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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第十四章
      天还没亮,隔壁院落时不时传来说话声,守夜的紫鹃忍了又忍。悄悄的听了听内室的声音,确保黛玉并没被吵醒后,便悄悄的出了门,开了侧门便见着两个中年汉子竟然在种地。

      紫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瞧着那被开垦成农田的花圃,边上还有零星的几株蔷薇枝丫被挤兑的贴附在一旁的墙上,就这也奄奄一息了。

      “你们是谁?可知道这里是林宅?”紫鹃又惊又怒,说话间便指着那个坦胸的男子道:“你到底是谁?”

      眼下天还灰蒙蒙的,那两个男的被紫鹃责问后,竟然上前便道:“我们是吕家人,是林老爷准许的,你又是谁?”

      紫鹃听了这话,不知该如何应对,想着这人既然抬出了林如海来,难道真的是林如海准许的。可是转而一想又觉得不是,哪有人会准许外人在自家花园里种地。紫鹃正想着,便见着一旁那人挖起一勺粪直接洒在了地上,紫鹃直接被吓了一跳,捂着嘴直接跑了回去关上小门后拍了拍胸口,原地站了会后便去了后屋把铃铛给叫了起来。

      铃铛揉着眼睛看向紫鹃道:“怎么了,天还没亮呢!”

      紫鹃拉过铃铛,贴在她耳旁低声便道:“我听着隔壁院子有说话声,便想着过去看看,哪里知道那院子里都是菜地,还有人在浇粪。”紫鹃说着,询问的看向铃铛。

      铃铛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紫鹃道:“我也不知道啊,那两人可说了什么?”

      “他们说是老爷准许的。”紫鹃一说,铃铛立马接口道:“胡说,老爷断不会如此糟蹋自家老宅。”铃铛草草的穿了衣服起来,拉着紫鹃便道:“我去找我爹爹问问,你去看看家主起了没!”

      紫鹃跺了下脚,狠狠道:“瞧我这脑子。”说着便急急的出去,铃铛则直接去了前面的门房那边。邱家夫妻晚上就住那,铃铛直接敲门进屋,邱二已经起了来,邱二娘正在梳妆,见了铃铛板着脸便道:“好没规矩,你不去伺候家主,怎么倒来我这了。”说着便抬手要打,铃铛一张小脸立马委屈起来,拉着邱二娘的袖口道:“你女儿我,怎么会做没规矩的事,我就是想来说下,这林宅好像住了外人。”铃铛说着,便把紫鹃那话给说了出来。

      邱二在旁听了后,连连冷哼,最后直接一甩袖子道:“正好。”说完便对铃铛道:“你去看看家主起了没,好生伺候着。”

      邱二娘瞅了一眼邱二后,便对铃铛道:“我去厨房看看,这来苏州第一天可得吃好了。”

      邱二见娘两出门后,拉了拉自己的领子后便朝着门房那走去,他带来的几个心腹小厮晚上都歇在那里。这邱二素来便是个有主意的,自来苏州林宅后便和吕婆子冲突不断,这吕婆子仗着老爷的信任在苏州林宅为所欲为,强龙不压地头蛇,邱二有心无力,再加上师出无名,只得暂时忍耐。

      这不见黛玉来了,一方面是想借着黛玉的手好好治吕婆子的罪,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黛玉的手段。邱二虽忠心,可心理始终觉得黛玉只是个后宅女子,年纪又轻,生怕她禁不住外人几句撺掇就摇摆不定,邱二愿意为林家办事,可眼下他十分想知道这位新上任的林家女家主到底如何。

      且说紫鹃刚回屋,黛玉便已经起了。其实早在紫鹃推门出去那时候黛玉便睁开了眼,不过是想着天色还早这才闭着眼睛养了会神。雪雁伺候着黛玉洗漱穿衣,紫鹃在旁欲言又止,黛玉看了她一眼,紫鹃慢慢的挪到黛玉身后刚出口“姑娘~”立马觉得不对,转而又道:“家主,我方才发现隔壁的院子被人开垦了农田,他们说是老爷准许的。”

      铃铛端着早点进屋,雪雁正要上前摆盘便见着黛玉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别摆了,没见人家都欺负道我头上了么。”

      那粪味早就弥漫过来,雪雁自然也闻到了,只是瞧着黛玉从头到尾都没说话便只当不知,如今被黛玉直接点出,不由得略带气愤的跟了上去。

      邱二娘站在屋外,见了黛玉立马笑着上前道:“家主,咱们宅子的花园子被不知为何竟成了菜地。”

      “我也想好好看看。”黛玉说完,早有一小厮引着众人由回廊直接去了隔壁院子。林宅这院子当年由林家老祖宗所建,历经几代在这基础上又加了许多亭台楼阁,这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有些年头,可如今一踏入这花园里,直接便被臭气熏天的臭味给熏了个呼吸不畅,雪雁拿着帕子给黛玉捂住嘴鼻,黛玉看着这院子里的角角落落都被种了蔬菜,花木只剩下零星的几株苟延残喘,那假山下的池子里水草杂声,还有几个菱角似乎被人捞起挂在假山上。虽早就被糟蹋的看不出原本面目,可这布局这小桥这水榭几处还是能让黛玉看出昔日庭院的灵动秀美。

      黛玉忍着心口涌起的愤怒,走上一旁的石桥,上面的杂草长满石板,桥上雕刻的小石狮火灵活像各个不同,十分可爱,可这石狮子有多可爱,黛玉的愤怒就有多深。

      邱二娘雪雁等人站在一旁等着黛玉发话,黛玉闭了闭眼睛,正要叫看宅子的吕婆子过来,便见着一个穿着碎花小袄的小媳妇过来,她鬓角插着一朵绸绢做的大红牡丹花,走路一扭一扭的,见了黛玉也不行礼,就娇笑着说道:“早听说大姑娘貌美,今儿一见果然神仙般的人物。”说着扶了扶自己的发髻,想要上前。邱二娘挡在她前面,看了她鬓角那朵大红牡丹花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是何人?”

      那小媳妇往后退了半步,歪着眼睛看了眼邱二娘道:“我是呂贵的媳妇,你是谁?”

      呂贵是吕婆子的小儿子,这呂贵头一个老婆死了,想必这位是续娶的。邱二娘暗暗想了下,高声道:“把你家男人叫来。”说完便站在了黛玉身侧。

      “把绢花扯下来!”黛玉的声音不高不低,可这短短一句话却透着寒意。

      小媳妇被黛玉吓住,身子微微缩了下,小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圈,最后低着头怯生生的说道:“大姑娘,我家婆婆可是伺候老太太的人哪!”说着便一甩袖子哭了起来。

      “你摘不摘!”黛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这娇柔造作的丑态,面露不耐起来。

      那小媳妇似乎没听懂黛玉的意思,啊了一声,还要号丧,却被邱二娘上前直接一把拽了大红绢花丢在地上,发髻也被扯乱了。小媳妇这些年在林宅猖狂惯了,自觉身份不一般,哪里吃过这等羞辱,当即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要干嚎,黛玉直接让边上两小厮上前把人制住,嘴里塞了破布那绳子困在一旁的柱子上。

      黛玉一身重孝,丫鬟婆子小厮也都一身素服,就这小媳妇竟然头戴大红绢花,黛玉岂能容她,铃铛倒了茶过来伺候黛玉喝了一口。雪雁又端了椅子过来,黛玉在这坐下后邱二娘便上前道:“那吕婆子就住在后面花房那,我去找她过来。”

      黛玉摆了下手,看着这满院子的菜地道:“不急,我且等着她来找我。”说着便对那两小厮道:“再去找几个人来,把吕婆子的儿子都给我绑了来。”

      那几个小厮有两个是之前跟着邱二提早来苏州的,这几日早就和吕婆子水火不容,听了这话当下便带头就往内院跑去抓人,不过片刻便捆了两个粗鄙汉子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

      黛玉并不跟他们废话,直接让人堵住了嘴,都绑在柱子上。

      雪雁想着黛玉早上起来还未吃早点,生怕伤了身子,在旁劝道:“那吕婆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过来,要不先用些早点。”

      黛玉回头看了一眼雪雁,铃铛借口道:“是啊,不如回去用些点心。”

      邱二娘轻轻道:“有我们几个看着,出不了事,家主可没必要为了这等无知无德之辈气坏了身子。”

      黛玉长叹一声,想着自己刚回苏州便遇见这事,看样子这苏州林宅并不如林玄说的那般安静宁和。自己这头一次处置下人,必要建立威信,但是也不能太过于急躁,吕婆子是奶奶的陪房,该如何处置还得好好想一想。黛玉交代了几句,便和雪雁铃铛回了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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