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在恐怖世界里he了》恢一

26、戏精

　　江隅脸色阴沉，他向后退了几步，拉开和侍者的距离。侍者一身西装笔挺，脸上沟壑纵横，头发也已经花白，但精神矍铄得很。

　　整个人往门边一站，就有一种浓厚的八十年代欧洲绅士的味道，就差拄一根手杖了。

　　明明不管他怎么看，侍者都是微抿着唇，唇角向上翘起，眼尾下弯。要说哪里奇怪，就是他的表情，好像一直没有变过。

　　姜藤越已经迫不及待地上前理论了，江隅拉了一下都没有拉住。
　　“零点三秒算什么规矩，谁看时间精确到小数点后几位啊，除非是机器人，是疯子。”

　　侍者依旧保持着端庄的微笑，向姜藤越微微躬身：“先生，我看时间一向精确到小数点后五位，只不过今天状态不佳，只能精确到一位，是我失误了。”

　　“失误个大头鬼！”
　　姜藤越脸上的表情凝固成一个大大的“这不是人”，他摇摇头，手往两边一甩，觉得自己已经快无话可说了。

　　侍者依旧笑眯眯：“如果二位还准备在这里继续逗留，我就叫守卫了。到时候可就不是请出去那么简单了。”

　　姜藤越用鼻音哼了声：“走就走，谁稀罕啊。”

　　侍者笑眯眯地注视着他们，直到他们走了很远，江隅才感觉那道紧紧盯着他们的视线移开了。他们当然没有准备真的走，相反，江隅拉着姜藤越掉了个头。他们绕着这栋建筑走了半圈，径直来到它的背面。

　　江隅仰头望着最上方的那道弧，问道：“你觉得剧场在哪儿？”

　　“啊？”姜藤越也跟着抬头看，“不应该就在那上面吗？”

　　“如果你是一个建筑师，你会这么设计吗？把剧场中心搬到那么高，上上下下唯一的工具就是电梯，碰到电力设备故障还得爬楼梯。这不符合常理。”

　　“所以你的意思是……”姜藤越慢慢低头。

　　江隅打了个响指：“对，在地下。”

　　姜藤越疑惑地左右看看：“可是它旁边延伸出来的建筑面积也很大啊。”

　　江隅沉默半晌，才吐出几个字：“因为追随者坠落了。”

　　姜藤越满脸懵逼：“追随者在哪儿呢？”

　　江隅瞥了他一眼，突然往他胸前一指：“在你心里。”

　　大概是心理作用，江隅说完这句话，觉得周身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度，他没忍住，抖了一下。

　　“这是什么土味……”姜藤越差点咬到舌头，“所以我们怎么进去？早过了九点了，等我们真的能进去，岂不是重要的戏份都结束了。”

　　“最关键的是，我们的东西都在胡诵成和林瑶手上啊！”

　　“不如……”

　　尽管周围没有一个人影，江隅还是郑重其事地凑到姜藤越的耳边，说了一长串话。

　　“啊，我感觉行得通，试试看。我来引开他，你偷偷溜进去。但是进去之后我们怎么联系？”

　　江隅偏着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撑在脸颊一侧：“不联系了吧。如果我出不来，你就不用等我了。想办法回南厅吧。”

　　“你逗我呢？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没发烧吧。就这鬼地方能把你搞死，算我输。再说了，我现在可以高考后好几年，脑袋里的知识早就忘了个光，我一个人绝对走不出去。”

　　姜藤越意味深长地使劲拍了两下江隅的肩膀：“大佬，要带我飞啊！”

　　“……”

　　姜藤越心里已经有了一套方案。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团在手里揉了好几次，再次穿上之后，衣服就能变得皱巴巴。

　　他又揉乱了头发，低头捞了一把土，往头上一浇。还在脸上搓了几下，力争做出一种灰头土脸的样子，转头问江隅：“这样可还行吧？”

　　江隅上下打量了一番：“挺好？你想演什么戏？”

　　姜藤越满意地眯起眼睛：“戏精上线，演什么我就不告诉你！大佬，我牺牲那么多，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江隅点点头，目送着姜藤越小跑着离开。他虽然没抱着必死的决心进这个剧场，但毕竟心里也没有什么底。手无寸铁，又能干些什么？

　　姜藤越这边，他已经成功让自己喘了起来。他带了一阵风，跑到那扇门前。

　　仿佛气都喘不过来似的，他手扶着膝盖低着头，好不容易才咽了一下干涩的嗓子，满脸都是惊慌失措：“你一定想不到，剧场后面着火了。咳，咳。火势太大了，你，你跟我去看看吧。”

　　“先生，请不要开无谓的玩笑。我们这里每处都设有烟雾报警器。”

　　姜藤越一边咳嗽，一边偷眼看着侍者的反应：“就是这个事啊！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他妈的烟雾报警器没有响啊！我靠我都没手机没法打火警电话啊！你再站在这里不动，你们剧场就要塌了！”

　　姜藤越话音刚落，好巧不巧，一股烟火气味顺着风钻进了他们的鼻腔。他吸吸鼻子，趁机道：“你看火都要飘过来了！你怎么还慢吞吞的！赶紧打电话叫火警就火了！哪里有水？哪里有水？！”

　　侍者终于动摇了：“好的，先生请你带我过去看看。至于水源，我会找警卫帮忙。”

　　姜藤越急忙抓住侍者的袖子：“快！快！这边走。哎呀，干嘛那么谨慎！着火这种大事我还能骗你吗？！我可不敢啊对不对……”

　　江隅抓着这个时机，从阴影里走出来。待姜藤越和那名侍者离开了他的视线，他终于推开了这扇始终对着他关闭的门。

　　他没有跨进去，只是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这个缓缓对他敞开的世界。

　　他庆幸自己没有不看路就往前走。紧靠着门的另外一侧，完全是悬空的。需要稍稍跨一大步，才能踏上实地。

　　江隅探头看了一眼，完全是黑的，根本没法看到底。

　　大致确认了一遍周围的情况之后，江隅深深地吸了口气，跨上了另一侧的地面。他回头，伸手给门落了锁。

　　他的面前完完全全就是一条宽敞的，通往地下的隧道。尽管头顶布满了光源，两侧暗色的墙面却完全压过了光的势头，把气氛沉沉地降了好几个度。

　　有意思的是，散播光源的灯饰反而在这暗色之下，在墙面上折射出不少光斑，图案张扬又嚣张。

　　下行电梯轰隆隆地运行着。这电梯和江隅平时见到的也并不一样。它更加复古，手指只是虚搭在扶手上，就蹭子下一手的铁锈。

　　为什么会是铁锈？
　　江隅皱着眉，闻了闻它的气味。的确是铁锈的独特味道。

　　他踏上电梯，便没有再往下走了。这电梯本就看起来有些危险，要是再给它添上点什么负担，说不定直接就罢工了。

　　的确，它的体验极差，不，是非常差。不仅不稳，时不时地出现一下卡顿。随后速度又陡然加快。它快快慢慢，几分钟后，也还算是安全地把江隅带到底层。

　　江隅前脚刚刚踏上平地，电梯的运行声音倏地消失了。他借着余光向后看了一眼，电梯整个全部消失了。取代电梯的，是一堵墙。

　　他冷静地收回视线，抬眼辨识着挂在头顶的指示牌。指示牌歪歪斜斜，像是被人一拳打落，又被随手挂上去一般。

　　左，观众席。右，后台。
　　如果用打游戏的思维来看，无疑后台的难度，要比观众席的难度要大得多。

　　江隅定了定神，抬脚往左走去。一路上安静到了极致。他听不到哪怕是一点来自歌剧的声音，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在再次拐过一个弯之后，江隅脚步一顿，停下了。在离他不足五米远的地方，胡诵成的背包大敞着，正对着他的方向。

　　光透进去，江隅得以看清里面的情况。

　　一把明晃晃的刀子稳稳地插在玩偶的胸口处。而那把刀，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应该是姜藤越落在应癸手里，没有拿回来的那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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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姜藤越；我的旗子呢？把我的旗子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