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吧！渣攻[快穿]》Mr柔山

37、花妖的重生之路（九）

　　“殿下，多日不见，你可有念我？”付炀刻意加重了指腹间的力量，让这个举动显得更加暧昧亲近，沈远佩只觉得全身的感官都移到了接触的那一小块皮肤上。

　　他只些须愣了几秒，便急急往后退了两步，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以掩饰自己方才的失态。

　　“殿下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心火旺盛。”付炀倒是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避免了局面陷入更尴尬的境地。

　　沈远佩闻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果然隐隐起了几个水泡，那颂戈方才的动作只是为了......沈远佩说不清自己心里为何涌上了一层失落，又掺杂着被戏弄的懊恼。

　　尽管如此，他还是按下了心头翻涌的种种复杂情绪，将它们暂时搁置在角落。

　　“并无什么大事，不过父皇生辰将至，皇兄将宴会的筹备事宜交付与我，所以比平时繁忙一些。”

　　付炀微微眯起眼睛，这样暗流涌动的局势下，各方按兵不动，就是因为老皇帝还吊着一口气，一旦老皇帝出了什么意外，那么先前隐匿在冰层之下的种种势力必然会露出尖锐的獠牙互相撕咬。

　　纵然你死我活，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与其鬼鬼祟祟地暗斗，倒不如各凭本事光明正大地竞争，这场大戏反而有看头。

　　“待会儿殿下随我去药房一趟，我配几味清热去火的药材，吃两天应该就没事了。”付炀挽了挽袖子说道。

　　“那就麻烦你了。”

　　“殿下，初云医师回来了，说有要事相商。”二人说话的间隙，门外急匆匆跑来个护卫跪候着。

　　“知道了，你去回话，就说我即刻便到。”沈远佩进了里间吩咐下人服侍着换了衣裳，出来之后看见颂戈在他的位子上提着笔写字，不像平常人端坐或立直的书写姿势，颂戈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桌上，头歪着，散发垂落在肩头，发丝都快要垂进手腕旁边磨墨的砚台里，看着倒像是刚学写字的孩童一般。

　　“噗。”沈远佩没忍住笑出了声，又急急止了声。

　　付炀没有转身，却颇为幽怨地接了句：“殿下是在嘲笑我吗？”很明显是听到了沈远佩方才的笑声。

　　“没有没有，”沈远佩几步上前，握着付炀的手腕将他的姿势掰正，“你提笔的姿势不规范，应该这样。”

　　顺着付炀没写完的那句话，沈远佩握着他的手写完了下半句，许是反应迟钝亦或是内心坦荡，竟没有觉得哪里不妥，等到写完，搁下笔，看见那句完整的话，才仿佛烈酒的后劲来了一样，从胃里翻涌上心头。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殿下可喜欢这句话？”付炀没等沈远佩回话，便自顾自地接上了，“我倒是对它的后半句印象更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沈远佩一怔：“想不到公子还是性情中人，看来天下若有那个女子能得颂公子相伴一生，交付真情，必定一生无憾了”。

　　“殿下不是还有要事办么，快去吧，不要耽误了正事。”付炀神情淡淡地搁下了笔，似乎并没有听出沈远佩话语间无意的试探。

　　“刚好我打算将你引荐给初云医师，不如你随我一同前去，同为医师，在府中你们也可以互相照应。”

　　“殿下府中的医师想必都是极罕见的天纵奇才，我又如何能与之相提并论。”

　　沈远佩笑着说：“不必妄自菲薄，初云医师不是那种恃才傲物的人，你不必太担心。”

　　*
　　随着沈远佩的步子，付炀来到府内的另一处院邸外，因他刚来不久便被沈止唤进了宫，所以对于这府里的地形分布并不清楚，只是光从外头看楼宇轩昂，便知道住着的人地位不凡。

　　院内倒是比想象中清雅许多，主殿掩映在多竿翠竹身后，花坛里种着满坛迷迭，正是开花时节，浅粉和浅紫的花朵藏匿在交错的枝干间，香气十分浓郁。

　　主殿门外挂着的竹帘被掀开，一个丫鬟迈着小步走来，先和沈远佩行了个礼，“殿下，初云大人就在殿下等您，让您一个人进去便可。”

　　沈远佩点了点头，看向付炀：“你先在侧殿休息片刻，我和初云医师说完正事再和他一起过来找你。”

　　说着沈远佩便吩咐丫鬟将颂医师带去侧殿，好生侍候。

　　那丫鬟将付炀带至侧殿，又上了茶水和几碟糕点，叫来几个小丫鬟，“大人若有什么事使唤她们就好，奴婢还有事，先告退了。”

　　付炀摆了摆手，那丫鬟才躬身退下。

　　侧殿就在正殿旁边，使个小法术，应该能知道那二人在谈些什么，付炀想着便在手心偷偷变出个纸鹤，将纸鹤悄悄送了出去，附上自己的意识，只是还未听见人声，纸鹤便像是碰上了什么无形的屏障一般停住不动，过后熊熊燃烧化作一堆灰烬。

　　付炀眉间微皱，随即放弃了偷听的想法，捡了块枣泥糕丢进嘴里，又喝了杯茉莉花茶，坐着觉得无聊，便将站的近的一个小丫鬟招到身侧。

　　“过来，我问你点事，你们这位初云医师，是什么来头？”

　　小丫鬟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大人，初云医师从来不许我们在背后妄议他，奴婢实在不敢僭越。”

　　“没关系，你悄悄说与我，我不和别人说。”颂戈的这张脸看着极具迷惑性，远看不易近人，如今放下架子，语气俏皮，眼里还晃动着笑意，小丫鬟哪里招架得住，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那，那我悄悄和大人说，初云医师据说来自有名的猎妖师一族，但是比起猎妖，初云大人在炼制妖丹上的才学更盛，殿下正是看中了这点，花了重金请了初云大人到府上，至于请来做什么，奴婢就不知情了。”

　　付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据他所知，妖丹是以一只妖的内丹为引，辅以不同功效的药材炼制而成，只是不知道沈远佩请初云炼制的是什么药物，有空的话倒是要侦查一番。

　　付炀自然是不信沈远佩像表面上表现得那样与世无争，否则又怎会被那沈止视作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他赏了小丫鬟一盘凤梨酥，听见外头隐隐传来人声，摆摆手把人遣下去了。

　　沈远佩推了门进来，看见付炀坐在小桌旁摆弄着什么，走近几步看才发现这人把香炉里的香料舀了一勺倒在桌上看，不由得勾起嘴角，轻轻咳了一声。

　　“怎么玩起这个东西了？”

　　“闻着味道怪好闻的，看看都有哪些香料。”付炀用手沾了一点在鼻尖晕开。

　　“这香料是我随手调配的，颂医师要是喜欢，我让人送你一盒便是。”

　　陌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付炀抬起眼睛，看向跟随者沈远佩一同进屋的人。

　　男子穿着一袭白衫，腰间挂着一块墨色玉佩，气质儒雅，五官温润，表面看来并不像寻常猎妖师家族所出的人那般，都自带一股阴沉沉的杀戮之气。

　　只是现在身躯为妖，付炀敏锐地嗅到这人身上处处都是危险的气息，因此不得不谨慎地凝聚起妖气，以将自己的气息屏蔽到最微弱。

　　“这位就是初云大人吧，在下久仰了。”付炀起身给初云行了个礼。

　　“颂医师客气了，你我同为殿下做事，不必如此拘礼。”话虽如此，付炀却猛地察觉一股陌生的力量向自己袭来，他面色如常，不为所动，初云见此微微挑了挑眉毛，那股力量在沾到付炀的袖子之后便悄然化开，只是轻轻将付炀的手微微托起。

　　想试探他？付炀抿了抿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心中却已经警铃大作。

　　刚才他并未露出任何破绽，为何这初云还要出手试探他，还是说刚刚那纸鹤暴露了自己的气息？种种猜测暂时也无法验证，而且就刚刚对方的反应来看，自己的身份暂时还没有暴露。

　　说来奇怪，刚刚初云那股力量擦过时，竟有股莫名的熟悉的同族的气息，只是怎么看这初云都并非妖族，实在奇怪。

　　三人闲谈了一会儿，初云称自己还有事要忙，抽身离去。

　　*
　　回去的路上，付炀也旁敲侧击地向打听了有关初云的事，却都被巧妙避开了话题。上一世中，颂戈的记忆里并没有初云这个人，如果说他和什么事有关，那只能是——夺权。

　　以此为前提，付炀瞬间猜到初云在为沈远佩所做何事，只是这法子成功率并不大，想要一批这样的军队，恐怕需要不少牺牲人命，只是若真能成功，想必对付那青玄帮沈止弄出来的一帮人更要强上几分，不知道他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
　　晚些时候，沈远佩被宣进宫一趟，回来之后告诉付炀，皇帝的生辰定在三日之后，付炀明显听出了沈远佩话语间藏不住的凝重。

　　三日之后，沈止迫不及待地想撕破平静的外皮，是已经察觉了沈远佩的动作？

　　付炀将熬好的药递给沈远佩，扶着下巴坐在他身侧：“殿下为何愁眉不展？”

　　“颂戈，”难得的，沈远佩并未用敬语称呼他，“不瞒你说，如今局势凶险，朝堂之上危机重重，我身为皇子，更是处于漩涡中心，此去必定凶险，若不是皇兄执意要你陪同进宫，我实在不想让你卷入这些纷争。”

　　付炀愣住，并没有想到沈远佩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他沉默了片刻，抬起手覆上了沈远佩的手背，沈远佩因为这个动作微微一抖，惊讶地看向付炀。

　　“殿下，我决定和你一同来京的那一刻，就已经卷进来了，现在才想让我抽身，是不是太晚了？”

　　他这话说的暧昧，也不知道所言是天下之争，还是那些说不清也不必说的萦绕心间许久的款款情愫。

　　烛火晃动，映在他的眉眼间，沈远佩一时之间竟看痴了，不由得伸出手去，触及到时，指尖的皮肤却像是碰到了烙铁一般，他下意识地想缩回手，却被付炀另一只紧紧握住，顺势贴在了脸上。

　　手背是冰凉的，手心是火热的，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一般，冰火两重天。

　　“颂戈......你可别后悔。”沈远佩咬牙说。

　　“不会的，”付炀在沈远佩指尖轻轻落下一个吻，“我的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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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为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出自汤显祖《牡丹亭》的题记。
（没错，我就是传说中的月更鸽子，咕咕咕，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