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墨》郁小忧

16、第十六章

　　墨言和心尤来到侧厅，萧庄主正在与孙泽下棋，萧夫人在剪窗花，萧天逸竟然也在剪，手艺还挺厉害的：“天逸你会剪窗花？”
　　“哼，你哥会的东西多的是你不知道的。”
　　“哟！蹬鼻子上脸了。我们来比赛一下怎么样？”
　　萧夫人就是看不惯自己儿子嘚瑟的样子：“娘，我这窗花是您教的，您跟我比我还有胜算吗？”
　　“不跟我比，你跟心尤比，一张纸，看谁能在更短的时间内剪出更好看的‘福’字来。”
　　“娘，你这是干嘛？”
　　“你小子就不能顺着点娘的意思吗？”
　　“是是是，儿子错了。”
　　心尤和萧天逸便开始了比赛，剪刀起纸落，没一会儿萧天逸便收工，心尤也随之完成，两人摊开作品，因为时间不多，墨言就剪了一个‘福’字，刀口整齐，线条连续，。但跟心尤的比就差了点，因为心尤不仅剪了‘福’字，还在边上剪了双龙戏珠。
　　“嗯！心尤剪的不错，你小子就不能多剪点花样吗？”
　　“不干了不干了。”
　　萧天逸扔下剪刀和纸就跑开了。
　　“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
　　心尤嘴角微扬，和萧夫人继续剪着窗花。萧夫人看了一眼和萧天逸一起正看着萧庄主和孙泽下棋的墨言，转头问心尤：“心尤，打算什么时候和言儿完婚？”
　　萧夫人说得比较小声，心尤没听清：“干娘，你说什么？”
　　“干娘是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和言儿完婚？”
　　一语惊醒梦中人，一直以好友相称，心尤都快忘记自己与墨言是有婚约的：“还没打算……”
　　“那现在就打算看看，你想想要什么时候都行。”
　　心尤不知该如何跟萧夫人说自己并没有打算要与墨言成亲：“干娘，我……”
　　萧夫人原本一脸期待的等待心尤的下话，却突然胸口疼痛难忍，呼吸急促，手中窗花还来不及放下就直接捂住胸口。
　　“干娘！”
　　心尤着急起身，身后的椅子都倒了，众人闻声赶紧过来，孙泽直接单膝跪地给萧夫人把脉。
　　“如何？”萧庄主扶着爱妻，急切的询问着。
　　“无碍，夫人这是操劳过度，休息一会儿便无事。”
　　“我无事，就是突然胸口闷，缓一下就好。”
　　见萧夫人面色好转，众人松了一口气，唯独心尤眉头紧皱。瞄着孙泽离开房间，便跟了出来。
　　“好了，这里无人，你想问什么可以问了”
　　孙泽站定，头也不回便开口，心尤也不拐弯抹角：“干娘并不是操劳过度，对吗？”
　　孙泽转过身来，他知道心尤如此询问，定是察觉到了端倪：“你看出来了？”
　　“心疾？”前段时间见孙泽一直在研究此病例，希望只是巧合。
　　“嗯。”
　　心尤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心疾，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根治的慢性病，慢慢的侵蚀人的心脏，直到病毒全面侵入，心脏不再跳动。
　　“干娘知道？”
　　“对。”
　　“还要瞒着我们？”
　　“不用很久了。”
　　“什么意思？”
　　“萧夫人熬不过今年十月。”
　　孙泽的话犹如五雷轰顶，心尤错愕的看着孙泽，说不出话来。
　　“你说什么？”
　　忽然传来第三者的声音，心尤和孙泽猛然抬头，见萧天逸就站在不远处，
　　“你说娘怎么了？”
　　萧天逸疾步走过来拽着孙泽的衣领，孙泽并没有挣脱，既然已经被知道了，也无法再隐瞒下去了：“依萧夫人的病情来看，十个月，是最长的期限。”
　　“十个月，十个月……”
　　萧天逸松开了孙泽的衣领，蹲在地上。他不是医者，大夫说无药可治的病，他又能做什么，就算此人是他的母亲，这种无可奈何与不甘瞬间侵犯了他的意识，但是又能如何，他什么也做不了。
　　“没有别的办法吗？”
　　“除了万里香，没有任何药物抵制得了心疾。”
　　“那就用万里香啊。”
　　“这世上的最后一颗万里香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被东云的皇帝服用了。”
　　萧天逸面如死灰，难倒真的没有办法可以救娘了吗？
　　“我有办法。”
　　孙泽疑惑的看着心尤，萧天逸却满脸期待：“心尤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有办法？”
　　“我知道哪里还有万里香。天逸，你去取马，在后门等我，孙泽带我去你房间，我需要几种药粉。”
　　萧天逸不带任何疑惑，现在只要有一点希望，他都会去尝试。孙泽虽疑虑，不过既然心尤如此肯定，那应该是真的知道。
　　两人来到孙泽房间，孙泽打开药箱：“心尤，你要哪种药粉？”
　　“迷魂散。”
　　“你要迷魂散做什么？”
　　心尤没有应他，接过迷魂散：“还有做记号的五彩粉。”
　　孙泽回头拿弹簧，再次回头时迎面便是药粉。没错，这就是刚才给心尤的迷魂散。
　　孙泽的药都是精品，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孙泽也是一秒中招。心尤把孙泽拖到床上，脱了鞋袜，帮他盖上被子，再把药箱盖上，如此要是有人来，也只会觉得孙泽是歇息了。
　　随后心尤来到后门，萧天逸见心尤一人前来问道：“孙泽呢？”
　　“他留下做准备。”
　　萧天逸不疑有他，听心尤指使，直接前往万俊山渊。
　　抵达万俊山渊时天已大亮，接下来要爬山，心尤体力不济，且此山少有人攀登，虽不陡峭，但对于心尤来说还是很困难。
　　“需要休息吗？”
　　心尤摇头，再不快点，怕要被人追上来了。两人终于来到山顶，走进延伸向渊边的山洞。
　　“万里香真的在此处？”
　　“应该就在前方。”
　　心尤话音刚落，便看到了前方有一个类似小房间的石屋，透过石门的小洞可以看到万里香就镶嵌在墙上。
　　“万里香是一颗珠子？”
　　面对萧天逸的疑问，心尤有点哭笑不得：“万里香如若磨成粉，就可以闻到它淡淡的香气，持久不衰。”
　　要想到对面的小房间去需要启动机关打开石门，心尤去转石环，却纹丝不动。萧天逸示意心尤走开，他上前一试。
　　轰隆，石门打开了，但萧天逸只要双手离开石环，石门便会落下，所以他不能松手，只能心尤一个人前往，心尤踏进这小房间，明白了机关的重心所在，只要万里香被取出，石门便会自动落下，这个距离，心尤出不去，且只要她离开脚下的机关，山洞便会坍塌，但是一旦石门完全落下，山洞中的机关便会全部失效，届时整个山洞都会化为乌有。
　　跟王府里游记上的记载一模一样。心尤不能告诉萧天逸机关所在，但如果时间太长，只怕萧天逸也会起疑，只能祈祷墨言能尽早到来。
　　孙泽知道萧夫人的病情，那墨言一定也知道，而墨言知道这世东云上就仅剩的一颗万里香在哪里，他不会说，也不会去拿，因为他知道就算拿到了万里香，墨令仪也不会服用，因为她知道拿到万里香的代价。墨言身后是的子民，他不能有闪失，心尤不一样，往常都活不过25岁，如果这一世还是一样的话亦活不了几年，况且她孑然一身，活了这么多世，可以的话，心尤想让这位善良的母亲活下去。
　　没有让心尤失望，墨言很快就到了，但已来不及阻止，心尤将万里香放入袋中往外一抛，空气中只回荡着一句话：“走。”
　　墨言知道时间不多，石门已落，那山洞也要坍塌，捡起袋子，拉着拼命转到石环的萧天逸冲出山洞。
　　萧天逸想往回冲，却被墨言死死的按在了地上。任凭身后山洞崩塌，细数掉进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