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的瞳孔，装满你》葵允

43、第三十八章

　　那是一个罗马数字，代表4的号码。除了这个，便无其他线索。他们无声对视了眼，皆毫无头绪。陆翔淡漠扫视在场的人不安的表情，耸了下肩，“看来要接近真相还要几个步骤。”

　　他的话落入他们耳际内，瞬间煞白了脸，有人立刻尖叫着，“快终止这活动让我们回家！”经他一反抗，其余人马上跟着起哄，闹翻开来。

　　雅萱和珈翊害怕地抱在一块立在角落，曼音则挤出人群来到白凌雪身旁，低头拉着她的衣角。白凌雪下意识搂着她，瞳孔黯然不光，恐惧在心房弥漫扩散，即将入侵大脑。

　　“大家安静下来听我说。”小林虽已发言，却没人听他的，依旧哭闹着。他厌烦地蹙眉，实在是忍无可忍，索性开口骂道：“妈的，闭嘴行吗！闹有屁用啊！”

　　许是他长得清隽干净，他们没料到他会说出不雅的话，都有点吓着，马上闭嘴不语，唯有传来女生微微抽泣声。

　　小林全身散发着冷厉，解释说：“在森林里，手机没讯号，根本联络不到外界。这座山是连接其他座山，下方全是海，我们不能擅自下山回到城市。现在能做的就是继续爬山，尽可能用树木掩护自己，到露营地逗留一夜再下山回到这里，巴士明天同时间将会抵达。留在这儿处境更危险。”

　　他们犹豫许久，最终还是遵从他的命令，毕竟他是领队，做的判断绝不会有错误。

　　他们永远不知道，待黎明到来至夕阳落下，巴士都不会出现。爬山的路径成了通往地狱的道路，一旦踏上，便无法回返。

　　这次由顾骏护着白凌雪走在前头，珈翊和雅萱其次，陆翔牵着曼音殿后。顾骏观察着四周地形，手搂着凌雪的腰引领该前进的方向，边提醒身后的他们，“靠右边。”

　　到达斜坡时顾骏握着绳子爬上去，再回头伸手拉住白凌雪等人助他们一臂之力。一路来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顾骏垂头与白凌雪低声谈论案件。陆翔也望着手机案发现场的照片，模糊地构造着某些线索。

　　参加此活动的大多都是大学生。目的不是为了对社会制造恐慌，犯人选择对他们下手，无非是对大学生的憎恨。

　　陆翔将照片给曼音查看，“有什么想法？”

　　她老实交代：“没想法。”

　　陆翔收起手机，轻挑了下唇，压低声量开口：“跟紧我，否则我不保证下一个牺牲的就是你。如果你死了，阿姨可是会很伤心的。”

　　她看着脚下的路，身侧两手條地握成拳。

　　时间不断往前推移。离露营地仍有一段距离，担心女方的体力不足，便提议休息一会再赶路。顾骏带着他们来到个死角的地方，可这位置容纳不了他们六人。他自愿离开把位置留给他们，怎料陆翔双手用力按着他肩膀让他因惯性坐回地上。他抢先开口，“我和曼音去跟小林坐。”不等他拒绝两人朝小林步去，盘腿坐在他身边。

　　顾骏打开瓶盖递水给白凌雪，“她没事吧？”她自然指的是曼音。

　　白凌雪远望着曼音，言语不清心底复杂的心情，“她情绪稳定下来了，我想或许是住在一块的表姐开导了她。”

　　顾骏点头，摁着她的脸让她靠在肩上休息，撩开她额前碎发，温柔落下一吻。白凌雪仰头望着他浅笑着，摊开五指与他交扣，疲惫地闭上眼，听着头顶响起的磁性嗓音，“小雪，勿怕。只要我还在，必护你周全。”

　　她眼底笑意更浓，她当然相信他。

　　珈翊看着他两竟心生愧疚，暗自扇了自己脸颊，“对不起，要不是我多嘴叫你们参加，今天也不至于卷入案件。”

　　“没事。”顾骏对着她开口，“注定的事再怎么跑也躲不开。”他在心里早已有推测，只是未告知任何人。

　　陆翔从背包里取出保温瓶，将里面的麦茶倒在杯子上，兀自喝了口后才给曼音，“喝点。”

　　曼音伸手去接，可蓦然想到杯子上有他喝过的痕迹，手條地一愣，缩了回去。陆翔没料到她没接稳，自己却已松开了杯子。杯子旋即坠落，麦茶全洒了出来。

　　小林眼明手快地捉起背包闪躲到右边，但裤管终究被洒到些许，染深了裤管颜色。曼音见状立刻站了起来，不知所措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林摆手微微一笑，拿出纸巾擦拭着，下一秒谨慎地检查着背包，低声嘀咕：“幸好没弄湿，不然又不防水。”

　　陆翔望着满脸歉意的曼音，倒不是很在意，俯身去捡掉在地上的杯子，下一秒某种细小的红点迅速掠过眼膜。他的心猛地撞击着胸腔，马上抬头看向白凌雪的方向，却惊觉那红点停留在曼音的额头，对准正中心。

　　“趴下！”他从地上跃起，用力擒着曼音的肩膀往前一扑，子弹瞬霎间砰地一声射出，他甚至能感受到后颈一阵疾风袭过。他手紧揽着曼音的腰，使劲一带，滚到一旁的树下。曼音惊魂未定，躲在他怀内喘息着。

　　顾骏手马上压在白凌雪头上保护着她。在场的人陡然捂住嘴避免发出尖叫，害怕地颤抖着身躯。树叶随风摇曳，惊动了栖息的鸟儿，发出诡谲的叫声，拍打翅膀翱翔于长空。

　　白凌雪手心冒着冷汗，感受着胸腔传来的疯狂心跳，心房散播着不安感。

　　“各位，午安。”

　　他们瞳孔骤然滞住，同时抬头望着某处，却只有高耸入云的大树映入眼帘。彼端的男人对着麦克风说话，声音明显被变声器处理过，“开胃菜还行吗？”

　　顾骏敛了下冷厉双眸。他竟用开胃菜比喻第一个猎物。

　　那人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勾唇大笑着，听在耳里竟让他们不寒而栗，“是时候该上主菜了。”他望着大荧幕上各个惊慌失措的摸样，冷嘲地呵了声，继续道：“现在打开自己背包找出张卡片，如果卡片上有图案，很荣幸的，你将为这道主菜做出贡献。”

　　他们闻言马上开始行动，翻找着隐藏的卡片，最后在隔板下发现卡片。手抖着取出，连呼吸皆是凝重的。当中有人看到卡上一片空白立刻长吁口气，拍拍胸膛露出笑容。

　　白凌雪翻到卡片的背面，一个时钟的图案落入眼底。她瞳孔蓦然一颤，大脑像被火车碾压过般，爆发着血浆。她下意识地朝顾骏投去目光，察觉到他拿到空白的卡片后放下心来，可想到未知的危险心旋即紧绷起来。

　　顾骏对视到她恐惧的瞳孔，心房涌着不祥。他探头查看，寒意瞬间穿过皮肤，渗进血液内，下一秒伸手夺过了卡片，将自己的交到她手中，“拿着。”

　　“可是……”话语未毕，笼罩在黑暗里的男人已看清他们动作，再次发言：“劝你们别做小动作，到时死的就不是一人罢了。”

　　顾骏俊颜冰冷，抿唇不语。凌雪瞥了他一眼，把卡片换了回来，心莫名疼痛。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得不听从指示，顾及大局。

　　“选中者站到中间。”命令的语气明显带着丝兴奋。

　　顾骏摁住白凌雪的手，“他有一定的目的，不会随便开抢。沉着应对，绝对没事。”

　　她点头，心底不似方才慌张。接着站起身，恢复冷静地迈步到正中央。她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死在这儿。

　　陆翔和曼音不敢相信白凌雪便是其中人选，呆滞几秒，陆翔更是低声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