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世子易推倒》没错儿大人

13、实力护短

　　“顾夫人，我替颖儿姐姐赔个不是，她一向心直口快，定是忘了你也出身商户了。”簪花妹子起身，十分敷衍地对顾清妍行了个礼。

　　心直口快？言下之意就是她其实没说错，只不过不小心当面对着你说罢了。真是，红果果的挑衅啊！

　　顾清妍坦然一笑，起身对簪花妹子回了个礼：“不打紧的，我确实出身满是铜臭味的商户。”

　　自黑无敌，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你！”簪花妹子被顾清妍的厚颜程度震惊到无力反驳，对方轻飘飘地就承认了这件事，也不气恼不反驳，这让她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舒坦。

　　不仅是她，在座的贵女们都觉得一口气闷在胸口，难受得紧。

　　顾清妍暗暗打量她们神色，唇角微勾，呵，一群小屁孩，和我斗！老娘看过的宫斗剧比你们吃的饭还多！

　　第一回合的正面交锋，那群贵女们并没有讨到便宜，是以她们又接二连三地开启新的言语攻势，其中围绕的中心思想不过是顾清妍的家世、财力。

　　如果是原身，或许还会羞愤自卑，但顾清妍根本不在乎，反而听得津津有味，就好像她们在议论的是别人一样。

　　大家看顾清妍一脸从容，虽然心有不甘，也只得索然无味地收了这个话题。高颖儿见华琳琅因没讨到半分好处而沉下的脸色，眼珠一转，立刻有了新的思路。

　　“顾夫人，大家刚刚说的不过是笑话，夫人容貌姝丽，仪态端方，怎么还有人在意您的出身呢？”高颖儿笑得和善，仿佛发自真心地夸赞顾清妍。

　　此语一出，众人都像见鬼一般的眼神看着她——这个高颖儿是不是脑子坏了？当着郡主的面夸她厌恶的人？华琳琅的眼神更是像刀子一样往高颖儿身上招呼。

　　高颖儿手心发汗，顶着华琳琅吃人的眼神把话说完：“只是可惜了，红颜天妒，我们女子啊，就是逃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安排呢。”说罢，还幽幽地叹了口气。

　　顾清妍还为她这前言不搭后语怔愣，贵女中已经有人反应过来，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和身边的人议论道：“对啊，顾夫人所嫁世子，据说是个病秧子呢。”

　　“是啊是啊，听说命不久矣，真是可怜。”

　　“呵呵，所以说，野鸡就是野鸡，飞上枝头也成不了凤凰，你看，现如今这树都要倒了吧？”

　　“听说那世子面色苍白，形容枯槁，在夜里看见能吓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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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清妍听着她们毫无顾忌的“悄悄话”，再迟钝也明白方才高颖儿的言下之意。自己心中芝兰玉树的小哥哥被她们用嘲讽、鄙夷的语气议论着，顾清妍表示忍不下去了！

　　她的小哥哥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就算他们还在冷战也不行！

　　顾清妍故作讶异道：“姐姐们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呢？我家相公风姿卓绝，身体也很健康，怎么外头竟传得如此？”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实力护短的顾清妍斗志全开，刷新了她二十多年来反应力和演技的高峰。

　　顿了一顿，顾清妍又释然一笑：“不过也无妨，清者自清，都说谣言止于智者，我相信各位姐姐也不是轻信谣言的蠢货。”

　　她特地加重蠢货二字的读音，令刚才以“听说”句式作为“悄悄话”内容的贵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火辣辣地疼——可不就是在说她们是蠢货。

　　“咳，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虽然心底憋气，但面上谁愿意承认自己是蠢货？所以一个个讪笑着接下顾清妍的话头。

　　顾清妍可不满足于此，她演技全开，现下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娇羞一笑：“说起来，我家相公其实待我极好呢，他还在宗祠前立誓，永不纳妾。”

　　这下大家的脸色更精彩了，在座的不论是待字闺中，还是已为人妇，所见的男人，除了尚公主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也只有威远侯与他的夫人伉俪情深，后院始终未曾纳人。

　　是了，这顾清妍是嫁给威远侯世子，那么即使自己不愿意承认，这不纳妾的誓言确实有几分可信。

　　那些已经出嫁的，虽然个个作为当家主母面上风光，可背地里哪个没受过妾室的气？那些还未出阁的，则哪个不幻想与夫君恩恩爱爱，白头到老？霎时间嫉妒的嫉妒，羡慕的羡慕，大家一时无言。

　　顾清妍暗暗打量她们被戳中心事，牙根发恨的样子，心里这才舒坦不少。哼，老娘的幸福你们想象不到！

　　“好了好了，我们也坐得久了，不如去荷花池转转？”华琳琅心底也有些妒意，但并无太大波澜，她相信以她的家世，即使嫁过去对方也不敢纳妾。

　　众人应了好，便纷纷起身，随华琳琅往花园走去。宴会的地方是华家别院，所以整体设计偏重观赏需求，花园设计得很大，并且四时花木错落有致，假山池塘互相配合，真可谓一步一景。

　　虽然顾清妍在电视中见过许多著名的园林，但是真正置身其中却是第一次，因此眼不错儿地细细观赏，眼底尽是好奇与惊叹。

　　落在众人眼里又是一阵不屑——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

　　“因得我夏日怕热，所以父亲特地给我修的，平日里也可纳凉泛舟。”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荷花池，华琳琅一如既往地到一处秀一波，无非是要彰显她在家中所受的宠爱，然后收获一波赞美。

　　眼前的荷花池几乎覆盖了园子的三分之一，接天莲叶无穷碧，那碧色裹着凉意直直地向人袭来，其中又间或点缀一些或白或粉的荷花，薄纱似的花瓣随清风微微舞动，真真是美不胜收。

　　池子中间还设了一个凉亭，仔细看才发现，在荷叶的掩映之间有一条青石小径，蜿蜒直通凉亭。

　　夏日炎炎，那凉亭却不知作何设计，竟然没有半分日晒，坐在其中赏花烹茶，似乎真是美事一桩，看来华国公真的宠爱女儿，为哄她欢心花了不少心思。不过……

　　“我们去亭子上坐坐吧？”有人提议。

　　美则美矣，难道不怕被蚊子咬死吗？毫无文人情趣的顾清妍在心底发出灵魂拷问。

　　但是吐槽无用，少数服从多数，顾清妍只得跟着大部队走，好在她有远见，出门前带了薄荷香囊在身上。

　　小径狭窄，为了美观，竟然还做镂空设计，顾清妍一边小心翼翼地在上头移动，一边在心底翻了无数个白眼，简直无力吐槽，就不能实在点吗？

　　青石板沾了水汽，有些湿滑，顾清妍又对池塘有些阴影，因此一点都不敢分神，眼睛死死地盯着脚下的路，小意挪动，却不料背后有人故意撞了她一下，一个不察便落入池中。

　　池水不深，但都是污泥，顾清妍整个人陷在其中，狼狈不堪。在岸上的贵女，或是捂嘴轻笑，或是神色讶异，皆作壁上观，明明顾清妍跌落的地方就在亭子边上，却没有一人愿意伸出援手，只冷冷看着她在淤泥里越陷越深。

　　冰冷的触感使顾清妍想到小时候。她因父母离异而借住在外公家里，邻居的孩子们也都欺负她没有父母，把她骗去荷花池里，任由年幼的她困在池塘中整整一天。

　　池底偶尔有泥鳅从她身上滑过，黏腻的触感令小小的她恐惧不已，她哭闹，求饶，可那些孩子们也如现在这群人这般，围着池塘对着她嬉笑，起哄，或许他们并无恶意，但是在年幼的她心中却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因此顾清妍十分害怕淤泥的湿滑触感，甚至有次和同事们去滩涂海滩玩，她都不敢脱鞋去踩。

　　“少夫人！少夫人！”被丫鬟们拉到一旁去的海棠回头发现顾清妍掉入池中，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一心只想救她出来。但是这青石小径太窄，前面的人又好似故意堵在那边，令海棠束手无策。

　　顾清妍被海棠的呼声拉回现实，回头一看海棠竟打算直接从岸边爬下，走到自己这里。这个傻丫头！难道不知道这样做只会让两个人都困住池子中吗？

　　顾清妍的眼睛有些酸涩，她开口喊道：“海棠，别傻了，你下来了我们就都出不去了。你去，找根长长的竿子来。”想来那些人一时半会绝对不会让海棠过来的。

　　海棠听到顾清妍吩咐，顿住想要往下跳的身形，连忙转身去找竿子。好在这次恶作剧是华琳琅临时起意，并没有特地吩咐府中下人，因此他们也没有为难海棠，很快为她找来一根长竿。

　　顾清妍顺着长竿的力自己一点一点走到岸边，被海棠拉了起来。

　　“少夫人，都是我不好，我没有照顾好你。”海棠看着顾清妍脏污的头发和衣裳，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好了，哭什么，哭了衣服又洗不干净。”顾清妍倒反过来要安慰这个小哭包。

　　“哎呀，顾夫人，真是不巧，我们别院里平日不住人，没有备换衣裳。”华琳琅故作歉疚，声音却带着笑意。

　　“你！”海棠气极，这个郡主实在太过分了！处处针对人，亏得还是所谓高门贵女。

　　“无妨”顾清妍温声道，她不愿意在敌人面前示弱：“海棠，你带了吗？”

　　“我……”海棠又是羞愧又是内疚，她没想过出门宴饮需要多带一套衣裳，如果是初芙姐姐就一定会带的，自己真是太没用了！

　　顾清妍一看海棠又要掉金豆豆，连忙制止：“那还不赶紧回家拿呀？我要冻死啦。” 想也知道那些贵女是不会借衣裳给自己的，顾清妍也不屑去向她们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