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之爱你的心》吉督

3、海常vs诚禀（3）

　　黄濑家不在北海道，而在东京。他在这里属于独居状态，大晚上一个人睡不着，翻来翻去也没人管，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爬起身到了阳台。本来只是小说中毒，偶尔发发文艺心想看看月亮星星。结果月亮星星看到了，又也许是今晚的月亮星星太过明亮，他还顺带看到了在他家不远处的街头篮球场活动的身影。
　　所以说住处过高，视野太广也不好，看的远，还看的多。偶尔看看，总有几次会撞到鬼，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比如青峰。
　　他们两人的家其实距离不远，初中时候也经常结伴同行，那个街口篮球场更是经常去。只是后来青峰去的越来越少，黄濑觉得没意思，也很少去了。
　　没想到没想到，大半夜青峰竟然会在那里打篮球。
　　严格说来，黄濑和青峰除了篮球上不对盘以外，生活上还是满好处的，当然，是以前的青峰。纠结了几分钟后，黄濑掏出手机，几番斟酌后发了条短信给青峰：“我看见你了。”
　　本来想发一条“怎么大晚上还打篮球？”想想太老妈子了，于是变成了这样叙事般的口气。
　　青峰的动作慢了下去，最后静止不动。黄濑猜他应该是拿手机看消息。

　　果然，一条消息发了进来“下来一起。”
　　非常生硬的邀请，是青峰的风格。
　　黄濑心里吐槽大晚上打篮球真是脑子进水了，也就青峰那白痴才做的出来，果然智商和篮球技术成反比。一边又慢腾腾的收拾衣服，向门口走去。
　　小跑十分钟左右到了篮球场，青峰正坐在球场点，路灯下的身影孤零零的，低垂的脸庞有一种雕塑般的冷漠。看见黄濑跑来，他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分别三月不见的前队友，淡淡收回视线。
　　黄濑也不介意青峰的态度，在人生这条路上，青峰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歪的不是一点点，岁月彻底抹去了他身上昔日的热情开朗。
　　“小青峰，我们来一对一！”黄濑招呼到，直接省略了打招呼的过程。球场以外的时候，他对每个人都有一副自来熟的姿态。
　　青峰没说话，却慢悠悠的站起身，并没有拒绝黄濑的样子。
　　黄濑一直感觉青峰很强，具体有多强，白天看了火神他就知道了——火神和他之间的距离就是他和青峰之间的距离。这一发现让他火冒三丈且无能为力。不过他身上那一股和火神有异曲同工之妙的不服输劲让他不仅没有颓废，反而很期待和青峰交手。如今有机会，哪里会放过！
　　分开前黄濑曾缠着青峰交手过一次，比分十比六，青峰十，他六，输。现在黄濑不清楚青峰的实力，但看看自己的实力增长，用脚趾想也知道青峰只会更快。此刻的黄濑变成了白天的火神，但比火神要强太多倍！
　　速度快到极致，甚至路灯下看来黄濑的身影都有些模糊，似有重影。左右手交替运球，转身过人，他如同一只敏捷的老虎，金色的头发飞扬间露出进入全副戒备状态中的脸，深沉的眼眸似乎蕴含着太阳。
　　青峰以不逊于黄濑的速度拦着，左右右左，脚步，身体，手臂甚至眼神，都无懈可击。
　　远远看去，这两人仿佛镜子表里，如影随形，没有一方可以摆脱另一方。
　　其中有说不出的默契，甚至更多东西。
　　很久以后一次比赛中，黄濑胸有成竹的说：“小青峰，我是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自己！”
　　青峰轻轻一笑：“黄濑，谁不是啊？”
　　现在，他们似乎已经在冥冥中去印证这句话。
　　最后，黄濑浑身解数用尽也没有把青峰过点，正打算再接再厉，一个小疏忽，没想到球直接被青峰断掉了！
　　青峰的动作和黄濑的截然不同。黄濑技巧和经验逊色于青峰，和青峰对上时，出于性格和各方面原因，打得谨小慎微。而青峰大开大合，霸气直接，运着球直接冲向球筐，黄濑自然不会让青峰如意，直接拦在路线上，同时心里高速作出青峰可能会作出的各种反应。
　　右，还是左……
　　间不容发之际，青峰已经杀到，“砰”篮球砸在地上的声音似乎战前沉闷的鼓响。
　　青峰向左换手，脚尖向左移了些许，黄濑立刻身体左移，但他刚刚把重心移到左边，青峰却仿佛杂耍一样，左手手腕一转，篮球离手，方向却是右边！黄濑一愣，下一刻，面前人似乎在一瞬间消失了一样，右眼角余光中，青峰左手已经再次拿到弹跳的球。此时他们已经因为惯性分错开来，仿佛擦肩而过。
　　黄濑如果真让青峰这样轻松的过掉，那他就不是天才黄濑了！除去经验技巧，他的身体素质也许还不如青峰，但也绝不是望其项背。青峰能关键时刻违反地心引力般敏捷转手转身，他自然也可以！此刻他身体重心看上去已经移向左边，可是那么了解青峰诡变无常的他又怎么会真的那么容易移动自己的方位？
　　就在青峰左手拍球打算前进时，惊讶的发现上一秒好似已经和他错开往两个方向去的黄濑已经重新站到他面前，金色凌乱碎发下，一双眼睛光芒灼灼，里面有致命的飞扬神采。
　　青峰好巧不巧盯着那双眼睛，一瞬间恍惚，深夜寂寂，有光芒万丈，深渊宁静。
　　黄濑一看有机会，立刻出手如电，打算断球。青峰的反应不可谓慢，立刻后退一步，趁黄濑重心前移不稳，身体先于脑子先动了，起跳，投球，球进。
　　黄濑：“……”
　　青峰：“……”
　　“喂喂小青峰，你是不是过份了！一对一竟然还投三分！”反应过来后，黄濑立刻悔局。开什么玩笑，比分直接拉到0：3，这还怎么打！
　　青峰：“……”
　　最后比赛以青峰的回家睡觉为由结束，黄濑一脸不服气的嚷嚷，叫着一下约战。
　　眼看青峰的身影消失在转角，黄濑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突然叫到：“明天我和小黑子的学校打比赛！”
　　青峰脚步不停的消失在转角，也不知他听到没有。
　　黄濑转身走回家。
　　没有两人的篮球场再次恢复寂静。
　　第二天诚禀来到海常，附带一身高三米的踢馆气场。黄濑打着哈欠负责迎接，看见熟人的时候有了点精神，立刻扑上去：“小黑子，你再考虑考虑好不好？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被拒绝过呢！”
　　黑子淡定的说：“请别这样。”
　　“喂喂，黄濑，我们再来打一场吧！”火神一脸战意的叫到。
　　黄濑选择无视。
　　一路走到篮球部，火神战意轩昂的说：“堂堂正正打一场，你不会怕了吧？”
　　再三被拒绝的黄濑心情复杂的很，如今火神挑头，立刻笑了：“好啊！”
　　可惜的是，一行人到了训练室，刚约好的战斗被教练破坏了，一句：“你出场的话那还比什么？”
　　黄濑：“……”
　　受到海常教练不公平对待，且只能在训练场打比赛的诚禀一行陆续经过黄濑时，纷纷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请做好战斗准备，你不会在椅子上坐太久。”黑子认真地说。
　　黄濑：“……”
　　也许是受到教练刺激，诚禀一上场火力全开，火神更如吃了火焰一样，开局一球，直接把球筐拉了下来。
　　在教练死了爹妈的表情下，黄濑终于和诚禀战队相遇在篮球场上。
　　海常，一支拥有全国五强之称的老牌实力战队。诚禀，一只拥有……可能是志气之类的新生战队。此刻，两支战队对上了眼！战斗，一触即发！！
　　笠松一向看不惯黄濑看到雌性就开屏的作风，教训完人后拉着黄濑耳朵说道：“对方给我们这么大的见面礼，不还回去可不行！”
　　“呵……”看着远处活动的火神，黄濑脸上的轻佻终于减少了一丝，“明白明白！”
　　哨声响时，各队王牌，海常——黄濑，诚禀——火神，开始了角逐。黄濑的能力无可置疑，况且在和昨晚经历了和青峰的一对一。轻轻松松过掉火神后，他以牙还牙的使用了先前火神扯掉篮球框的技术——罚球线起跳灌篮。
　　“呼——”尖锐哨声响起，伴着无数少女的尖叫，篮球从篮筐而落。
　　篮球筐上的人掉在筐上余韵未尽的晃动了几下，刚完美落地，冷不防身后一股大力，腰上一痛，立刻扑街。
　　“笨蛋，你也想把篮球框扯下来吗！”笠松吼道。
　　“比我的更强！”火神站在筐下仰着头。
　　“对待女孩我也许会比较温柔，但篮球我想来认真。”路过火神时，黄濑难得说了句认真的话。
　　火神一笑，那更好！
　　激烈的战斗此时正式开始。
　　黄濑看过就会的作弊能力对火神杀伤力太强，火神做过一个动作后，他很快就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得分。关键是这两人就如同一堆小鸭子里面的白天鹅一般，鹤立鸡群，没有人能跟上他们的高节奏。海常这边还好说，毕竟实力摆在那里，但诚禀确实有点危险。
　　诚禀教练丽子不是吃素的，在制定全体攻防黄濑的计划后，发现海常学长们也不是善茬，没有黄濑也可以照样得分，立刻又改变计划，大胆相信一年级新人黑子、火神。启用一年级新人组，诚禀的光与影组合。
　　这是一个很有效的方法，火神与黄濑的之间的差距，由黑子补全，实在补不全的，就用智商去凑，何况还有高年级学长们。东拼西凑的，总算是压抑了黄濑一骑绝尘的攻势。
　　黄濑被黑子火神鬼神莫测的打法打的冒火，实在不想动脑子去猜测，但又不能不猜，连连被对方断球后，动作罕见的有些失控。偏偏黑子就站在他不远处……
　　“小黑子！”黄濑担忧看着被带下去的小黑子。
　　经校医诊断没什么事但不能上场后，比赛又开始了。
　　没有了黑子，光与影自然就不存在了。场上没有了能压制黄濑的存在，海常开始反攻，全面压制诚禀。
　　“我不会输的！”明明已经走到末路，火神依旧斗志昂扬的朝黄濑吼道。
　　黄濑一愣，再一次，他在那双暗红的眼睛里看到他似曾相识的东西。
　　是什么？
　　比赛还有两分钟，海常诚禀差十分。
　　比赛还有一分钟，海常诚禀差五分。
　　比赛还有三十秒，海常反超诚禀一分。
　　三十、二十九、二十八……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海常斗志昂扬，诚禀斗志昂扬，明明快到赛尾，可是没有一个人敢松懈。
　　黄濑运着球，再一次和火神对上，不出他意料，火神身后站着黑子——比赛还剩一分钟的时候黑子就再次上场。
　　打算怎么做呢？他心里飞快盘算着，偷袭？转移视线？还是什么……
　　另黄濑更加惊疑的是火神的表现，黑子下场时，火神一脸平静，甚至在被他疯狂追分反超时，也没有过分激动，黑子回来后，火神和黑子一如既往的配合，打篮球，即使在这样错一步就会输的时候，火神脸上除了斗志，没有其它。
　　和之前对着他喊打喊杀的火神不像。
　　“谢谢你了，”火神突然低语，“很精彩的比赛！”
　　黄濑运球的动作几乎一滞，他金色的瞳孔里，再清晰不过的映着火神勾动嘴角的样子，火神，竟然在微笑！
　　此时此刻，微笑！
　　可能是被火神突然的反常吓到了，黄濑在这电光火石的关头想起了昨天黑子的话：
　　“我觉得打篮球是为了开心，不是为了胜利。”
　　所以你平静，因为你觉得自己不会输是吧？黄濑无师自通的猜到火神和黑子此刻的想法，因为你们开心了，因为你们一开始就有不会输的理由。
　　不以追逐胜利为目的，所以不存在输。
　　这就是你们有恃无恐的理由吗？
　　黄濑运球，敏捷的躲过火神不甚高明的防守，他料到黑子会在哪一刻来截球，手指微动，球就像忽视地心引力般不按常理运动，黑子截空了！
　　“最近有种感觉，我好像不认识你们啦。”与黑子擦肩而过时，黄濑垂头在黑子耳边轻轻说道。他金色的发丝飞扬在空中，说出的话似乎被截成只言片语，可依旧可以让黑子一愣。
　　“什么意思？”黑子惊疑的转头，才发现刚刚还在他身前的火神，被黄濑过掉的火神，不知什么时候又拦在了黄濑身前！
　　耳边有阵阵呐喊声，黑子在一瞬间埋下黄濑说的那句话，伸手偷袭，打算一击断球！
　　近了，近了……
　　“啊！”轰动的呐喊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