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黑名单》炫铮书书

63、万物先知

　　“好好好，我们一定会去看的！”要是不答应眼前的老者，叶寻味生怕他激动过头，连忙应下。

　　正好找寻“鲜芝”也没有线索，结合之前遇到的各路妖怪形象，这守护神搞不好也是个妖怪，看看也无妨。

　　终于告别了老者，叶寻味哭笑不得的举着一捧鱿鱼串，这老人家的安利能力实在太强了，不知不觉就买了一堆……

　　小镇上的生活非常悠哉，有种世外桃源的离尘感，叶寻味和姜玉林从下午晃荡到晚上，竟一点也不觉得累。不知不觉间，深沉夜色替换了晴空碧海，街道上亮起了一盏又一盏萤火虫般的路灯。

　　跟随着煌煌灯光的脚步，一大群穿着鲜艳色彩演出服装的镇民们涌向小镇的中央广场。

　　细细观察，他们有些顶着长须、披着铠甲，扮作身段修长的皮皮虾；有些踩着高跷，身下荡起无数彩带，宛如幽灵般的水母；更有些出其不意，牵着自己阿猫阿狗，统一装扮成银色的沙丁鱼，串成一队，游离于人群中。

　　“好热闹啊，他们应该都是去参加那位老人家说的那个什么海神祭吧！”叶寻味被这热火朝天的氛围感染，忍不住活跃起来。

　　他脚边的二郎也嗨到不行，兴奋地在人群里来回穿梭，一会叼住那个人的“鱼尾巴”，一会又扯着谁家的“虾兵蟹将”，跟个人来疯的狗子别无二样。

　　只有姜玉林保持着一贯的冰山脸，默默地隔开人群，护在叶寻味左右。最近梦见那个人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他跟我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看见他总有一种既熟悉又心痛的感觉。

　　不仅如此，除了那名叫作的少年，叶兄也开始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梦里。有时候，他们两个人同时站在跟前，一个在哭一个在笑。每每姜玉林想拉住一个人问清楚的时候，另一个人就会在他面前生生化成粉末随风扬去……

　　“卖烤鱿鱼嘞，卖烤鱿鱼嘞~”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绑着头巾、大声吆喝的老人家竟然也到广场上了。叶寻味真是惊喜又惊吓，喜的是重逢来得如此之快，吓的是他实在是再也吃不下那一大捧鱿鱼了。

　　他连忙顿住脚步，一把捞起甩着蹄子要往鱿鱼摊冲的二郎，一面又朝姜玉林挤眉弄眼，示意换条路线。姜玉林原本消沉的心情立马被他这番模样给抹杀了，应着声挡在跟前，防止叶寻味进入鱿鱼老者视线范围。

　　“爷爷，不是让您在家歇着吗？怎么又出来工作啊？”一名穿着印有“海神祭”字样工作服的短发女孩突然走到了鱿鱼摊跟前，她故作生气的样子，让那位老人家顿时手忙脚乱，紧张无比地解释道。

　　“凡凡、凡凡啊，爷爷这不是想着这么大的节日给你帮帮忙嘛！现在光顾海鲜祭的游客越来越少，你们公司都赚不到什么钱了，爷爷出来卖卖鱿鱼，又可以增加点家用，还能帮你引引客流到这里，两全其美啊！”老人家一边解释，一边悄咪咪地打量自家孙女，就怕她没收了自己的“作案工具”。

　　“爷爷啊，我说过多少次啦，你身体不好，劳累不得！而且，这海鲜祭一年365天，要举办360天，别说游客不想光顾了，本地居民也快参加的吐血了。”叫作凡凡的女孩不禁扶着额头无奈道。

　　说好的最后3天呢！百年难得一遇的海鲜祭盛况呢！叶寻味也忍不住扶额感叹，没想到自己也会听信这老掉牙的套路，看来这海鲜祭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叶寻味正犹豫着要不要换个地方去找鲜芝，广场中央忽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喝彩。一名打扮的如守护神雕像一模一样的女子在人群的簇拥中款款而来，当她提着章鱼触手装饰的裙角路过叶寻味身边时，一股熟悉的灼热感立马在叶寻味的胸口绽开。

　　依照前几次的经验，凡是这挂坠发烫的时候，一定是附近有妖怪。已经习惯了自己人体雷达属性的叶寻味，立马肯定那名扮演守护神的女子有问题。

　　这时候，他可顾不得被鱿鱼老人家发现的后果了，赶紧左牵二郎，右擎玉林，混入游行的大队伍中。

　　虽说海神祭已经没有当初刚举办的那几年热闹了，但叶寻味的身前身后还是人潮涌动，隔着嘈杂的人声，他靠近姜玉林，右手卷成话筒状说道：“姜玉林，看见那个守护神扮演者没？刚刚她出现的时候，我的挂坠就有反应了，待会我们找个机会单独跟她谈下，说不定她也是个妖怪呢！”

　　耳边传来的温热气息惹得姜玉林差点打个激灵，还好凭借他多年冰山属性才压制住了这股怪异的感觉。他有点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垂，最近是怎么了，自己好像对叶兄越来越在意了。

　　可每当这时，总有种不详的预感笼罩在他的心头。不可以，不可以把你的心交出去，一定不可以！一股强烈的钝痛感直袭他的五脏六腑，刹那间，姜玉林呼吸一窒、浑身如坠冰窖。

　　可即便如此，他面上还是维持着原本模样，一点松动与空隙都不留予别人。尤其是，尤其是不想让叶兄看到自己这番狼狈的模样……

　　跟随着人群，两人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座高高耸起的油布帐篷里，不但那名守护神的扮演者在这，那名卖烤鱿鱼的老人家和他的孙女凡凡也在。鱿鱼老人家一改之前的威风凛凛，此刻正垂眉耷眼地乖乖立在那被自家孙女教训着。

　　他一边挨说一边扭捏地四处张望，转悠了一圈目光忽悠一下就朝叶寻味这边射了过来。叶寻味心里咯噔一下，这下躲不掉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装作一副惊喜的样子冲过来，实际上应该只是为了逃离孙女的唠叨吧。

　　鱿鱼老人家一边挥着手一边眉飞色舞地靠近，叶寻味也只得挤出一个笑容：“哈哈，又见面——”

　　“春晓妮子啊！你也来这玩啦，快快快，快来陪陪我们家凡凡，她正嫌弃和我一个老头没话聊呢！”因为找到救星的缘故，鱿鱼老人家头上绑着的布带仿佛都要飘起来。

　　他一脸兴奋地与叶寻味擦肩而过，拉住旁边一名姑娘的手，还不忘朝自家孙女的方向吆喝：“凡凡，你看谁来了，春晓也来了，快快快，你俩好好唠唠嗑，我抓紧再卖两串鱿鱼！”

　　叶寻味尴尬地放下举起来的胳膊，原来不是叫我啊……

　　不过这个叫做春晓的姑娘怎么这么眼熟，再仔细一看，可不就是白天在游轮上见过的导游小姐嘛。看来这个小镇上的居民圈真的不大，人与人之间基本都相识已久啊。

　　“哦~亲爱的朋友们，欢迎来到我们仙渔小镇一年一度的海神祭。”一名戴着砖红色陶制面具的男子夸张地踢踏着脚步登上舞台，面具上半部分粗狂地画着两个白色的圆圈，下半部分一个土黄色的倒三角，应该是代表五官之类的符号吧。

　　更怪异的是他的装扮，头顶一根半米长的木钓竿，钓竿的另一头坠着一盏忽明忽暗的灯泡。身上是一套分体式的藏蓝色戏服，宽袖阔腿，绣满了海浪般的波纹图案。戏服外面还套了件麻布材质的坎肩，密密麻麻的亮片点缀其上，犹如穿了一身鱼鳞。

　　在灯光的照耀下，这名开场男子仿佛深海里的一头鮟鱇鱼，追着自己额前的星光四处游荡。

　　“今天，我们将为大家带来什么表演呢？唔嗯，我得好好想想~”“鮟鱇鱼”摇头晃脑，作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台下的不少人都被逗乐了。

　　“好哇！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竟敢嘲笑我！看来不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威力不行了！”“鮟鱇鱼”两脚岔开，双手叉着腰，指着台下的观众表演起来。下面的一群孩子见他这夸张模样，哄闹嬉笑声更大了。

　　“咿呀呀呀，我真的要生气啦！”“鮟鱇鱼”发怒般不停甩头，头上的灯泡被甩得跟螺旋桨一样，眼见着灯泡越转越快，一不留神，竟然和钓竿分崩离析，直接飞出舞台。

　　这下，哈哈哈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也就在同一时刻，全场突然灯光熄灭，陷入一片黑暗中，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呼一声。

　　紧接着，刚刚掉落在地上的灯泡闪着光亮慢悠悠地浮到半空中。一片漆黑中，帐篷内如萤火苏醒般，一盏又一盏灯火相继亮了起来。

　　灯火首尾相接，有序并行，一会排成一个“海”字，一会组成一个“神”字，又一会一个大大的“祭”字浮现在帐篷中央。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声，气贯长虹，全场猛地骤亮，几十号穿着亮彩演出服的演员们摆着一朵莲花阵型出现在舞台中央。

　　“哇啊！”众人皆被这华丽又出其不意的开场表演给震撼，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叶寻味也兴奋不已，两只手打快板似的拍得劈啪作响。倒是旁边的姜玉林仍然不为所动，盯着那名退到暗处的“鮟鱇鱼”若有所思。

　　咚咚咚，有人吗……吗……口……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