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打了工，捡了个老公？ ...
-
“绵绵天涯海角放心飞，棉絮生生世世永相随！”
“祝绵绵18岁生日快乐！”
小剧场里响起洪亮的祝福声，前三排粉丝用应援棒划出整齐弧线。
彩带、荧光、泡泡、玫瑰花瓣漫天飞舞，座位挤得满满当当，过道里也塞满了人。
男孩们像是见证自己女友的成人礼，个个穿戴整齐，手捧鲜花，宅在家里的油头也洗得干干净净。
女孩们像是见证自己女儿的成人礼，穿上最华丽的Lo裙，可爱挎包里装着亲手烘焙的马卡龙和泡芙，只因舞台中间的女孩提过一句喜欢吃小西点。
“绵绵……以后也要幸福……”
“绵绵不要退团……”
“绵绵我爱你！”
舞台之下，哭声叫声喊声混成一团。
剧场不大，座位数280个，但今天总共来了近700多粉丝。
舞台中央，9位身着可爱打歌服的少女一字排开，C位站的就是今天主角——小寿星绵绵。
“小绵……也舍不得大家，爱你们～”
泪水扑朔朔流下，圆圆的鹿眼染上水雾。擦干眼泪，绵绵挤出笑容，双手在空中画出心形。
“绵绵说爱我！”“绵绵爱的是我！”“是我！”“啊啊啊啊啊！”
粉丝沸腾，呼喊声几乎把剧场顶棚掀翻。
“小绵最最喜欢棉絮了～小绵不会退团的……”绵绵挥舞拿着麦克风的手。
关于她因高考要退团的传言不攻自破，粉丝又是一阵沸腾。
“呐～请大家继续支持Cotton Candy，应援棒就是我们前行的方向！”
绵绵和其他8位少女手拉手，朝台下鞠躬。
演出结束，更衣室里队长韩笑担忧地问：“小绵，你真不留下来过庆生会？”
“笑笑，我是去打工当家教，又不是去龙潭虎穴，别一脸严肃。”唐绵画边脱格子短裙边说。
“你要是没钱，我们凑凑，现在你太辛苦了。”韩笑心里默默计数，唐绵画除了女团活动，还打了3份工，周内还要上学，正常人哪里忙得过来？
“放心吧～笑笑真好，啵～”唐绵画顺嘴亲了韩笑脸颊。
“犯犯犯规！”韩笑捂脸后退。
“么么哒，我走啦～给大家的小礼物放纸袋了，她们回来你分下。”唐绵画做个wink，一脸人畜无害的俏皮。
“哎，你过生日送我们东西干嘛。”韩笑摇头。
“往后也请多多关照～”唐绵画比心，说完穿上藕粉小西装三件套跑出更衣室。
通道里她碰见其他队员，摸脸颊、亲头发、拉手手一气呵成，被摸的队员全部一脸娇羞。
“小绵，你又跑了！”有人娇嗔跺脚。
“宝贝们，回去拆礼物呀，爱你～”跑出几步的唐绵画做个飞吻动作。
待人影消失，队员们交头接耳、叽叽喳喳一片：
“小绵真是孤儿吗……太可怜了。”
“喂你别乱说！小绵可是货真价实的千金，她父母都在国外呢。”立刻有人打抱不平。
“但她打了好几份工，上周我去超市看见她促销洗发水。”
“嗯嗯我也是，她在数码街穿着人偶服发传单。”
“真的假的？如果她需要钱，干嘛不去大女团？好几个一线女团来和陈姨要人了。”
“陈姨不肯放人吧，毕竟咱们团就指着她这位门面担当。”
“你说的什么猪话？意思是除了她我们都可有可无？！”
“是不是大家心里清楚，呵呵。”出言不逊的女孩翻白眼。
“都别吵了！”队长韩笑出现，她指着更衣室一地狼藉厉声，“换衣服、卸妆、把你们产生的垃圾收拾干净。”
“是……”7名少女低头，乖乖行动起来。
***
唐绵画半天也打不到车，干脆扫了一辆共享单车，顶着6月底的大太阳骑起来。
今天要带的家教在城东别墅区，离小剧场不算远，骑车赶过去来得及。
“终于能考驾照了，赶快买辆车。”汗水顺着鼻尖掉落，她感慨到。
吱溜溜骑到别墅区入口，唐绵画果然被保安挡下来。
身着制服的年轻人上下打量女孩，怎么都不相信这是里面某户请来的家教。
“小哥哥你看，这是我的认证信息。”
她拿出iPad的，学而乐平台上显示她是最高等级的5星家教。
“这位小姐，要不您给户主去个电话？”保安为难。
“程大财先生说，我来的时候报他名字就行。”唐绵画知道这些老板日理万机，并不想过多电话骚扰。
“就因为是程大财先生，您才需要再确认。”保安回忆起一年间的惨烈经历，心口隐隐作痛。
整个别墅区都知道地产商程大财的儿子是个废物，20岁了还在复读高三。
程大财天天请家教，天天换家教。
上至80岁白发老教授，下至30岁意气风发年轻人；
内至全国34个省份操着不同口音的教师，外至五大洲四大洋不同肤色的教师；
全部请一遍，全部又被废物儿子程立旭气跑。
程大财愤怒，甚至改变思路，不请教师请来风水先生、和尚道士，妄图用玄学强行点开儿子的“学习”技能树。
一年里，别墅区乱糟糟宛如大卖场，最恐怖的一天同时来了50名家教。
其他户主联合抵制，因此物业把“家教”放入一级监控名单，尤其是程大财的家教。
“那怎么办呢，我要迟到了呢。”唐绵画咬着嘴唇作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瞬间，一股电流击中保安，随之酥软感觉遍布全身。
“她是好人，她是可信的。”这句话如印章盖进大脑般，牢不可破。
“你……你进去吧。”
保安晕晕乎乎放行，末了又好心叮嘱一句，“程大财的儿子是个废物，不要气到自己呀，做的不开心就别做了。”
“知道啦，小哥哥待会见～”唐绵画嘟嘴。
“嗯嗯……拜拜。”保安满脸通红地挥挥手。
站在程家别墅外，院墙上的摄像头自动对准她，很快一位中年气质女性迎出来。
“唐老师好，先生和夫人在客厅等您。”程家的阿姨做出请的手势。
唐绵画进屋后目不斜视，实则小心翼翼、四处打量。
全欧式奢华风，拱形门廊，水晶大吊灯，不知道的人以为进了吸血鬼古堡。
幽暗走廊里挂着不同风格的油画：印象派隔壁住着巴洛克，达达主义和浪漫主义摆在一起。
唐绵画摇头，心想乡镇企业家的审美果然混乱。
进入会客厅，光线一下子明朗起来。正对着门的一面墙改装成全落地玻璃，玻璃外是疏影横斜小竹园。
“这是复制了贝聿铭苏州博物馆的外景吗？”她内心疯狂吐槽，面上依旧恭敬乖顺。
“唐……唐老师，幸会幸会。”中年男人满脸震惊，面前老师的年纪实在太小了！
他身旁的女子倒显得镇定许多，用手微微拽了下老公的Polo衫，笑着介绍：“我们是程立旭的父母，他是你程叔，我叫李春絮，叫我李阿姨就好～”
“您好，我是学而乐平台签约家教唐绵画。”女孩拿出iPad出示信息。
“唐老师青年才俊啊。”程大财仍在怀疑这小家伙是骗钱的。
唐绵画走近一点，露出自信微笑：“程同学的成绩还要加把劲儿，否则连大专都考不上。”
“呃啊嗯嗯……”突然听到实话，程大财脸红，之前请的家教都说儿子天资聪慧，好好学习定能考上清华北大，新来的这位居然告诉他连大专都考不上。
“哎呀，这不得拜托您了嘛～”还是妻子机灵，拉住小家教的手亲亲热热聊起天。
“所以说，程同学是因为厌学症复读了3年高三？”唐绵画在夫妻俩陪伴下往程立旭房间走。
“屁的厌学症，我看他就是装的！老师您别手软啊，往死里打，打死这狗崽子他就肯学！”
只说了几句话，程大财莫名其妙对女孩产生了极大信任，一股脑儿倾泻为人父母的难处。
“唐老师……不瞒你说，我和他爹文化素质都不高……立旭三代单传，我们老程家就指着他出个大学生了……您可不要放弃啊。”
李春絮哭哭啼啼，甚至冒出了家乡口音。
唐绵画扶额，心想精神影响力释放得太多了吗？这两位怎么直接哭起来。
“到了。”李春絮面容严肃，指着褐色屋门说。
咚咚咚，她边敲边喊：“旭旭，唐老师到了，你开门呀。动动手，按一下床边的按钮。”
喊了几声无人应答，程大财怒火攻心，一把拉开妻子，自己站在门前大骂：“狗崽子，再不开门老子打断你的腿！”
死寂的十秒过去，程大财爆发，一脚踹开智能门。
那架势颇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感觉，高级电子门在暴力拆迁面前不堪一击。
唐绵画不禁想鼓掌，内心赞叹：“不愧是拆迁队起家的地产商，暴力美学～”
门轰然倒地，昏暗屋子里，程立旭躺在医疗床上发呆，右腿打着石膏吊在半空，整个人木然，连头都不回一下。
“老子供你吃供你穿，你就给老子装死？！”程大财某个瞬间觉得今天情绪很不稳定，可他顾不上太多，现在只有打儿子才能出气。
“大财，冷静呀，唐老师还在呢。”李春絮拉住他胳膊。
“哦哦！”程大财一拍脑门，回头抱歉地说，“小唐老师见笑了，我这儿子，哎！”
“没关系，孔子说有教无类，只有没本事的老师，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唐绵画温柔。
“对对对，孔圣人说得对！我在老家还修了座孔庙，就盼着圣人保佑，没想到他太不争气。”程大财恨恨地瞪了眼儿子。
“行了，我们别打扰老师教课。”李春絮心想老公嘴上没个把门的，再这样下去得把多少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抖出来。
她推着程大财往外走，又转身露出歉意笑容：“唐老师别客气，如果立旭不配合，您打他就行～”
“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程大财在走廊里嚎叫。
“呃，这家人……”唐绵画惆怅，慢慢走近她所谓的学生程立旭，仔细观察起来。
剑眉星目，高耸挺拔的鼻梁，一张脸仿佛雕刻出来，满满阳刚之气。
可他黑眼圈很重，面带菜色，仿佛饿了十天半个月。
再往下看，细长锁骨延伸进宽大T恤，陈立旭的身体像营养不良似的，在衣服里咣当。
完好左腿盖在薄薄被单下，隐约显出轮廓，极细、非常细、特别细！
“他……有病吧。”
唐绵画后悔接了这一单，如果客户是个傻子，那自己本领逆天也教不会。
“程立旭，你好～我是你的新任家教，名叫唐绵画。”
她想了想，决定没到最后一刻坚决不放弃。
再者，她自信在自己强大的精神控制力下，这小屁孩终归会好好学习。
少年黯淡无光的眼眸里闪出一丝火花，接着野火燎原，点燃了他整个身体。
程立旭慢慢转头，目光由涣散变得聚焦。
他盯着唐绵画的脸，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哎？控制力用过头了嘛～”
唐绵画怕少年下一刻来个“我爱你”的激情表白，这种事儿也不是没发生过。
“我……”程立旭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什么？”唐绵画凑近了点儿。
“我杀了你，你个毒妇！”程立旭突然暴走，掐住她的脖子。
作者有话说第1章 打了工，捡了个老公？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