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称相公》扇瑾

53、香消玉殒

　　“来人啊！传大夫来！”
　　曹冲瞧着凤霞伤势严重，也是心底没底，赶紧叫了狱卒过来吩咐着。却没想到那狱卒听着曹冲的话，当下犹豫着，回答着‘司空之令，不敢违抗’的话，便是没有动，还好言相劝着曹冲，说着时间快到了，应该早点离开。
　　曹冲蹙眉。这无疑是外界最直接的反应，认为曹家幼子年纪轻轻，也就仗着父亲的宠爱有几分骄傲，看过几卷书有一点才名而已，自然是远远不及曹植与曹丕的。若是平时，曹冲自然是不以为然，自然是惬意着享受着自己的好日子，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曹冲神情淡然，气着了――
　　“叫个大夫也就几句话的事情，你不帮。好，那你信不信，你掉个脑袋，也是冲几句话的事。”曹冲的话平静如潭水，却在狱卒的心里头化为了惊涛骇浪：“或者说，你真觉得你的脑袋，堪值千金？”
　　“公……公子想要大夫，小的这就叫去，保管给您叫来最好的！”狱卒暗暗出了冷汗。谁不知道这小公子是曹操的心头肉，若是一不小心，自己还真的会人头落地。于是也不敢怠慢，赶紧的叫人安排去。
　　曹冲见着人离开了，就立马转身，赶紧走了凤霞的前头来，仔细瞧着凤霞的情况。只可惜情况实在是太差，那脸色憔悴，血色好似全然消散。身上的鞭痕亦是令人难以眼观。
　　“我不行了。”凤霞咳着血出来，声音虚弱还沙哑：“若……若瞧见长倩……便与他说，娶个好女儿家。”
　　“别说话了。”程昱实在是看不下去。他是近来才知道这两个人的事情的，毕竟荀恽私下对他表达过要娶凤霞的意思，程昱亦想过这桩亲事不错，也就差问问荀彧的意思，所以前面两天正在打听着。
　　可程昱却没想到，突然间，凤霞便成了如今的模样，面色苍白，脸色憔悴，身体伤痕累累，声音嘶哑如古钟之声。
　　“唤他娶个好的。”凤霞的眼光渐渐迟滞，声音也越来越轻：“最好是个门当户对，温柔贤惠的……能，能与他谈诗篇华文的……叫他，叫他别再寻个闷葫芦哑巴。堂堂个荀家的公子，找个哑巴做妻，会叫人笑话。”
　　“霞姐姐别说话了，会好的，都会好的。”曹冲抓着凤霞的手，手心颤动着：“他荀长倩说要娶你，又怎么会娶了他人？他若真娶了谁，别说高阳了，我肯定第一个打他！打得他鼻青脸肿，连荀令君也不认得！”
　　这话，曹冲与凤霞说过。他故话重言，自然是盼着凤霞能撑着，哪怕多撑一会也好。至少等到大夫过来把她治好之前，都得好好的。
　　“还，还有。”凤霞的眼睛明澈，她抓着程昱的手，一边看着曹冲，硬是强撑着：“爹虽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但却把我从乱军中救了出来，本也就是再生父母……再次，冲公子这些年亦待我不薄，我亦将公子看做弟弟。自是比协儿还亲的……我实在不愿见着你们吵着，这样，这样岂不是让我死不瞑目……咳咳咳！”
　　曹冲自然是敏感的把那‘协儿’的称呼捕捉到了，刚刚想问是何人的时候，却被凤霞紧紧抓着袖子，还一边按着程昱的手。
　　“还有……这件事，别查了，不管是冲弟还是爹，都别查了。”凤霞的泪水一滴一滴落了地：“我死了，便烧了罢。把骨灰挥洒于东郊的宅子里，就足够了。”
　　“霞姐姐怎么会死呢？”曹冲哭的泪水染了衣裳。
　　“终于能见着娘了，她待我定然很久了……我早应该自杀了再去寻她的……娘，我能见着她了。”凤霞没有回答，却是凭空看着那窗户，在阳光之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可是……我对不起她。”
　　凤霞的手松开了，表情是安详且恬静。
　　曹冲颤动着手指头，轻轻地把手放置了凤霞的鼻尖前，打探着凤霞的呼吸。却发觉那呼吸已经间断。曹冲突然间瞪了眼睛，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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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很快就到长大的章节了。嗯。没想到初篇就写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