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库，归我管》军岭

23、开会

　　房门被推开，吉林掀开床帐“少爷，该起床了。”
　　陈尚斌睁开眼揉着脑袋坐起来问“什么时辰了？”
　　“戊时了。”
　　陈尚斌换好衣服吃着吉林端来的饭菜，吉林在一旁站在汇报“少爷，今早上您交代的事查清楚了，确有此事，我让那个人离开了。”
　　“我知道了，对了准备一套文人用的四宝，我要用来送人。”
　　“好的少爷。”
　　吃饱喝足的陈尚斌精神抖擞的走出门，朝着有福客栈出发。
　　有福客栈里，一打听就知道将云帆住在那，走上楼来到甲一号房敲敲门。
　　“谁啊？”毫无起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宁远。”
　　一阵脚步声，门被打开，小惜那面无表情的脸印入陈尚斌的眼睑，他伸出手“请进吧。”
　　陈尚斌走进去，将云帆坐在那笑着看他“你看，我就说了吧，只要你来我就在。”
　　“事查清楚了，人已经处理了。”陈尚斌也算是给他了个交代，算是赔罪。
　　“皇上说让我们三更时去一趟，商讨你家的案情。”
　　“好，我知道了。”将云帆看看门口，又看看他，小惜则将门口打开，这意思很明显，请他离开！
　　陈尚斌也不愿意多留，甩着袖子离开，站在有福客栈门口，想了想朝着东边走去。
　　钱文理的书房里，灯火通明的，蜡烛被小牛修剪的很亮，他则抱着那一摞纸苦思冥想，没看出有什么不同寻常得啊，孟元一偷着东西到底有啥用。
　　窗户被敲响，钱文理定下神看着人影问“谁？”
　　“我。”
　　陈尚斌，他大晚上的来干什么？
　　钱文理让小牛去开门，他把手边的纸收拾好放在一边，陈尚斌进来就看到书本下压着的东西。
　　“这大晚上得在忙什么？”
　　“没什么，闲着无聊随便看看，倒是陈大人，这大晚上的突然到访，可是有事？”
　　“无事，就是无聊到处转转，正好到你家门口，就进来看看你。”
　　……有这样看人的？一个个什么毛病，都喜欢半夜翻别人家墙玩，这是在炫耀自己会武功吗？
　　陈尚斌随意打量着钱文理得书房，这里面的布局特别有意思，杂书和论语、大学之类的混杂在一起。
　　他随意抽了一本，翻看了几页，眼睛抽搐，这种书他也有兴趣。
　　“归安兄，这些书你都看过？”
　　“看过啊，怎么…”钱文理瞄了两眼，发现内容不对，这不是前两天让小牛买的小说吗，他还没来得及看。
　　钱文理一把抢过来说“前几天小牛买书时买错了，就随手放在书架上。”说完还呵呵的笑了两声。
　　陈尚斌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拿起一本兵书说“介意把这本书借我一看吗？等过几天看完了还你。”
　　钱文理一看书很正常，说“可以啊，陈大人不用急着还，慢慢看就是。”
　　“你我年龄相仿，你叫我宁远便是。”
　　钱文理赶紧拒绝，自己和他的交情可还没那么深。“这…这怎么好意思。”
　　“就这样定了，我先告辞了。”
　　陈尚斌拿着书走了，钱文理坐在那托着脸问“小牛，你说他到底是干嘛来的？就为了借本书？”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陈大人好像没有恶意。”
　　“算了，我还是接着看书吧。”钱文理拿过来小牛新买的那几本看起来。
　　时间还早，陈尚斌并没有走远，就在他家的房顶上，听到他们主仆的对话，心里暗笑，不是说是小牛买错的吗。
　　烛火被熄灭，钱文理回到自己的房间，过了一会，他房间里的也熄灭了。
　　陈尚斌就躺在钱文理正上方的屋顶，悠闲的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
　　————
　　皇帝的寝宫，梁旭坐在最上面，看着李维兴哈哈连天“你也干嘛去了？”
　　“啥也没干，就是习惯了这个点睡觉，他们怎么还不来啊。”李维兴趴在桌子上嘟囔，作为罪归祸首的芝公公，站在那只笑不语。
　　孟元一和将云帆一前一后到的，看到将云帆，梁旭怀念的说“上次见你是四五年前了吧，一切可好。”
　　“劳皇上挂念，草民一切安好。”
　　陈尚斌是最后到的，他在屋顶上睡了一觉，醒来就往这里赶，进了门就是一个响亮的“阿嚏！”
　　“参见皇上。”
　　梁旭一直很关心自己的这位兄弟，说“要不要朕给你宣个太医看看？”
　　陈尚斌揉了揉鼻子“谢皇上，可能是刚才吹风吹的，一会就好。”
　　“芝公公。”
　　芝公公领命离开，带着人把守整个寝宫，不让人靠近。
　　“今夜让你们来，就是为了将家一案平反之事。”
　　孟元一不动声色的看了将云帆一眼。
　　“宁远，案宗有什么发现吗？”
　　陈尚斌吸了吸鼻子，把案宗放在桌子上，让他们自己看，然后说出自己的意见说“案宗写的没问题，就是当时案子从发现到处置只用了三天，这很不符合刑部的流程。而且我发现，在将家一案发生的前两天，文家就被满门抄斩了，案宗也模糊的提到谋反的意思，很有可能和文家有所关键。
　　我仔细研究过案宗了，里面提到证据里模糊的说有一份书信，可具体内容是什么，谁写的，写给谁的都没有写明，只是一笔带过，我怀疑那封信可能有我们想要的线索，可信很有可能已经被销毁。
　　关于这件事我也向刑部的一些人暗中打听过，他们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奇怪的是老仵作他对这件事闭口不谈，还严厉呵斥他们讨论这件事，我暗中调查过，他又和这件事没关系。”
　　孟元一玩着茶盖，听着他们的话，心里把和将家、文家、还有和这件事有关的的资料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李维兴说“我记得文家当初的罪名是谋反，将家难道和文家接触过密？”
　　将云帆猛地站起来，激动的说“不可能，我将家世代清白，怎么可能做谋逆之事。”
　　“不说其他，就文家谋反一事朕一直不信，父皇也曾说过他对不起文家，这其中必有隐情。”梁旭语气沉重，文家世代出将才，文家的灭亡让他梁国武官少了一大主力啊。
　　将云帆为梁旭的信任感动不已，心里泪汪汪的，真是个好皇上啊！
　　梁旭问“云帆，你那还有什么线索？”
　　提起他的父亲，将云帆语气带着哀伤垂下眼睛，说出一直隐瞒的事“在出事之前，我父亲曾把我叫到书房告诉我两件事，其一是如果将家出事，那么必有汤唯在中捣乱，他为人狠毒、做事不择手段。”
　　孟元一对此人挺熟悉的，偶尔会听爷爷说起，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汤唯，我记得应该是现在的太常寺卿吧，你父亲出事已是九年前，当时汤唯和你的父亲一样，是太常寺少卿，我听说当时的太常寺卿是中意你的父亲，建议你父亲接替他的位置，奏折都递上去了，后来因为你父亲的死亡让他当上了太常寺卿。”
　　李维兴赞同道“这样的话，这个汤唯确是可能很大。”
　　陈尚斌问“只有其一，其二是？”
　　将云帆说“其二是葛明。”
　　这就如同一个炸弹，在他们其中爆发，把他们都给炸蒙了。
　　怎么可能是丞相！
　　梁旭脸绷得紧紧的，严肃的问“将云帆，你确实是葛明，当今的丞相。”
　　“恩，我父亲说的。让我成功逃出去以后，务必要警惕他们两个人，不可相信。我不知道将家的灭门是不是和他有关，但我父亲说了，就必有他的道理。”
　　将云帆的表情不像是说谎，难道真的和丞相有关？
　　梁旭说“这件事是真是假还不清楚，你先不要轻举妄动。目前丞相不在京城，回乡丁忧，现在把目标放在汤唯身上，尽快查出有用的线索。”
　　“是，臣等（草民）遵旨。”
　　将云帆和小惜走在路上，思考刚才讨论的话，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有什么是让他忽略的，而且提到葛明时，他们几个的表情不太对。
　　“小惜，明天你去查查这个丞相。”
　　“是。”
　　皇帝的寝宫里，梁旭坐在那，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孟元一和芝公公站在那，一句话不说。
　　一盏茶的时间，梁旭就恢复如常，长长的叹了口气“九柳，辛苦你了，在将家事上多费心，江南那边的事朕已经写信交代韩飞了，由他去办。”
　　“是。”孟元一站在那有些犹豫，他不知该不该说。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皇上，将云帆这人可信吗？”
　　“朕多年前与这人打过交道，人品没问题，朕和父皇提起过他的所在，父皇对他的父亲也是赞赏不已，只是时也命也不由人，他曾被他的父亲教导近十年，应该坏不到哪去，再说了是他有求与人，不必担心。”
　　“既然如此，那臣就放心了。”
　　“时候不早了，回去睡吧。”梁旭赶走他，在芝公公的服侍下躺在床上，怎么也说不着，当初将云帆的存在父皇很清楚，在知道他和将云帆接触后，特意叫他过去，语重心长的给他上了一课——帝王之术，如何利用手里的人达到最好的效果。
　　父皇很清楚将家、文家是无辜的，却还是任其发展，直到最后的灭门惨案。
　　现在自己何尝不是利用将云帆，清理朝堂。
　　梁旭翻了身，把脸埋在被子里，他很不愿承认自己是这样想，可事实上他就是这样做的。
　　孟元一飘忽不定，只会是暗中的助手；维兴他就不用考虑，他可不想在天天见到太傅；整个朝堂上都知道宁远是自己人，有些事不好办，看来得找个不起眼的人，而且能力要强，不然怎么和这群老匹夫斗啊。
　　具体的人选还要在好好观察观察。

---

作者有话要说：　　据儒家传统的孝道观念，朝廷官员在位期间，如若父母去世，则无论此人任何官何职，从得知丧事的那一天起，必须辞官回到祖籍，为父母守制二十七个月，这是丁忧，而我微微修改一下，变成二十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