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清溪公子

24、第三章第六节 一生一代一双人

　　“此次战役，宋将军不仅攻下了阏与，还夺取了六座城池，寡人要好好赏赐于你”
　　“报效于国，是臣的责任。”
　　“楚国公主正值妙龄，待字闺中，楚王也有意与秦国联姻，你这次居功至伟，寡人便赐婚于你。楚国公主之貌可谓倾国倾城，宋篆，寡人待你不薄啊。”
　　“大王，此事万万不可，臣已有发妻，母国韩国，若另娶楚国公主多有不妥，二人何人为正都将得罪一国，于我国外交实属不利。”
　　这个楚国公主怎么总来秦国，真是奇怪的很，我偷偷问身后的翎鹤。
　　“楚国公主是当今楚考烈王年少时入秦为质与先王之女所生，还有一子名昌平君。”
　　原来如此，我看向楚国公主，神情并不欣喜，想是也不愿嫁给已有妻室之人。等等，楚国公主腰间佩戴的是——香囊？古时女子的香囊多半都是送给心仪之人，很少随身佩戴吧。但若是公主身体孱弱佩戴药材提神醒脑或者防毒也未尝不可。离的太远，看不清图案，得想个办法。
　　“翎鹤，楚国公主擅于音律吗？”
　　“擅吹笛”
　　好，心生一计。我起身，用手用力握了握宋篆的胳膊，眨了眨眼睛。
　　“大王，素闻楚国公主吹的一曲好笛，听者无不称赞，传说公主的笛音可绕梁三日，久久不消。不知可否有幸与公主的笛音共舞一曲，以此助兴。”
　　“哦？这就要看公主愿不愿意了。”
　　我看向公主，心中忐忑，想起上次簪子之事，从言行举止可以推测，楚国公主应是好面之人。于是我故作高傲的神情看着她，眼中尽是不屑。果真，原本犹豫的神情顿时消失，她扬起脖子，嘴角含笑。
　　“当然愿意，上次见识了宋夫人的舞技，至今还难以忘怀，很想再，一，睹，风，采。”
　　“好，今晚寡人可以一饱眼福了。”
　　我换好舞衣，经过楚国公主时故意失足撞了她一下，顺手将香囊拽下。
　　“不好意思，我帮你捡起来。”天助我也，绣的是一对鸳鸯。
　　“给我，这可是很重要的东西，若是摔坏了我让秦王砍了你的脑袋！”
　　“公主”我拽住她的手腕，尽量笑的让人难以捉摸。
　　“我们谈谈吧”她狐疑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带着她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公主应是有心爱的人吧。”
　　“你怎么知道？”
　　“同是女人，你香囊绣的什么我岂会不知。”
　　“那又关你什么事。”
　　“难道你想嫁给宋将军，背井离乡，这一生都无法看一眼你心仪的那个他吗？”
　　“我又能怎么做？父王也想让我嫁入秦国，我没办法违抗父王的命令。”
　　“你不可以，秦王可以。”
　　“你疯了？秦王怎么会同意我嫁给心仪之人。”
　　“两国联姻，楚王的心思秦王心知肚明，万一你得到些要紧的情报献给你的父王，秦国将会损失多少。秦王只是碍于楚王的面子，现在两国交好，而且刚刚与赵国征战，多少还是有所损伤，如果拒绝了楚王的请求，不正是给了你父王出兵的理由吗？你若想嫁给心爱之人就按我说的做。”
　　我提心吊胆的看着别处，手心里都是汗，我只能赌，赌公主更爱她心爱之人而不是国家或是她的父王。
　　“好，若是失败，我也只能嫁给你的夫君了。”
　　“我不会让你失败。”
　　“不过在这之前，”既然她已同意，悬着的心放下，我眉头一挑，向她凑近。
　　“你能告诉我你爱的是谁吗？我好奇的很。”
　　“你？”公主涨红了脸，却还是扑哧一声笑出来。
　　“没想到你也是如此八卦的人，告诉你也无妨，是宋玉之子”
　　宋玉中国古代四大美男啊！屈原之后被楚国人民敬仰的有才之人啊，楚辞都有他的作品。这么看，他的儿子应该也不差。历史真的是好多东西都没有记载，回去真应该把这些都写下来，当作野史流传于世，一定有趣的很。
　　“那，祝公主与之白头到老，恩爱两不疑啦。”
　　“其实你也是爽快之人，不似那些人来的虚伪，只知阿谀奉承。若此次事成，我想我可以交你这个朋友。”
　　“哈哈，没问题，秦国哪里好玩什么好吃我最知道了，到时候好好带你玩玩。”

　　楚国公主笛音婉转，一个长音声出，空灵飘渺，此曲名为凤求凰。我身穿湖蓝色的衣服，夜里风大，每一次转身轻纱被风扬起，伴着纷飞的木槿花，旁人只道美极却看不出我的忧虑与忐忑。
　　曲终，秦王拍手称好，楚国公主却突然跪下。
　　“秦王，若觉此曲甚好，可否给静儿一个赏赐。”
　　“哦？赏赐自是当然，你想要什么？”
　　“实不相瞒，静儿心中已有心爱之人，那人与静儿两情相悦，只想一生一代一双人，还望秦王成人之美。”
　　我不自觉看向宋篆，我的一生一代一双人，会是他吗？
　　“既然如此，寡人自是成全于你，如此只能收回成命了。甚好，这也不失为一段佳话。众位爱卿，一起举杯相庆吧”
　　“谢大王。”
　　我吐出一口气，心中的大石也总算放下，楚国公主满怀感激的看着我，我朝她笑了笑。
　　宴饮过半，秦王让我去斟酒，我走上高台，他色眯眯的看着我，不怀好意。
　　“你可真是厉害，竟能让楚国公主主动放弃联姻，寡人成人之美可是帮了你的大忙，你该如何感谢寡人？”
　　我手中斟酒，他拿杯时故意抓住我的手，我不着痕迹的挣脱。
　　“是谁帮了谁的忙还不一定吧，若两国联姻秦国该多了多少细作。若无我出此良策，两国难免又大动干戈。大王，你可真会寻替罪之羊。”
　　若是宋篆拒绝，大可将矛头指向宋篆，黑锅由他来背，不过是损失了一名将军，却可堵住楚王的口。若宋篆接下这门亲事，我也断不会同意。
　　“所以寡人才说你厉害，不愧是女将军，足智多谋。你穿蓝衣裳好看，衬的肤白似雪。”
　　“酒已斟完，先行退下了。”流氓！
　　宴饮结束回府路上，我将前后经过说与宋篆，他只是笑而不语，蓦地将我搂住轻声说“累了吧，闭眼歇歇，既已过去，不必再想。”
　　确实累了，也不知后来怎么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