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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0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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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清池已经买了一袋面包,当着少年的面撕开包装,奶油和鸡蛋的香气四溢。
“好香啊!”小姑娘吞着口水,眼巴巴地望着岳清池手里的面包。
“是叫芽儿吧?”岳清池拿出一个面包递给小姑娘,“先用这个填填肚子。”
小姑娘征询地看着少年。
“什么东西?没见过。”少年没见过面包,初次接触岳清池也抱着点防备心理,有点犹豫,“你可别骗我们。”
岳清池啧了一声,自己咬了一口吃掉,又掰下一块硬塞进少年的嘴里,“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怕我毒死你啊?”
少年被塞了一嘴,瞬间尝到面包的香甜味,眼睛眨巴了几下瞪圆了,狠狠地嚼起来:“好吃!太好吃了!”
岳清池把剩下的都给了小女孩,小女孩见少年吃了,她也开始不顾形象地大口猛塞。
岳清池说:“这东西别塞多了,小心噎着,喝点水再吃。”
三人便一起进了屋子。
浮云蔽月,散发着浓重霉味的屋内,只有地上土坑里的柴火散发着微弱的火光。火堆上方吊着一口漆黑的铁锅,锅里烧着汤水,上面漂浮着三四片青菜叶子。整个屋内除了一张桌四个凳,再没有其他任何家具。
进去之后,与少年一家人互相做了自我介绍。
这一家包括少年在内,一共五口人。
少年名叫展翼,现年20岁,是这个家里最大的孩子,也是唯一的支柱,但他跟其他四人不是一个姓。深入了解后才知道,原来他并非这个家里亲生的孩子,只是外来人。
对于这点,岳清池倒不意外,这小子皮肤细腻,双眼有神,一双手手指纤长,骨节分明但褶皱并不明显,一看就不是种庄稼的,倒像富贵人家出来的小公子。不过碍于人家的隐私,岳清池也没有刨根问到底——一个养尊处优的人沦落到跟一群叫花子为伍,其中必然有些故事。
另外五四个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姓高,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爷爷,带着三个8岁到12岁之间的孙子孙女。
岳清池查看余额,1000点亲密值还剩下970点。
他一口气买下一箱方便面、100个鸡蛋、两袋25公斤装的大米和10斤五花肉,另外给自己买了点碘伏和纱布,刚刚在打斗中,他也受了些皮外伤。
5201314系统刻板女童音在岳清池脑中说:【尊敬的花见花开用户,您的账户余额只剩下可怜的80点甜蜜值!想要无所畏惧地买买买,一定要放肆地在系统面前秀恩爱哦!积攒上万甜蜜值还有赠品哒!】
岳清池:“……”
岳清池在心中长叹一声,李天凌只怕已经在那个世界结婚了吧,所以如今,这世上哪还有能让他用来秀恩爱的人呐!
想起上辈子的事来,岳清池悲从心起,眼圈不禁多了几分涩意。
“翼兄翼兄,是鸡蛋,好多鸡蛋!还有肉!”
孩子们惊喜的欢呼把岳清池从伤感的情绪中拉回来,看到他们开心的笑脸,成就感瞬间占满心扉,多少慰藉了一下他的心情。
展翼如梦初醒,扑到桌子边,如获至宝捧起一枚鸡蛋,又摸摸那色泽新鲜的五花肉,激动到手抖。几秒后,展翼突然跪在岳清池身前,抱着他的大腿一脸膜拜:“岳大哥!不,神仙!你是神仙下凡啊!”
岳清池:“……”
他竟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岳清池简单说了下煮方便面的要领,展翼就自告奋勇去弄了,而他自己开始清理外伤。
“现在开始,我是否应该称呼岳大哥您为仙君?”展翼乐滋滋地将面块丢进锅里,一边充满敬畏和好奇地注视着岳清池手中的医药品,惊叹道:“不,您就是神仙,毋庸置疑。”
“我真不是神仙,你还是叫我岳大哥吧。”岳清池艰难地给左手臂缠着纱布。
展翼见了,要来帮忙。
岳清池挡住他,“请不要碰我。”男男授受不清。
展翼吐吐舌头,讪讪地退回原处,心想,神仙一定是嫌弃他脏。
“翼兄,鸡蛋。”芽儿指指桌上竹篮里小山一样的鸡蛋。
展翼摸摸她的脑袋,开始往锅里打蛋。
方便面的味道飘满整个屋子,展翼把面条分给大家。孩子们端着破口碗围在吊锅旁吃着面,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
展翼盛了面给岳清池:“仙君,您吃这碗!”
岳清池懒得纠正展翼的称呼了,看到展翼递过来的面和筷子,说:“可以给我一双别的筷子吗?”他可以接受豁口的破烂碗,起码是干净的,但他无法接受被展翼尝味道时嘬了一口的筷子。
展翼于是重新洗了筷子,双手奉上。
岳清池还是皱眉:“我的意思是,我需要一双没有使用过的筷子。”
展翼很尴尬:“家里五个人,故而只有五双筷子。”
也就是说,展翼是把他的筷子让给岳清池先用。
岳清池抿抿唇,用手指尖捏着筷子,撩起干净的袖子狠狠擦了几遍,挑剔的姿态让展翼产生强烈的罪恶感:让神仙用我这凡人的筷子,真是罪过!
展翼接着端了一碗进屋,伺候里面的老人家。
岳清池用筷子挑起面条,仰着脖子张大嘴,以一种绝对不碰到筷子的方式进食。这让蹲在一边的几个孩子十分好奇,一边吸面,一边盯着他瞧。
岳清池注意到孩子的视线,一阵尴尬,为了掩饰,便冲芽儿昂了昂下巴,问道:“为什么你不姓高?”
12岁的长孙高山解释说:“芽儿妹妹是姨母的女儿,姓张。三年前,姨母家要把芽儿卖掉,阿母心疼芽儿,就用一袋豆子把芽儿换到我们家来了。”
岳清池大感震惊,卖儿卖女的事,他只在新闻报道上看过,从未实际接触过。眼前的小女孩子说是有八岁,可因为长期挨饿营养不良,瘦得皮包骨,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疼。这是穷到了什么地步,心肠狠到了什么地步,会把亲生孩子卖掉?
岳清池怜悯地摸了摸芽儿的头发,干枯得像稻草。
“仙君,你能治好祖父的病吗?”芽儿突然抬头,恳求地望着岳清池,“祖父对芽儿好,芽儿不想祖父死。”
在现代社会,八岁的孩子哪知道什么是生,什么是死,但是在这里,他们已经很早就明白了。
岳清池笑了笑,说:“我也只能试试,治不治得好,我也不知道哦。”
古时候的风寒就是感冒,这么穷肯定是请不起大夫也吃不起药的。
展翼伺候完老人出来时,岳清池把两盒药递给他:“这是治疗伤寒的药,绿色盒子里的一次一颗,白色盒子里的一次四颗,每天三次,用热水送服。”
展翼愣愣地接过,“这是给高大爷的?”
岳清池嗯了声,低头吃面。
展翼突然眼眶发热,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多谢仙君!”
岳清池受不了地说:“你能别这样嘛?我受不起。”
“是!仙君!”
岳清池:“……”
填饱肚子,孩子们被展翼赶到另一间屋子去睡,之后,他进进出出抱了几大摞干草进来,在靠墙的地上仔细铺好,“仙君,今晚要委屈您了。贫民窑比不得仙宫,望仙君海涵!”
岳清池:“……”看来这小子把他当神仙不是开玩笑。
岳清池很懊恼为什么没有给自己买一床被子,现在才想起来,甜蜜值却已经所剩无几。
“仙君,你用我们的被子吧。”芽儿和高原抬着他们仅有的被子走过来,脏乱无法掩盖他们的善良和淳朴。
岳清池对他们微微一笑,大方坐到枯草上,说:“神仙不用盖被子。”
看着这些孩子,就忍不住想起自己上辈子死去的弟弟。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不能视而不见。
两个孩子将被子抱走,岳清池见展翼嘴角含笑凝视着自己,皱眉,“你看什么?”
展翼蹲在地上,往火坑里加了两节柴,说:“仙君真是人美心善。”
岳清池躺下去,无聊地说:“心善我接受,但是人美,呵,对一个男人来说,这真不是什么赞扬。”
展翼蹲着往前挪了两步,在干草边沿坐下,压低声音问道:“之前有弟弟妹妹在,我不方便问——岳大哥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在王府?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你?”
岳清池的嘴角抽了抽,“你问我啊?我也想找个人来问问呢。”谁知道他一个现代人死了为什么会来到这种地方,如果不是上帝开玩笑,就是阎王爷失职。
展翼见他回答不明,试探着说:“我是看准王府办丧礼才混进去的,听说,王妃去世了。当时我见你衣着华贵,貌似天仙,便以为你是王爷的爱宠,所以才挟持你。”
岳清池一个激灵:“那个王爷果然是gay吗?”
展翼一愣,“丐?乞丐?”
岳清池又爬起来坐着,清了清喉咙,说:“不,我是说断袖。”
展翼了然,“啊对,凤栖王就是断袖。不过看岳大哥的谈吐气质,不像是个玩物。”
岳清池不高兴了,“我当然不是玩物,我是王妃,正妻。”
展翼:“……”小心翼翼往后挪了挪屁股,“您别说笑,今晚灵堂之上,棺材里躺的就是王妃。”
岳清池一头倒下去,背对展翼:“不信算了。”
展翼激动起来,一骨碌翻身跪趴着凑近岳清池,音量提高了些:“可是听说王妃殿下已经死了三天了!”突然,他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东西,声音都抖了,“难道说,你真是神仙下凡?附在了王妃的身体里?”
岳清池翻身起来,望着展翼,半晌挤出一句话:“你要这么说,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