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的瞳孔，装满你》葵允

22、第二十一章

　　刘叔拍了拍顾骏的肩膀以式称赞，开始发布指令，“调出一个月前这些游乐场所的监控画面。这些场所通常都是父母与小孩居多，而凶手会单身出现，且次数很频繁。特别留意监控里与受害者离得很近的中年男子。”他薄唇一勾，轻哼了声，“眼镜、白兔、圆脸……看来今天要加班到凌晨了。散会！”

　　三位手下齐声喊道：“是！”他们不再多加逗留，明白虽找到了突破口，可这工作量却能耗费他们太多时间和精力，唯能争分夺秒尽快查出嫌疑人。

　　刘叔欲迈步离开，但陡然想到顾骏和白凌雪的存在，便滞步望着他们说：“你们回去吧，这里是我们刑警的工作。”

　　白凌雪瞥向顾骏寻问他的意见，即使她想留下帮忙观看监控画面，可似乎没那权利发言。顾骏清晰地捕捉到她瞳孔里一闪而过的光，走到她身边站定，手搭放在椅背上，“我们留下，说不定可以帮上什么忙，像买咖啡之类的。”

　　刘叔也不坚持，让他们待在会客处或他的办公室，不妨碍他们工作便是，交代完后就推门离去了。

　　白凌雪尾随顾骏出了会议室来到电梯门口。她伸手摁了箭头朝下的符号，抬头晲着电梯上方的数字灯，直至减少至3的数字，电梯旋即叮的一声缓缓打开来。顾骏率先跨步进入电梯内，按住其中一个按键，看着她进入后才松开，手指接着往下移，点了1的号码。

　　白凌雪见他微垂着俊颜缄默不语，全身散发着清冷的寒意，仿佛是冬夜里飘落的雪花，“你在想什么？”

　　顾骏抬头直视她，眼眸漆黑如墨，瞬间蓄满了宠溺，到嘴边要说出口关于案子的话题蓦地撂在半路，转变成撩她的话语，“想着该怎么追你。”说完后兀自低头摸着脖子浅笑了下，怎么感觉自己化身成只狼了呢。

　　白凌雪假装淡定，脸颊却红透了一片，似乎没想到顾骏今天为何会如此主动，直接挑明她不愿谈及的事。她轻咳了声，决定把他的话当作是他在逗她玩，偏过头去，瞳孔黯然，“在想案子？我也是。” 她现在连自己的私事都搞不定，根本没那资格谈爱情。

　　顾骏望着她的她娇瘦的背影，伸手将她的长发环绕在指间，心房弥漫着丝疼痛感，“你......”

　　电梯霍然叮地一声打开，打断了他的话，他便也作罢，和白凌雪一同出了电梯，经过待客处时却没停下步伐。白凌雪好奇地开口：“要去哪？”

　　顾骏从裤兜内掏出手机，食指在荧幕上点了两下，荧幕瞬间亮了起来，在正中央显示着时间，“都6点了，我带你去吃饭。”

　　白凌雪虽没感到饥饿，但也没异议，就搭乘顾骏的车，本以为他会带她到附近的小吃店解决掉晚饭，可当汽车停靠在一间住家门前的空位时凌雪的神情马上懵住了。

　　顾骏从容地解开安全带，边启唇说:“刚刚还没说完，是要带你来我家吃饭。下车吧，老妈估计在等我们了。”

　　白凌雪无语望着他，“……”

　　他们下了车，大门像是迎接他们的到来般自动打开，从屋子里头传来的音乐声量大得有丝夸张。顾骏不悦地蹙起眉宇，拿出钥匙打开了屋门，接着从鞋架上取了双拖鞋给白凌雪替换，领着她进到屋内。

　　客厅灯光明亮，地上铺着米色的毛绒地毯，墙壁上还悬挂着几棵小植物，增添了不少温馨感。靠近落地窗的角落放置了一张小圆桌，几本英文书不规律地摆放在其上。若少年安静地沐浴在阳光底下捧书阅读，俊颜清隽干净，是多么的美好安谧。

　　站在沙发上跳着舞的顾薇听到动静后转头将目光投射在他们身上，立刻跳下沙发跑向他们，直接无视自家亲哥，一把抱住白凌雪，脸上扬起了大大的弧度，“雪姐姐，你真的来啦，我还以为是我哥骗我的呢。”

　　嘈杂的音乐声近乎掩盖掉她的声音，顾骏无奈地捡起在地上的遥控器，按了停播建，画面條地定格在电视荧幕内，可这无疑不引起顾薇的不满，下一秒她狠狠地瞪着顾骏，刚要抱怨时白凌雪抢先说道：“顾薇，你开太大声了，吵到邻居可不好。”

　　白凌雪都这么说了，她只能哦了声算是答应，谁叫凌雪是她未来的大嫂呢。

　　顾妈此时从厨房里步出，边脱下围裙，眼角的皱纹随着笑而变得明显，“回来啦，可以开始吃饭了。”

　　顾薇开心地牵着白凌雪的手往厨房走去，把顾骏留在后头，连吃饭时也要和她坐，但顾骏低沉的嗓音徐徐响起，阻止了她，“凌雪，过来这。”

　　“不行！”顾微捉着白凌雪的手腕，“雪姐姐说她不想和你坐。”

　　白凌雪顿时咂舌。她怎么不记得她说过这种话啦？可若她此刻开口否决，岂不是落入顾骏的圈套。于是某人选择沉默地站在一旁，不参与他们的纠纷。

　　顾妈一眼看出儿子的心思，让他们别吵闹，拍了拍身边的椅子，“小雪，来这儿陪顾妈。”

　　她点点头，赶紧迈步走去坐在椅上，暗自松了口气，以为得救了。顾妈用筷子把菜夹至她的碗中，眯着双眼微笑着，直接开门见山寻问：“小雪啊，顾骏那小子是不是在追你？”

　　“不是！”

　　“是。”顾骏凝望着白凌雪，透着丝藏不住的宠溺，肯定的语气：“我在追她。”

　　白凌雪讶异地转头看向他，可彼此的目光交错不到两秒她便反射性地低下头去，在顾骏的注视下脸颊变得有点烫。顾妈一副了然的表情，考虑到小雪害羞的心理，就不再谈论这话题，开始用餐。吃饭的过程都是顾薇在说话，像个小麻雀一样吱吱喳喳，白凌雪倒是觉得挺可爱的，可顾骏似乎不这么认为，喜静的他皱起了好看的眉宇，对着妹妹说：“安静点。”

　　顾薇朝他翻了个白眼，“你别像老爸一样死刻板好吗。对不对，雪姐姐？”

　　白凌雪闻言笑笑不回答。她倒是喜欢顾骏安静时的摸样，不失沉稳，未缺温暖。

　　顾薇察觉到她的微笑，眸里闪过惊讶，尔后摇了摇头。糟了糟了，雪姐姐这是准备爱上哥哥的节奏啊。

　　顾妈热情地招待着凌雪，将桌上的每道菜肴都夹给她好让她品尝，可她一向来都胃口小，吃到一半时就感觉肚子有点撑，再看着饭碗瞬间被菜肴给堆满，心里纠结着该如何是好，总不能拒绝顾妈的好意。

　　顾骏适时地开口帮她解围：“妈，你夹太多了，凌雪她吃不完。”

　　“小雪太瘦了，要多吃点。”这句话对于白凌雪而言再熟悉不过了。

　　“凌雪她食量小，怎么吃得完呢。”

　　顾薇望着白凌雪的身材，再看了看自己碗里多加的饭，默默地把夹了的鸡肉放回原位。

　　顾骏关心地寻问着：“还吃得下？”她显然是犹豫了几秒，顾骏不等她回答就果断地拿过她的饭碗，摸了摸她的头，“你先到客厅等我，待会儿我送你回家。”

　　白凌雪点点头，站起身前还不忘跟顾妈道谢，这才迈步走往客厅方向，坐在角落处的桌子旁，单手撑在桌上托着腮子凝望着落地窗外的天空。天际已经暗去，毫无群星点缀，漆黑得像一张大网，而黑暗势力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正慢慢滋生着，仿佛是病毒般扩散，随时将会侵蚀进心脏。

　　现在她已经遇到了黑蛇组织的拐卖案件，那么是否某日亦能碰见黑蛇？若有那日，她愿能百倍奉还！

　　她咬紧下唇，直到嘴唇传来疼痛感，发现咬破了唇皮才松开，伸手取了眼前的其中一本英文书。封面的颜色有些陈旧，仍可见有被折到的痕迹。她缓缓翻开封面，第一张空白的页面留下了顾骏笔迹刚硬的签名。书里除了全是英文外还有顾骏写下的华语注解。她虽能读懂英文，可却下意识地将视线落在顾骏的字迹，浅勾起了唇瓣。顾骏的字迹到现在从来都没变到。字如其人，干净利落。

　　“等很久了？”顾骏的嗓音霍然从头顶响起，她吓了一跳，旋即啪地将书阖上，有些心虚地转头晲着他，“抱歉，我拿了你的书……”

　　她话还未说完，顾骏便打断她，“没关系，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借你。”

　　“不用了。”她连忙拒绝。

　　顾骏也不在意，双手插在裤兜内，走在前头，“走了。”

　　她尾随在后头，来到门口时顾薇條地从厨房内跑出来，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撒娇道：“雪姐姐，别走嘛，留下来陪我过夜好不？你回去了还不是要对着那暴力老爸。”

　　“顾薇！”顾骏喝声喊她，她马上意思到自己的不对，垂下头去不敢看白凌雪。

　　白凌雪对顾骏微微一笑，接着将顾薇的手握入掌心，轻语：“顾薇你还小，不会懂的。来日方才，现在我回乡了，随时都能来看你。”

　　顾薇这才满意地笑了笑，松开她的手，与她道别后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白凌雪坐在副驾驶上，望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的街道，瞳孔流光溢彩，仿佛盛满了群星，“你小时候就阅读那种书，一定很想像顾爸一样做刑警吧？”

　　顾骏眼角余光瞥着她，笑说：“是啊，看老爸捉到犯人时就觉得很帅。”

　　“法医……”白凌雪偏头看他，“也是很帅。”

　　他的俊颜笼罩在黑暗里，轮廓模糊不清。车子拐弯驶进了另一条道路，橘黄色的路灯透过车窗落在了他菱角分明的脸上，白凌雪瞬间捕捉到他瞳孔内掠过的光芒。那是个噙着丝悲伤的光，宛若是矗立在街道尽头的少年，回眸一望，笑靥倾心，可立在彼端的你却看不透那笑。

　　白凌雪见他不接话便也作罢，头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划过的景色。她的家离得不远，过几条街就可到达。此刻顾骏已把车的引擎给熄灭，陪她下了车送她到门口。她摆了摆手向他道别，不忘提醒说：“你晚上如果要去警局的话记得带上我。”

　　“知道了。”顾骏沉声开口。

　　白凌雪觉得他的嗓音似夜晚般鬼魅诱惑。她扬起嘴角浅笑了下，转身走了几步后又停下步伐回头，马尾在空中划出个漂亮的弧度，望着他还未离去的身影。

　　顾骏仍站在原地没有越界，薄唇轻启，“小雪，我想要成为能保护你的人。”护你一世，守你一生。

　　刹那间，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脏狠狠地颤抖了下，忘了反应。少年身后是一望无际的黑夜，流星闪过，造就了两人最真诚的心动。

　　彼岸的花渐渐开了，彼岸的你爱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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