题本却没什么看的心思，总是不由自主想到黎星的拥抱。

　　有力的，温暖的，带着干净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过来。就像黎星这个人，猝不及防闯入阮黛的世界，在她毫无所觉的时候已经占据了她绝大部分的空气。
　　“阮黛，我命令你不准再胡思乱想。”这么命令了自己几遍才好，阮黛在本子上做题，正渐入佳境手机却不依不饶地响起来。

　　又是黎星。
　　她决定视而不见，但电话不响之后，消息一条接一条的发过来，横在屏幕上想看不见也难。

　　【我在楼下等你。】
　　【带了你想不到的东西。】
　　【好冷。】

　　阮黛拿起手机，想了想又慢慢放下，决定还是不理会，她月是心软黎星越是得寸进尺。
　　又做了二十分钟题目，黎星的消息没发过来了，时间已经快要到晚上十一点，这个时候他应该不会再等了吧。

　　明明已经决定不再想黎星，阮黛的心里却无论如何平静不下来，她又等了一会儿，手里的笔却无论如何再写不下去。
　　就去看一眼，万一冻坏了自己也会良心不安的，阮黛在心里劝自己，终于再也坐不住，批上羽绒服就出了门，依旧穿着她的拖鞋和睡裤。

　　下楼的时候，阮黛反而平静了下来，她祈祷黎星已经回去了，宁愿自己白跑一趟。
　　刚出楼道口，就看见不远处路灯下蹲着一个影子，高大的身形蜷曲成一团，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脚边放着一个旅行袋，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本来在路灯下面蹲着的黎星抬头，见到衣衫不整地阮黛，起身小跑两步走到她身边，伸手先将羽绒服的拉链拉严实，然后才露出灿烂的笑容：“我在想，数到一百你要是还不下来，我就回去。”

　　“那你现在数到多少了？”阮黛抬眼看着黎星，小声开口。
　　黎星揉揉她的头发，想了想：“99.0156。”

　　“照你这个数法，永远也数不到一百的。”
　　“我知道，所以会一直数下去。”

　　真是个傻瓜。
　　让人心动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