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眼王后》汤甜的小汤圆

60、Chapter 59

　　维克的手术结束后，凯丝在重症监护室外见到了他。

　　隔着玻璃，她看见病床周围布满了各种仪器，屏幕和指示灯处于工作状态，上面冰冷的数字闪动着。维克躺在床上，嘴上戴着气管插管，手上绑着血压监测和输血、输液泵，身上则贴满了各种管子和监测仪器的布线。他的伤口被蓝色的病号服遮住了，凯丝看不到是什么情况，但他原本健康的肤色现在苍白如纸，整个人看来孱弱无比。

　　她哽咽着将手贴在玻璃上摩挲，想象自己在抚摸他的脸颊，集中精神感受监护室里他微弱的气息。

　　她站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弗兰切过来拍她，“旁边有家属休息室，去歇会儿吧。”

　　他们知道她不会愿意离开这里，所以让院方为她在陪护室里准备了毯子和日常用品。事实上这间医院也已经启动了极为严密的安防措施，维克在重伤之下无法很好的掩藏气息，他们必须为之后可能发生的二次袭击做好万全的准备。

　　联席会的所有成员都将守护在病房外，但重症监护室通常只有一间陪护室，因此他们将房间让给了凯丝。

　　接下来的两天里，维克的情况逐渐平稳下来，他偶尔会清醒过来几分钟，眼睑挣扎着颤动，似乎在努力看清身边的情况，然后又很快再次陷入昏迷。

　　布拉德清楚他是在确认凯丝是否在他身边，所以在他生命体征平稳之后，允许凯丝每天可以进入病房探视十分钟。

　　度过感染期之后维克被转入了普通病房，那些看起来很吓人监测系统终于被撤掉了，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等着他慢慢康复，从昏迷中苏醒。

　　凯丝干脆将床搬到了维克床边，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三天后的凌晨，血液带来的愈合能力开始复苏。

　　维克的神经元就像突然接收到某种刺激信号那样被唤醒，他感到意识在重新组织拼合，四肢在恢复力量，但腹部传来的疼痛也占据了绝大多数的感官。

　　手背上一直没有离去的热度让他清楚凯丝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从他找回意识起就一直试图睁开眼看清她，那股强烈的愿望支配着他最终找回了对眼睑肌肉的控制权。

　　他挣扎着醒过来，在视力渐渐清晰后，看到凯丝正握着他的手睡在旁边的折叠床上，昏暗的夜灯让她显得更加苍白、憔悴，眼底一片青黑，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大圈。

　　他的心绞起来，试图从她手心里抽出手来抚摸她，但在一番努力之后仅仅是动了动手指。

　　他触碰到她的皮肤，尽管有些冰凉，但他能感到那底下的血管里跳动着健康的信号。他的手指向前探索着，很快摸到了她手指上的戒指——就在不久前她刚刚接受了他的求婚，他经历了一场奇迹，而支撑他挺过来的正是她即将成为他的妻子这件事。

　　他微微侧头静静凝着凯丝，一直到黎明到来，凯丝从浅眠中苏醒。

　　她每天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维克的情况，因此当她看到维克正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激动地从床上跳起来，扑到维克的病床边叫道：“感谢上帝！你醒了！”

　　她紧紧攥住他的手，颤抖着抚摸他的额头和脸颊。

　　维克终于看清了将他从黑暗中拯救出来的那张面容，她疲惫的蓝眼睛里写满了泪意和爱，在望进那双眼睛的时候他感到有一股电流从心脏穿过，泪水霎时涌上眼眶，顺着眼角滑下。

　　凯丝跟着落下泪来，用手抚去他的泪痕，低头轻吻他的额头，“你很痛吗？”

　　维克轻摇了一下头。

　　麻药褪去后他应该会很疼，她知道他在忍着，心疼地抚摸着他的脸颊，问：“你觉得怎么样？”

　　维克张开口，但肌肉的无力感让他的声袋只发出沙哑的颤声。凯丝看出这对他来说还很艰难，捏了捏他的手，“不要勉强，我们应该叫布拉德过来。”

　　维克不想她离开，攥住她的手，努力发出声音：“不。”

　　凯丝很快明白，“你不想我去，是吗？”

　　他用摇头再次表达他的意思，尽力睁大眼睛看她，此刻他唯一想做的事是将她纳入怀里抱紧，“别，走。”

　　他说得很含糊，但凯丝从他的眼神和唇语读懂了他在说什么，她安抚地摸着他，用温柔的声音宽抚他：“我知道，你不想我走，别担心，我哪儿也不去，我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

　　维克发出嘶哑颤抖的喉音：“我，爱你。”

　　竭力发出的三个音节让凯丝再次热泪盈眶，低下头吻他的唇，“我也爱你，亲爱的，我也爱你。”

　　“去，睡觉。”他命令她。

　　凯丝在怔愣了一下后破涕为笑，她可爱的英雄，即使在这时候也惦记着她的睡眠，但她不打算躺回去：“比起我，你更需要休息。我得去告诉小伙子们你醒了，他们也在病房外守着，等着你的消息。”

　　小伙子们，维克想着，比起她来说他们可都是些几百岁的人了，不过他没能量再纠正她或是陪她就这个话题调侃下去，硬撑的这半天让他精疲力竭，他在最后攥了攥凯丝的手之后就放任困倦席卷了自己，昏睡过去。

　　凯丝又吻了维克的额头，然后才松开他的手从病房里出来。

　　圣特朗斯医院是一家专门面向贵族开设的私人休养院，这里的病房都是带有客厅和浴室的套房，男人们就挤在离监护室不远的房间里。她推开门，看到客厅沙发上躺着罗杰，地板上是睡得东倒西歪鼾声四起的欧文。克里夫和弗兰切在里面的卧室，门口的单人沙发上是值班的库珀。

　　库珀睁开眼看见凯丝，站起来，“有什么情况吗？”

　　“他醒了。”凯丝微笑道。

　　“谢天谢地。”库珀呼了口气，停顿了一下才想起该把兄弟们喊起来，“我叫他们起来。”

　　“不不，现在不要。”凯丝喊住他，她知道连日的神经紧绷让他们也累得不轻，“你们需要休息，维也睡了，我得告诉布拉德让他过来一趟。等他再好一些，能顺畅交流的时候你们再去吧，我猜他不会愿意你们看见他现在的样子。”

　　“听你的。”库珀抬手看了看表，凌晨四点三十，差不多是时候出发回局里报道了。

　　他将欧文叫起来换班，和凯丝一起离开房间。

　　“你还要去上班吗？”凯丝很担心他，因为他看起来明显欠于休息而且疲惫不堪。

　　“工作不能耽误。”库珀关上门，简短地对凯丝解释：“那晚我们打死了一个半人类，我必须得处理这件事。”

　　“半人类？”

　　“就是没有完全转化为异种人的人类，死后也不会归于混沌位面。”

　　凯丝很快明白的事情的严重性，“他的尸体会引起警方的注意。”

　　“是，所以我得接手这个案子。”

　　凯丝没有多过问案情，只对他表达关心：“你够辛苦的了，注意劳逸结合，别透支身体，好吗？”

　　库珀点头，催促她回房，“去陪着他吧，他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