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不能让你看见花开》文葵

5、第 5 章

　　哈利下播后的心情很微妙，是那种疲惫之余又有些小开心的感觉，可能是因为粉丝的热情和理解，也可能是做了一件有那么点意义的事使生活看起来充实了一些。

　　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便开始翻了翻主页，然后成功地被粉丝数量给吓到了，觉得自己瞬间变成了魔法物语的大佬。想着德拉科直播了那么长时间，粉丝还没有自己一天来的多心里居然有点小兴奋。不过德拉科好像从来没怎么在乎过粉丝数量，他直播向来都很自然任性。哈利看看时间，离十点还差一段时间，他应该还没开始直播，哈利准备先去洗个澡然后回来看直播。

　　一边想着，手指一动便登录了小号进了绿区，打开蛇形图案的标识，绿区的推荐区赫然显示了“与失眠者共游”的名字。

　　哈利看着那个熟悉的头像愣了几秒钟，推荐区一般推荐的都是当前时间段最热闹的直播间。今天怎么提前了？哈利点击进入便看到德拉科一只手托着下巴坐在常待的地方，身后的纱帘在烛影里晃动着。哈利一眼便能看出他的不高兴，眼神阴阴郁郁的，嘴角也耷拉着，活像之前加班回家的样子，没错，每次圣芒戈让他加完班回家后他就是这个表情。

　　发生什么事了？又加班了？那么怎么会这么早开播？哈利点开评论区，再次被惊讶了一把，评论刷的很快，一瞬间哈利以为自己还在直播，毕竟他还真没在德拉科这里看到这么壮观的景象。

　　Lv15***:主播这是暴露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Lv4***:好好好你最攻，你是光你是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Lv12***:好好好好好好我站德哈还不行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Lv21***:眠大很强势，服服服，改站德哈!

　　Lv34[后援会]***:强行站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Lv7***:什么情况啊德哈是什么？来晚的到底错过了什么？

　　Lv21***:心疼楼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Lv31***:死不要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Lv14***:好好好叫你总攻大人还不行嘛!

　　……

　　哈利心里顿时百味杂陈，根本没看出槽点在哪啊？他错过什么了？狠狠地纠结了一把敲下一行字:今天直播怎么提前了？这条弹幕在评论区只出现了几秒又被一群哈哈哈刷了上去。来不及失望，德拉科的眼皮却抬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熟悉的懒懒腔调便透过耳机响了起来。

　　“今天请假了，比较闲，所以直播比较早。”

　　他回复了哈利一瞬间感到呼吸停滞了一下，那道懒懒的鼻息仿佛透过耳机像一串串细腻的电流那样汇入了毫无防备的神经系统，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噗的一声炸开了！紧接着心脏也开始狂跳了起来。

　　哈利摸摸下巴有点懵，他很少发弹幕的，所以关注德拉科以来从未被翻过牌。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慢慢升温之后，哈利舔舔干燥的嘴唇重新敲了一排字:哇，居然回复了!马上哈利又将这几个字删了，过了一会儿他又敲下一排:谢谢回复，可以问问刚刚发生什么了吗？不不不，这样太自以为是了，德拉科肯定不会回的……

　　“娱乐效果到了就好，再闹下去就没意思了！”德拉科看到了一条说是要去哈利·波特直播间高举德哈大旗的弹幕后才忍不住开口发声。“不过你们要去我也拦不住。”

　　“”哈利一时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手指一抖发过去一条弹幕。

　　Lv40森林里的窥探者:和哈利·波特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关系，我什么都没干。”德拉科又翻他牌了，那个男人的灰眼睛里闪烁着令人感到不安的恶意。“他们说哈利·波特喜欢我。”

　　Lv23***:

　　Lv15***: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Lv24[后援会]***:可以的可以的，吸粉手段很高啊主播

　　Lv17***: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臭不要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Lv34[后援会]西西女神在哪里:我说你怎么抢我推荐榜了居然躲在这里偷偷卖腐!!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

　　“”哈利感觉自己炸了，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吗？他一把摘下耳机手一哆嗦赶紧关了电脑，狠狠地揪了一把头发望着黑漆漆的屏幕愣了好一会儿。他被发现了吗他被发现了吗他被发现了吗他被发现了吗没可能啊没可能啊没可能啊没可能啊？小号没有注册码查不出来身份的啊？开玩笑的吧

　　等等，德拉科说的啥来着

　　他们说哈利·波特喜欢我……去你妈的宇宙螺旋大西瓜!哈利回想着那个男人的表情，往上看的蓝灰色眼睛和佯装正经的无辜脸，这是他用来搞事的通用表情啊！每当他在直播间露出这种表情那么就代表某人又要开始一本正经的胡扯了……心跳渐渐平息，哈利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声，呆呆地看着头顶上的灯台，完了完了自己太容易被对方挑起情绪了!

　　收到霍格沃兹来信的时候是清晨，德拉科刚刚吃完早餐那只棕红色的猫头鹰便扑扇着翅膀飞进了霍格沃兹。

　　那一刻德拉科有些恍惚，他看着那只猫头鹰落到了桌子上，将嘴里厚重的羊皮纸信封丢到了他的手边，然后将脑袋伸进了旁边的玻璃花瓶里啄了几下。德拉科接过信，毫不意外地发现上面的地址是用漂亮的翡翠绿墨水写的。没有贴邮票。

　　信封上边有一块红色的蜡封，摩挲着上面那个熟悉的学院标志，心里不由自主地腾起一阵喜悦感。这让他想起当年收到入学通知书时候的感觉，即便知道它迟早会来但心里还是疯狂地期待着，期待着进入霍格沃兹，期待着混进小巫师群里，期待着认识一下那个神一般的少年。德拉科抬起头，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座卧龙般的城堡，他就像以前那样站在钟塔上，看着雾从暗绿色湖水四周缓缓升起，漫过远山，漫过草地，漫过魁地奇球场上的篮筐，漫过每一个塔楼边角，最后渗进大海般的天空里。那是霍格沃兹，他曾经背叛过的母校，德拉科垂下眼，他想回去了。

　　亲爱的马尔福先生：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职。随信附上所需手续及装备一览表。如非有特殊情况工作即日开始。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校长米勒娃·麦格

　　德拉科收起信纸，用信封敲了敲那只在插满鲜花的玻璃瓶里啄水的猫头鹰，等那只小动物抬起瞪得圆溜溜的红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德拉科笑眯眯地戳了戳它的肚子。

　　“带我回学校!”

　　白鸽飒飒地飞过钟塔，哈利拉了拉长袍从巨大的表盘后面向下看去，黑湖草地都披上了一层金光闪闪的纱衣，一群一年级的新生像是一堆幼年嗅嗅那样扑倒在树影下滚作一团。哈利忍不住浅浅地笑了一下，临近夏日，阳光也越发璀璨了。

　　“听说体检的日子又快到了。”纳威抱着一盆新鲜的曼德拉草从楼梯那里经过，他正在和身边的几个三年级的孩子们在聊天。

　　“啊！要命啊！”不意外的又是一片哀嚎。

　　哈利从钟塔那边凑了过来，他挠挠头和纳威打了一个招呼。

　　“当年我们就是这样过来的。”哈利挑挑眉冲那几个格兰芬多微笑道。

　　纳威也幸灾乐祸地耸了耸肩，他伸出沾了泥巴的手拍了拍一名棕发男孩的肩。“怕什么，检查是必须的，只是检查一下发育情况而已。”

　　“不……”路过一名夹着课本的级长，那名高年级的学生拉了拉自己暗绿色的领带歪着嘴看了看哈利。“不一定，今年的体检可能会取消，难道教授们的消息还没我准确吗？庞弗雷夫人不是休假了吗？”

　　“我好像记得有这么回事……”纳威皱起了眉头，他抬头望天。“什么时候好像有人和我提过……”

　　“……”哈利的确记得这件事，毕竟德拉科申请了这份工作，想起德拉科很有可能来学校工作，哈利心里便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耶!真棒!”一阵欢呼后，那群格兰芬多也叽叽喳喳地散了，黑发级长向他们礼貌地告了个别也大步走开了。

　　“别想了，纳威，麦格教授可不会让医务室空着，毕竟……”哈利拍了一下这个已经长成了个大高个的隆巴顿教授，话音还没落，身后便传来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好久不见。”

　　哈利手里的课本课件哗啦啦地掉落在地，砸碎了一地的阳光。

　　“哈利·波特……”德拉科垂下眼睛看着那个黑发男人扶了一下眼镜，然后手忙脚乱地弯腰去捡东西。

　　“德拉科·马尔福”首先反应过来的是纳威，他换了一只手抱花盆。“你怎么在这里”

　　自战后他就基本没见过这个人了，所以纳威对他的印象基本上还是在学校里那样，走路拽拽的，整天摆着别人欠了他百八十万金加隆的臭脸，好在他和纳西莎良心未泯，战时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算是少数被魔法世界原谅的前食死徒。可现在这个人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纳威打量面前的高挑男人，熨烫整齐的长袍，白得亮眼的衬衫。

　　从他领子上精致的绣纹一直看到一尘不染的袍角，纳威得出一个结论：穿得还蛮像个正经人，应该不是来搞事的。可是这个正经人并没有搭理他，那双淡色的眼睛就垂在那里看着哈利捡东西，一本又一本，一张又一张，细碎的阳光落在哈利的后颈上，晕出了一小块蜂蜜水的色泽。

　　“哈利·波特。”德拉科突然上前几步蹲了下来，哈利一抬头便猝不及防地和那双熟悉的眼睛对视了，就像在电脑屏幕前那样近，但此刻的面孔在阳光下清晰得有些过分了，是那种来不及调整心跳的过分。

　　“干……干嘛。”哈利想咽口水，但是怕被发现，藏在电脑里的人就这样出现在了眼前，只要伸手便能碰到的距离，哈利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隐隐约约地冒出头来。

　　“你会用漂浮咒吗？”德拉科露出他从未在屏幕上看见过的讽刺笑容。“我会以为你丧失魔力了波特教授。”

　　和几年前一样的笑容，哈利感觉身体的温度在慢慢下降，德拉科·马尔福总喜欢用这种让人不舒服的眼神看他，然后说一些带着讥讽的话。

　　“不劳你费心了，马尔福。”哈利感觉状态逐渐回来了，他开口。

　　就像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哈利抱住手里的书重新抬起头和那双同样冰冷的眼睛对视。马尔福好像还是当初的那个马尔福，直播间里的那个偶尔焉儿坏的像个少年一样的男人就像是梦里的假象，稍稍接近现实便会变得不堪一击，然后如同泡沫般慢慢溃散。

　　他又想起曾经的某个夜晚他在弹幕区看见过一条弹幕，弹幕问，主播，现实中的你和直播时候的你是一样的吗？德拉科那时是怎么回答的哈利回忆那个夜晚，那天他像以往那样抱着电脑睡意朦胧地坐在床上，吹灭蜡烛，扫一眼纱帘后透着的月光，然后看着那个淡金色头发的男人眨巴了一下灰色的眼睛开口。

　　“自然一样，我为什么每天上班回家还要演戏讨一群陌生人开心”

　　弹幕又说了，所以你直播是找开心来的咯

　　“我当然是为了找乐子才开的直播。”德拉科的尾巴马上翘上天，眼睛里荡漾的满满都是小孩子的恶意。“每天看你们夸我我就特开心。”

　　所以这个人只是因为对象是自己所以才会变得如此恶劣咯？因为他讨厌我，哈利忍不住感到心里一阵发堵。

　　“你知道我是来干嘛的吗？”德拉科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哈利的语气，他跟着哈利站起身，眼神却从没离开哈利一刻。

　　完了，这家伙是来找不痛快的，他定是想看看自己知道他要留校当校医后的表情。哈利暗想，他得先发制人。

　　“当然知道，马尔福医生。”哈利微微抬头淡定的和他对视，努力不让自己露出一丝微表情。“祝你工作愉快”

　　“你怎么知道”马尔福显然受到了打击，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嘴角下拉，满脸不开心。
　　哈利顿时感觉身体里的气球开始膨胀起来，嘴角也微微上翘。

　　“你忘了你直播的时候说过了吧？”哈利学他扬起下巴说道。“以为会吓我一跳么？呵呵，我……”

　　德拉科突然便怔在了那里，哈利赶紧闭了嘴，心里咯噔一声，感觉要完。

　　“你说什么”

　　“那个，你知道，我有个学生，他……”哈利退后一步，向纳威那边看了一眼。

　　“你居然看我直播，波特？”

　　德拉科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的黑发男人挠了挠头冲他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