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选专业》牛奶花卷

16、上眼药

　　第十六章

　　沈母忍不住揉了揉眼，就着月亮光把小闺女手上的鸡蛋看的清清楚楚，然后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嘘！小声点。”

　　沈母颇知“闷声发财”的道理。

　　她不知道这鸡蛋是不是耗子弄到耗子洞里的，她只知道她家没鸡，更没鸡蛋。

　　所以想把鸡蛋吃到嘴里，就不能让外人知道。

　　沈母接过鸡蛋摩挲了下，又往耗子洞里张望，嘟囔着，“不知道还有没有？”

　　沈梦知道还有两个呢，她放的啊，“我够。”说完就要再下手。

　　却被沈母拉住了手，“别乱动，真有耗子看不咬你手的，耗子饿了啥都吃，专爱吃小孩鼻子。”

　　沈梦扭头翻了个白眼，又吓唬小孩！

　　沈母手太大，试了两下伸不太下去。

　　然后一手拿着鸡蛋一手夹着沈梦进了屋。

　　沈梦还纳闷呢，她娘居然这么视鸡蛋如粪土的么。

　　不应该啊！

　　她家最近的饭食不过是各种粗粮外加野菜，鸡蛋都好几个月没见到影了。

　　沈母给闺女放炕上，“麻溜睡觉。”

　　转身又出去了。

　　沈梦挑挑眉，她就说嘛。

　　后来她才知道，她娘拿着菜刀出去的，把耗子洞给撬开好一段，才把剩下的两个蛋给弄出来。

　　清早，沈大勇闭着眼睛抽动着鼻子，“今早的饭食不对劲啊，味儿不对。”

　　沈母看着好笑，推了他一把，“赶紧洗把脸去。”

　　将老大撵走，沈母叹口气，想起她爹的话来了，大勇是老天爷赏饭吃，天生给了金鼻子、金舌头，搁早那会，就是做御厨的料儿，大厨抢着收徒弟。

　　可是现在活着都难，哪有那么多菜、肉供孩子练手啊，她还记得她爹说过好厨艺都是成堆的好东西堆出来的，哪有本事是天生的。

　　早饭大家伙都吃的满意，因为野菜汤里居然有蛋花。

　　“孩她娘，你居然买着鸡蛋啦。”就连沈爹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沈母白了孩他爹一眼，“哪那么多话，赶紧吃你的得了。”

　　昨晚孩他爹睡的熟，还不知道耗子洞掏蛋的事呢。

　　沈梦看着碗里的两条细鸡蛋花，估摸着她娘就放了一个蛋，还不是那个大鹅蛋。

　　她因为还是小乳牙，煮过的野菜她很难咬动，所以她碗里是土豆、地瓜泥之类的。

　　不过她怕自己总这么吃营养不均衡，所以总会吃一些新鲜的野菜。

　　她会从哥姐他们挖到的野菜中挑选最鲜嫩的，洗干净了直接往嘴巴里塞。

　　其实并不怎么好吃，很多野菜都有些苦涩。

　　不过想想她上辈子，正宗的野菜都要几十块一斤呢，还不一定买的着呢。

　　抱着吃“好物”的心，还是勉强能吃的下的。

　　吃过饭，沈梦看着爹娘要去上工了，她就心活了，不想在家里憋着了。

　　“娘，我想姥爷。”给自己找个完美的借口。

　　这话要是别的孩子说，沈母理都不理的。

　　可是小闺女不一样，她太乖了，一点不会耽误她干活。

　　她也知道成天给孩子锁屋里不是事儿。

　　再加上昨个小闺女也算立了功，“那就带你去厂子。”

　　另外三个孩子不干了，也闹吵着要跟着去。

　　他们知道见了姥爷就有好吃的。

　　被沈父母联手镇压下去了。

　　沈梦被她娘抱着，一路上见了不少爹娘的工友，自然也被夸了不少。

　　虽说不都是诚心实意的，但也收了不少表扬值。

　　看着又能换两个蛋蛋的表扬值，沈梦忍不住舔舔嘴唇。

　　要是一天能抽个两三次，其实鸟蛋小点也没什么嘛。

　　就她所知，很多鸟蛋比鸡蛋更有营养呢。

　　只要别再让她随机到蜂鸟蛋那种坑货就好。

　　见到姥爷，沈梦立马扬起笑脸，两只小手张开求抱抱，“姥爷抱。”

　　杜老头笑的跟朵菊花似的，“小丫头一个多月没见到姥爷了，还记得呢。”

　　边说边把沈梦接过来，还颠颠，“没轻。”

　　沈母在边上替闺女说好话，“今天非说想她姥爷，非得跟过来，不让跟就哭闹。”

　　沈梦：她没有一哭二闹！她娘瞎说的，她是个要面子的宝宝啊。

　　杜老头听的却高兴，“等中午的姥爷给你弄点好吃的，昨个送来一条大草鱼。”

　　沈母赶紧摆手，“那鱼整条的…”

　　厨子偷吃两口不是大事，可是那也不能太明显不是，像这种鱼就不怎么好碰，会被看出来的。

　　“我做一鱼三吃。”杜老头的意思是会把鱼分开做，这样吃点也看不出来啥了。

　　沈梦咽咽口水，她真有些馋鱼了。

　　来这一年多了，就吃过一回鱼，还是她大哥弄到的鲫鱼，还没有她巴掌大呢，是沈勇玩水时候抓的。

　　她们家附近没有大的河流，但水沟也不少，挨饿的时候里面的鱼虾被捞的差不多了，所以她哥能抓到鱼也是不容易的。

　　像姥爷刚才说的大草鱼，应该是从大河里面打捞的。

　　说话这功夫，罗爷爷和杜大姨也来了。

　　沈梦扬着笑脸问好，不过对她大姨那笑就是假笑了，谁让她大姨对她总是挂脸子呢，她也不愿意热脸贴冷屁股啊。

　　罗爷爷也稀罕沈梦，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你说她会冒话了，可没想到说的这么好，跟那三四岁孩子差不多了。”

　　沈母不管心里多乐呵，这功夫也只能谦虚，小梦大姨小儿子比她还大三个月呢，现在刚会喊娘。“就这点机灵劲了。”

　　杜大姨果然不乐意了，有些作态的捂着嘴乐，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不中听，“我听说丫头片子都早开口，这小子越金贵说话越晚。”

　　杜老头一瞪眼，“赶紧闭嘴吧，去把豆子挑挑。”

　　杜大姨甩着脸撅哒撅哒走了。

　　沈梦心里冷哼一声，她可是记仇的宝宝，立马给她上眼药，“姥爷，我帮干活。”

　　她多懂事啊，这么一对比，某大人可就太不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