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黑名单》炫铮书书

73、万物先知

　　海啸……海啸要来了！姜玉林心中大惊，祖玛不是停止海啸了么，那这异象是怎么回事！

　　他急忙冲回后台，却发现龙久川与小米早已不知所踪，只剩下祖玛与白须老者对抗着。也许是曾经妖力损伤过，祖玛渐渐处于下风，白须老者再一次甩起巨大的鱼尾拍向祖玛。

　　祖玛硬生生挺下这记重击，她的额头早已被汗水打湿，自己的体力快被消耗干净，她用尽力气朝白将军大吼：“白将军！你究竟要做什么！冷静下来！”

　　“做什么！我做什么！我要让人类付出代价！既然你不愿意发动海啸，那就由我来发动！公主殿下，你别拦着我！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今天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化为深海巨怪的白须老者发出沉重的叹息。

　　他似乎不再愿意与祖玛继续纠缠，大若洪钟的眼睛精光乍现，随着一声巨吼，他的身子竟然又变大了不少。被压制住的祖玛再也承受不住，直接被白将军一把弹开，眼见就要飞出后台撞向支撑整个帐篷的承重柱。

　　糟了，要是柱子被撞到了，整个帐篷都会塌陷。姜玉林见状急忙发动捆仙索，从半空中绑住祖玛希望能将她停住。他额头青筋暴起，整个人都被这股巨大的冲力带得拔地而起。

　　为了稳住身体，他不得不将剩下的捆仙索散出钉在地面上，这才生生停住了祖玛。祖玛落地后发出巨大的响声，整个地面都被砸出一个微型的陨石坑。

　　姜玉林浑身虚脱，刚刚那一下也几乎用尽他全部的力气。与这些不知活了多少年的纯粹海妖比起来，自己这个半吊子终究是敌不过。他气息不稳，胸中血气翻腾，摔倒在地的祖玛也痛苦的□□着。

　　“来吧，来吧！让海啸来得更猛烈吧！”白将军见无人再能阻拦自己，整个身子上仰，嘴边的鱼须不停抖动，狂笑着冲出帐篷外。

　　“快……快……”祖玛艰难地移动身子向姜玉林靠近，“快去找春晓，我把瓶子给她了！”

　　“什么瓶子！”姜玉林着急地问，生怕错过有用的信息。

　　“咳咳，纳物瓶中船，就是你们第一次撞见我和白将军那晚密谈时看到的那个瓶子。只要把瓶塞打开灌进海水，就能涌出一艘巨大的船，咳咳……船很大，可以容纳整个小镇的居民，你快去找春晓！”受了重伤的祖玛上气不接下气，心想还好自己做了万全的准备。

　　姜玉林没有再多言语，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虚弱不堪的祖玛，虽然这个妖怪嘴上说着憎恨人类，要报复人类，但却还给他们留好后路，看来在她的心底深处还是护着人类的吧。

　　他把祖玛稍稍安置了下，便屏息凝神将捆仙索悉数放出。海平面已经越升越高了，再找不到春晓恐怕整座小镇都要沉入海底。

　　还好春晓也是妖怪，如果耗尽力量把捆仙索的搜索范围放大到最广，应该恰好能盖住整座仙渔小镇，只是这样的话，自己恐怕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能再使用捆仙索了……

　　顾不得这么多了，姜玉林不再犹豫，眼神犀利，牙关紧咬，调动体内的所有力量。

　　灯光下，顺着他左手腕喷涌而出的每一条捆仙索都如同虚化的黑线般越拉越长，它们一条条地蹿出帐篷，与黑夜融为一体，化作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仙渔小镇盖住。

　　几秒之后，冷汗骤下，姜玉林不可置信地睁开眼，没有！什么都有！整个仙渔小镇都没有搜寻到春晓的气息！怎么可能！

　　帐篷上的油纸在狂风暴雨中劈啪作响，仿佛随时都会被撕裂，滔天的海浪声与躁动的飞禽声此起彼伏，将所有人都困在了这里。

　　不知是因为过度使用捆仙索，还是找不到春晓的困境，竟让姜玉林的双臂克制不住的微微发抖。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整座小镇，除了自己，已经没有别的人可以指望了。

　　如果，如果不能阻止海啸，不单单是所有的人类，还有祖玛、艾卡、卖鱿鱼的老先生……还有叶兄，都要遭殃！原本就混乱不已的气息，更加不稳，姜玉林强忍着胸口的剧烈不适，逼迫自己想出对策。

　　正在这时，毫无反应的捆仙索突然传来一阵异动，他的手腕被这股不大不小的力量牵引而起，指向帐篷内看台的方向。

　　姜玉林迅速从地上屈膝而起，循着捆仙索的指示狂奔到看台，却发现昏睡过去的叶兄正隐隐发光。不对，不是叶兄的身体在发光，那光是从他的裤子里透出来的！

　　姜玉林直接伸手一掏，一阵熟悉又冰凉的触感。

　　“哎呀呀，别杀我别杀我，我都招了我都招了！”许久没露面的铜鲤鱼山鲵哭丧着脸，它扭动圆滚滚的身子，企图逃离姜玉林对它尾巴的钳制。

　　“怎么是你！”姜玉林显然对这个紧要关头乱刷存在感的怪鱼妖怪没什么好脸色，正准备直接往旁边一丢，突然又听出了山鲵似乎话里有话。

　　“你要招什么？”姜玉林目光如炬，把核桃大小的山鲵靠近自己的鼻梁，死死盯住。山鲵顿时吓得浑身发抖，身上的鳞片紧缩地都夹到肉了：“我、我、我什么都没说啊！你，你，少侠你听错了吧！”

　　“是么，既然这样，那留着你也没什么用。”姜玉林作势要将它扔出去，山鲵立马一脸藏不住的欣喜，两个眼睛都瞪得老大，一对厚厚的鱼唇都快裂到腮部。

　　“没用的东西留着也碍眼，不如直接毁了还清净。”哪知姜玉林又把伸长的手臂收回，对着掌心的山鲵阴森森地来了这么一句。

　　“嗷嗷嗷，少侠饶命啊！饶命啊！是那个蘑菇精，嗝~蘑菇嗝~精，都是她，都是她干的！嗝~”山鲵顿时吓得鼻涕眼泪横流，鱼鳃一鼓一鼓，垮着脸不停求饶，可能是被吓得狠了，灌到气了，还不停打嗝。

　　“什么蘑菇精！说清楚，立刻！”姜玉林一脸不耐烦，咬牙切齿，恨不得捏死这个捣糨糊的。

　　“就是、就是那个能操控梦境，让人睡着的蘑菇精。我、我那天半夜本来要逃跑的，都游到海里了，我看到了！看到了！”山鲵磕磕巴巴，鼻子一抽一泣，“我看到她站在那个雕像上施展妖力，让整座小镇的人类都做梦。”

　　“还有呢！”姜玉林眼神一冷，原来这一切的背后还有第三个妖怪在背后作祟，难怪在这节骨眼上，整个小镇的人类都会睡着！

　　“你们、你们后来还去找她，问她鲜芝的事情，她、她就是鲜芝啊。”山鲵眼睛骨碌碌地转动，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姜玉林的脸色，“而且，而且，今天那个叫什么白将军的一看，一看就是中了她的妖法才发狂的。”

　　什么！春晓就是鲜芝！那她为何不承认！姜玉林太阳穴突突直跳，为何春晓要用妖法激怒白须老者，甚至还在这关键时刻消失，看来，她并非如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

　　再结合之前，春晓极力阻止自己和叶兄去寻找艾卡、想要激化与祖玛之间的矛盾等种种事迹来看，她绝对不是站在人类这边的，她根本就是想促成这场海啸！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何不早说！你是不是跟她是一伙的！”姜玉林现在恨不得把手上的这条铜鲤鱼给五马分尸，这么重要的事！他怒不可遏，凶狠的气势把山鲵刚憋回去的眼泪鼻涕又吓得水龙头打开一般狂泄而出。

　　“不不不，少侠！你冷静啊！我跟她绝对不是，绝对不是一伙的啊！”山鲵摇头晃脑，使劲挣扎，生怕被姜玉林一个来火给捏死。

　　它原本想着趁叶寻味不注意偷偷溜走，特地挑了个大晚上一路潜行游到海边，正好，看到那蘑菇精在雕像上作妖。别人不知道那蘑菇精的厉害，它山鲵还能不知道么，只要跟这妖怪扯上关系，最后总没啥好事。

　　那还溜什么，当然是留下来看好戏了，说不定那蘑菇精顺手还能把这两个欺压自己的恶鬼给收拾了！想到这，山鲵乐得不停挥动鱼鳍在海里拍水，又是一阵激流勇进回到叶寻味的身边。

　　当然，这些话现在可绝对不能在姜玉林面前说出来啊！山鲵假哭了一会，又眯着眼神偷偷看了看对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少侠，相信我，我跟你们才是一伙的啊！”心里想的却是，哼，谁跟你们是一伙的，等有机会了，本大爷非得把你们俩都吃了！

　　姜玉林瞧它那谄媚的模样，心里更生厌恶，眼神毫不掩饰地露出杀机，精明无比的山鲵立马察觉：“别、别、别杀我啊！少侠，你有烦恼！我有良计啊！你留着我还有大用呐！”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姜玉林强忍住怒气，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个字。

　　“这海啸马上要来了，虽然我打不过那个叫白将军的老妖怪，不能阻止这场灾害。但是本大爷身怀绝技啊！我可以遇水化山，把整座小镇顶出海面，别说一场海啸了，再来十场都淹不掉这里！”说到自己的绝技，山鲵不禁得意万分，两条小鱼须骄傲地上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