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能载舟》一寸之鱼

44、第 44 章

　　有一种悲伤叫柳章台过生日。虽说两个人关系得到缓和，可说话阴阳怪气（注：对周骁骁）的毛病她还是没改掉。
　　没改掉也没关系，周骁骁也不像以前那样惺惺作态，直接顶回去，都没毛病。
　　白天是情侣的独处时光，最后约了晚饭后的KTV。
　　这对周骁骁而言无疑是酷刑——倒也不是跑调——她就没见过比她更没调的人。
　　“周骁骁，你是在念歌词吗？”
　　长此以往，同伴再如何劝她，她也是不肯开口唱的了。
　　来的人不算多，两个寝室八个人，有家属的带上家属，一个大包间倒也挤得满满当当。
　　陈沛舟一个人坐在小沙发上摆弄着手机，周骁骁投去羡慕的眼光：和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挤在一起，实在是不好受。
　　柳章台作为“周骁骁捕捉机”当然没有错过那个眼神，“骁骁你要是和人家陈沛舟成了，就可以坐那了。”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锋。周骁骁用余光警告寿星。
　　“你不是没看上人陈沛舟嘛，就别偷看人家。”
　　还是要挑事。回去把柳章台打得三天下不了床才是正经事。
　　柳章台得意洋洋地晃着头。
　　小人得志。
　　“看上我也不行，看不上我也不行，怎样才行？”陈沛舟懒懒地坐着，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扶手，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周骁骁。
　　绝对不是高兴的样子。
　　林子繁忙打圆场，“柳树不是那个意思，是吧，柳树。”
　　柳章台撅嘴看着自己男朋友。周骁骁避开陈沛舟的视线，用叉子拨弄果盘里不算新鲜的切瓜：根本就剑拔弩张不起来，那边一个眼色，只敢在系里横的柳大小姐就蔫了下来。
　　脸上打的粉都灰扑扑的。
　　要周骁骁赔笑她也难堪，干脆说了声抱歉躲出去。

　　想往脸上泼点水，拧开水龙头才想起今天出门画了淡妆，只得作罢。
　　她现在有点搞不懂陈沛舟，其实她也搞不懂自己，想要往前迈一步，又害怕对方作罢。可就像孟丽久说的，她不能永远站在安全区，把一切问题都留给陈沛舟。
　　她不想承认自己愉悦的心情。她暂时还没分清楚这份心情是因为爱情还是虚荣心。

　　陈沛舟站在洗手间对门口。周骁骁出来后假装没看到他，一个劲往包厢走。
　　“这么着急回去？”
　　“这么喜欢站在女厕所门口？”
　　走廊上声音也很闹，但周骁骁就是听到了那一声轻笑。
　　“是站在有你的女厕所门口。”
　　“能不能别张口闭口女厕所？”
　　“是谁先提的？”周骁骁气得转身，他一脸无辜的笑。
　　“里面人太多，我只是想单独和你呆一会儿。”陈沛舟拉住这只炸毛的兔子，把她按在墙上。
　　“考察了这么久，你觉得我怎么样？”
　　周骁骁不说话，抬头直勾勾地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毛。
　　“换个问题，是不是觉得你那室友烦死了？”
　　她点点头。
　　“你连她都能忍，我肯定比她好。”
　　周骁骁无语，恋爱和交朋友能一样吗，她翻了一个白眼，推开陈沛舟。
　　“你不要我吗？”陈沛舟把她拉回来，重新圈在胳膊之间。
　　不论是回答要与不要都让人觉得违心。周骁骁又想到高中的时候，她也曾面临这个问题，不过那时候并没有人把它摊开来，一板一眼、逐字逼她面对。
　　你对＊＊＊究竟怀着怎样的感情。
　　就是因为没有人穷追不舍的要个答案，她才揣着早就写满答案的卷子，迟迟不肯交出来。
　　陈沛舟不是左晔。
　　周骁骁也不是过去那个周骁骁。
　　她对着他，“我觉得你这人蛮有意思的。”
　　“那，要不要和我一起试试看？”男生脸上的神色再认真不过。
　　周骁骁故作镇定地点头。

　　人生最重要的是要有翻篇的勇气。
　　不过勇气这种东西是很容易消耗掉的。
　　“我们不要一起进去。”周骁骁狠狠拍了两下男人的肩膀，作出定住他的无聊姿态，“等我先进去五分钟。”

　　那天散场的时候，周骁骁和孟丽久站在一起，头也不回。陈沛舟看着自己毫无自觉性的新晋女友，唯有心中叹气。
　　今晚能确定关系已经是提前完成陈沛舟的计划了，他从林子繁那里逼出来的追求大法一条还没用上。他以为周骁骁会拒绝，至少是欲迎还拒，推拉几番。
　　他觉得周骁骁有点清高，又有点作。这都曾是令他退避三舍的点，合在她身上，却让他觉得很可爱。
　　她偶尔抛过来或嫌弃或崇拜的小眼神，既矛盾又满目柔情，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或许也有受虐倾向，也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享受异性倾慕的表情。
　　虽然她总是快速的撇过脸去，就像是在别人面前撇清两人的关系。陈沛舟甚至为了她注册了一个微博账号，就为了能时不时看她的动向。
　　可惜她不怎么发照片。
　　他不着急，他想着，怎么也该周骁骁来着急两人停滞不前的关系。直到林子繁告诉他，前几天有个很优秀的男人来学校找她，是高中同学，两人认识多年。
　　很优秀？呵。能有他优秀？
　　认识多年？锅里的肉看再久都没用，谁先夹到碗里谁才是赢家。

　　陈沛舟以为自己把肉夹到碗里就是胜利，没想到广而告之才算是完成了万里长城的第一步。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面临“我的女友不给我名份”的身份认同危机。对此周骁骁说得冠冕堂皇，“你室友不是以为我和我高中同学有一腿吗，为了免除你横刀夺爱的嫌疑我们先隐婚一段时间。”
　　陈沛舟简直不愿意和她好好讲道理。又不是高中生玩早恋，牵个手还要背着老师。可他们俩就实实在在面临这个问题。在学校见面装不熟，在外约会越远越好，周骁骁还要百般撒谎，“我和丽久说是和高中同学一起逛街。”
　　“那个姜斯言？”陈沛舟忍不住出言刺她。
　　“柳咏。女孩子。”周骁骁冲他翻了个白眼。小心眼。
　　“你就不能不说你去哪？”陈沛舟实在是不懂自己女朋友每次出门还要向室友报备这个坏习惯。
　　“我们女孩子都是这样的，要是出什么事情也知道去找谁呀。”
　　“你直接告诉她们冤大头是我不就行了。”陈沛舟在红灯前停下，“今天至少有50个人看到你上我的车。”
　　“呵呵。”
　　陈沛舟对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感到好笑，也识趣地转换话题，点到为止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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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