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造文物》二两枸杞

3、003

　　小巷坐东向西，下午四点，阳光照在人身上，把身后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严漠在巷子转悠了一圈，没什么收获，唯独对那家两人一猫的店印象深刻。
　　当归把店门一关，回到地下室时穿杨和红唇两人都不在，实验室的门关得死死的，她摇了摇头，不用想红唇肯定又去骚扰穿杨了，她就喜欢这种冷冰冰的男人。
　　她抓起桌上的钱包，朝实验室的方向喊了一句：“我出门买菜了，店关了。”
　　“哒哒哒”是当归离开的声音。

　　实验室内，被压在床上的女人咬着通红的唇，水汪汪的桃花眼里全是控诉。“都怪你！！！！她肯定知道了。”
　　悬在她上空的男人难得笑了起来，往日冰山般冷的脸如冰雪消融般，把她的小心脏撩拨得扑通扑通直跳。
　　她听见他俯身在自己耳边说：“没关系，就让她知道吧，反正你以后是我的人了。”
　　红唇咬着牙，踹了他一脚。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谁是你的人啊，不要脸！”

　　……

　　当归戴着一顶草编帽，身上穿了件淡青色的连衣裙，看起来清爽极了。小巷的人慢慢散去，没了下午时分的拥挤。刚到巷口，背后忽然吹来一阵强风，直接把她脑袋上的帽子吹跑了。
　　她小跑着去追，地上的帽子滚了两圈，最后停在了一双黑靴旁边。黑靴的主人弯腰把帽子捡了起来，递给了她。
　　当归接了过去，笑着抬头。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是刚刚看她的男人，她心头一跳，强迫自己淡定地说：“谢谢你。”
　　拍了拍帽子上的灰再带上，转身就走。
　　严漠靠在车上盯着女孩远去的背影，轻笑了一下这才拉开车门。车上等着的南北二人面面相觑，他们的严队往日对女孩都是不苟言笑的，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南少给阿北丢了个眼神，让他开口去问。阿北略怂，指了指自己瞪着眼不敢相信。最后被南少盯得受不了，只能试探般开口：“严队，刚才那个漂亮的小妹妹你认识啊？”

　　当归也是好看的，但不是红唇那种惊世骇俗的美艳，她更多像邻家小妹，清汤挂面的，但是看起来就是很舒服，而且越看越好看。
　　专心开车的严漠摇头，问：“不认识，怎么？”
　　“没有，我看你的态度，好像认识似的。”阿北犹豫道。
　　毕竟，严漠可不爱对妹子笑，整栋大楼他也就对已婚多年的清洁阿姨温和一点，对其他异性就是一块硬邦邦的铁板。
　　“举手之劳而已，没什么。”严漠转着方向盘，向警察局驶去。

　　当归把刚才的经历抛之脑后，高高兴兴买牛扒去了。
　　晚上飞檐回来时，脸上喜气洋洋的，准有好事。四人坐在餐桌前，碰了碰杯。
　　“刚才和他们商量了，这次不在茶道交易，换成去工业区。工业区的路四通八达的，就算那群人想抓到我们也不容易，红唇你先制定好撤退的路线，穿杨那个东西的进度得加快了。至于当归你……”
　　飞檐放下手中的红酒杯，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就好好等那天出任务就好。”
　　当归习惯了他的举动，波澜不惊地叉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眼眸亮晶晶地点了点头：“保证完成组织给的任务！”
　　其他三人都笑了起来，笑她孩子气。
　　当归不在意，笑眯眯地又咬了一口牛扒。

　　又过了两天，西市总算是没那么热了。而当归，也迎来了她的第一个任务。以前红唇三人总说她年纪小，每次任务都让她在旁边协助，这次由她去交易，说不紧张是假的，但更多的是跃跃欲试，被培养了那么多年，是时候做出点成绩了，她总不能一辈子都在他们的保护下生活。
　　坐在镜子前，当归熟练地把长发收进发网，带上干脆利落的短发。短短半小时，镜中的女孩早已换了样子。
　　上挑的眼线，黑灰色的烟熏妆，露肩短袖，贴身的长裤，坐在镜子前面的当归得意地笑了笑，抓起眼线笔在右眼眼睑点上一颗黑痣。刚才还清汤挂面的女孩，现在已经是个没有感情的酷girl。
　　红唇咬着苹果，靠在门框上看她打扮，不禁“啧啧”两声：“你这技术是越来越好了，要是走在路上，我一定忍不住你来。”
　　英气的挑眉动了动，当归自信地说：“那是，想当年我就是因为长得不够出挑才会被选进组织的。”
　　“臭屁，抓紧时间啊。”红唇叮嘱了一句，咬着苹果又走了。

　　晚上八点，他们四人两辆车，准时来到了交易的工业区。当归坐在副驾驶，深呼吸了一口气，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准备下车。
　　当司机的飞檐忍不住担心：“你交易的时候觉得不对劲，就赶紧跑。这单生意没了还能有下一次，注意安全。”
　　当归扯了扯紧绷的嘴角，拍着他的肩安抚：“没事，我去去就回。”
　　说罢，便提着黑色的皮箱子下车。

　　红唇是这次路线规划人，她坐在车上，按下对讲机：“当归，这次的行动在交易完成后你一定要听我的指挥。”
　　“OK。”当归警惕地提着箱子，穿过一条又一条昏暗的小巷后，总算到了交易地点。在一盏忽明忽暗的路灯下，她看到有人影晃动。
　　当归壮着胆子走过去，压低了嗓音，像抽了多年烟的老烟枪：“来啦，今天天气不错。”
　　那人靠在久经风霜的墙上，指间还夹了一根香烟，“卡擦”一声，打火机发出微弱的火光，照亮了那人的脸庞，赫然是今天中午坐在警局里面喝茶的西哥。
　　今晚天气并不好，天上的月亮被厚重的云层挡了个严严实实，一副快要下雨的模样。男人把烟夹着，任由它自由燃烧：“来了，今天月亮挺大的。东西带来了吗？”
　　那人也不打算和她客套，直奔主题。
　　当归左手垫在箱子下，右手打开密码锁：“这就是你要的明朝时期官窑造的釉下彩，货真价实。您要是要了，钱货两清就可。”
　　那人皱着眉，准备伸手拿起巷子中央的碗查看。当归当即往后退了一步，不卑不亢地朝他说：“瓷器贵重，您应该清楚行里规矩，看货不碰货吧？”
　　在耳机另一头的三人一听，心里一空。红唇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立马按下对讲机，说：“当归快跑，这是个圈套。”
　　没有收到她的回答，红唇直接爆了粗：“妈的，这群人为了抓我们还用上了信号屏蔽仪。”

　　当归听到耳机传来电流声，便猜到信号大概是被干扰了。她蹙起眉，觉得不对劲。如果这人是行家，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她抬起眼，和男人对上视线。
　　下一秒，她“哐”地一下把箱子合上，使足了劲直接往他脸上砸。
　　西哥没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竟然反应这么快，双手挡在脸前，被箱子砸了个结实。一晃眼，女孩的身影消失在了拐弯处。
　　“严队，那个女孩往左边跑去了。”西哥拔腿跟了上去，还不忘给在另一边蹲守的严漠报告。
　　严漠跳下车，没有感情地回：“知道了。”
　　没想到，这群人还挺聪明的。

　　被追捕的当归不敢停下，边跑边把自己身上的假发和衣服脱掉。耳机的电流声依旧，证明她还没有跑出包围圈。刚才红唇也没给她说撤退路线，她只能凭着自己的直觉往前跑了。还好这工业区已经上了年头，加上荒废已久，很多路灯都是坏的，正合了她的意。
　　潜伏在黑暗中的女孩身姿苗条，跑动起来如同黑夜中的猎豹。又拐了一个弯，耳机里的电流声总算消失了，久违的女声响起。
　　“我听到了。”当归急促地喘着气。
　　坐在车上的红唇听到她的回答，松了一口气：“你现在的位置一直往前跑，等在下一个路口的时候转左，我们会在那里接应你。”
　　小小的电子屏转在车上，屏幕中央的小红点正按照他们的规划路线前进。

　　当归按着他们说的方向奔跑，刚拐过弯，如墨色般的天空划出一道紫色的闪电。她被这忽如其来的闪电吓了一跳，还没稳住心神便撞上了一堵肉墙。
　　她捂着鼻子往后摇晃了几步，看向来人，是之前遇见的那个男人！
　　糟了！这些事不会是巧合。
　　严漠看着眼前慌张的女孩，和西哥形容的人有出入，他还不敢肯定。
　　“你没事吧？”

　　当归二话不说，挥舞着拳头对准了他的脸。
　　严漠反应很快，两人当即便在拐角颤抖了起来。
　　女孩身形矫健，好几次快要控制她的时候，都被她巧妙地逃脱。严漠的脸色越来越冷，到底白鸽是一个怎么样的组织，竟然能培养出这样的人来。

　　又是一声响雷，压抑的天空似乎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豆大的雨水哗哗地下，把缠斗中的两人彻底淋湿。
　　“别挣扎了，你犯了罪就应该得到法律的制裁。”
　　“有本事就抓到我，别想着我能自首。”
　　当归抬起右手，挡住了男人挥过来的拳头。戴在手上链子在两人磕碰之间依旧屹立不倒，严漠看到那条收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你就是前两天那个戴帽子的女孩？”
　　当归不想回答他这个无脑问题，一心只有省点力气，想办法逃。
　　最后，还是严漠看准了时机，扣住了她的出拳，这才把人制服。冰凉的手铐撞上了她白嫩的肌肤，当即摩擦出了红痕。
　　严漠把手铐的另一端扣在自己手上，免得她跑了。

　　“臭警察！”当归咬着牙，狠狠地骂他。
　　严漠被骂，也不生气。靠在墙上淡淡地笑：“你应该还有同伴吧？他们不会见死不救的。”
　　当归心中暗骂这个老谋深算的男人，希望红唇他们冷静一点，不来救她就好了，免得把自己都搭上。

　　两人站在拐角，还没等来支援，便又是一阵巨响。
　　赶往拐角的两拨人默契地停下了车，如果没看错，刚才那道闪电的落点是在当归的所在地。
　　飞檐双目猩红地盯着屏幕，原本在屏幕上闪动的红点直接消失不见了。耳机里传来轰鸣声，刺痛着众人的耳膜。
　　东南西北摘掉了耳机，皆是一头冷汗。
　　“糟了！”
　　西哥作为四人里面的小领队，赶紧拉开车门跳了下去，一股脑地往前冲。

　　红唇方向盘一转，直接开向拐角。
　　先赶到的东南西北就闻到了一股浓烈刺鼻的烧焦味。靠近现场一看，哪里还有人的踪迹，雷击而导致废料被引燃，而这场火刚有苗头，就被大雨浇了个透，只剩下黑糊糊一堆看不清的东西。
　　停在远处的红唇看形势不对，直接调转车头驶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