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的瞳孔，装满你》葵允

45、第四十章

　　顾骏接过，大致明白她说的发现是什么，“到了露营地再做详细的推理。”

　　陆翔蹲下搜查死者的衣物和背包，在里边口袋找到卡片，亦递给顾骏，顺势拍了几张照片以方便案情分析。

　　顾骏低头端详着卡片。这两张卡都显示着时钟的图案，但中心点却在4的数字上，时针分别指着不同方向。第一张卡指的是8点，其次是10点。

　　“有什么发现？”白凌雪寻问着。

　　“暂时没有。但小雪，你知道吗。凶手猖狂地留下这么多线索，虽然看似复杂，也表示我们正一点一点地更接近真相。”顾骏说话之际瞳孔平静得像无涟漪的湖面。此刻天边已渐暗，他身材高挑地伫立着，仿佛无视荆刺遍布的前途，他依旧会挺直背脊，护在白凌雪身前。

　　白凌雪的心因他的话而扑通扑通跳着。她的男人，每次都能在她绝望之际带来希望。

　　“我觉得我的脑细胞死了。”珈翊开玩笑地说，雅萱则在一旁附和地点头。

　　“亏你们还有心情说笑。”曼音的话徐徐传来，看着即将消失在视线的人影，“快跟上去，万一等下走丢就糟了。”

　　他们抵达露营地时已是晚上。漆黑天空横跨头顶，繁星闪烁，散发着清澈光芒。全部人将帐篷搭建好，打算先休息一会儿，整理情绪后才生火煮食。

　　顾骏当然和白凌雪同居，而雅萱等人三个女生一起，路线原先要独自一人，可之后又待在小林的帐篷。

　　白凌雪身上盖着顾骏的外套，盘着腿与他并肩而坐，边侧眸望着他拿着在手里转了几圈，接着笔尖触及白纸，落下潇洒笔迹。重点简单明了，总结了他之前推理出的线索，还加上凌雪的新发现：性格善变，不会控制脾气。虽然他们已知道凶手的真面目，现在正揣摩着他的性格。

　　顾骏继续分析：“你有没有发现他在第一次的案件中用了消音器，可第一次尝试杀曼音和那男生时却不再消音。”

　　白凌雪心蓦然一颤，抬头看着他。他总是仔细地去观察，捕捉每个细节。

　　“他并不享受杀戮，而是一直压抑着，隐忍着目的。”他修长的手指再次夹着笔转了转，“他选择直接把人一枪避免，没有任何过程，更不会使他感到兴奋。费心思做了谜题给你们解答，他这么做分明是……”

　　“等待某个时机，宣告他的降临。”白凌雪心脏宛若被人强迫给敲碎，尘封往事正慢慢苏醒。正确来说，是对她一人宣告着。全部的一切皆是冲着她来的。

　　顾骏凝视着她，欲言又止，终究只是搂着她的细腰，让她离自己靠近点。

　　她歪头靠在顾骏肩上，道出心中疑点：“你觉得他会不会有同伙？毕竟出题的是女人。”

　　顾骏摇头：“不会，黑蛇做事谨慎，如果有同伙，声音应该也会用变声器处理，不会用真声。”他條地勾起侧嘴角笑了，透着丝桀骜，“可以肯定的是我们之中有内鬼。”

　　“顾骏。”陆翔立在帐篷外唤他，“你们准备下，我和小林去收集木材。”

　　他闻言拉开门看他，轻点了下头，“当心。”

　　陆翔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放心，我不会和他起冲突。”他头接着微倾去右边望着凌雪，粲然一笑，“妹妹，今天爬山累了吧，记得好好休息。”

　　白凌雪只是浅笑着回应他。他脸依旧挂着笑，习惯性地摸了手指上的戒指，转身离开，朝小林方向跑去。

　　顾骏关上门，重新坐到她身边，将她身上外套拢紧了些，握着她冰凉的双手搓热着，“有想法？”

　　她答：“嗯，果然是他。”见顾骏没开口，等待着她解释，于是说出自己的推理。

　　“在第一个案发现场时我们发现卡片是放在死者的后背下，而不是像我们放在书包内。说明有人特意放的。当时场面混乱，所有人都忙着逃跑，而死者的位置在嘴前方，所以只要前排的人，或更正确的是她身边靠近的人。”

　　“在第二个案件时他看得到我们的行动，很明显的是从针孔监视来观察，当然他不会傻到去在每颗树安装。黑蛇会选择在一个可以直接获得很好视野的地方，那就是书包。我们每人的书包都由小林在巴士分配。他亦是其中一名主办单位，附和了你的推理。”

　　虽然只有两条推断，但却已足够证明小林便是帮凶了。她双瞳清澈，笑着寻问顾骏，“我说得对不对？”

　　顾骏看着她眸里一闪而过的机灵，心房蓦然涌起股暖意。她比任何女生还要勇敢，不会因为遇到恐惧而临阵逃亡，反而能和冷静地和他共同前进。顾骏抬起她的手，稍垂头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正确。”

　　她甜笑着，在他侧脸啵了口，“可是陆翔和他一起不会有危险吗？”

　　“陆翔自有分寸，他很清楚自己在干嘛。而且我看到小了呢并没有携带他的背包，意味着黑蛇这段时间不会行动。”他答道。

　　陆翔和小林只是到附近收集木材，距离其他人的位置并不远。他俩拿着手电筒照着暗黑小道，小林则不断嘱咐他别随意触碰野花。

　　陆翔俯身捡拾着木材，片刻后陡然长叹口气，无奈地望向小林，“好好的一个露营，谁也没料到会发生命案。”

　　小林动作條地一滞，敏感地察觉到两人间弥漫着不寻常的气息。他沉默半响，抬眸正视他，“是啊，希望别再出人命了。明天巴士一道，我们就能回去报警了。”

　　“兄弟。”他索性摊牌，“你是否发现，冥冥之间像是有人在我们背后推了把，让凶手更好办事。”

　　小林这下彻底缄默，不哼一声地立在原地，垂在身侧的双手悄然握紧成拳。

　　陆翔意识到他的不安，轻蔑地笑了，还想继续开口说话，下一秒一股疾风迅速朝他袭来！

　　虽然他没预测到小林会如此冲动要动手打他，但他反应亦是极快的，身体马上向后倾去，小林这一挥便落了空。他还没来得及收回手时陆翔已趁机捉着他的手臂猛然一拉。

　　小林倒吸口气，身躯被迫向前倒去，眼角余光旋即瞥见陆翔抬高了膝盖，凶狠地撞上他的腹部。他吃痛地闷哼了声，举手欲反击，但轻易地就被陆翔给防守住。

　　陆翔双眸噙着冷厉，单手攥住他的肩膀，另一手一拳又一拳地打在他腹部，直至小林无力可还击才松开。他讲小林扣在树下，拿出藏在口袋里的刀片，抵在他脖子上，看着他狼狈的摸样冷笑着。也不过几分钟时间就制服住眼前的人，不知是小林战斗力太弱还是他过于强大。

　　陆翔主要攻击部位在于腹部，若流血了也会被上衣给遮掩着，避免其他人发现。他的刀片抵在小林脖子的经脉上，“把你知道的计划告诉我。”

　　小林抿唇不语，让他猜不透心思。

　　陆翔條地蹙眉，“我给你三倍的钱，替我做事。”

　　他缓缓抬眸直视着他，嘴角旋即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