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主是外星人》半空住人

4、第 4 章

　　第四章

　　温钰还没进去房间，就看见有两人笑着将黄芊芊送了出来。黄芊芊还道：“那这次就麻烦你了，小李。”
　　“哪里哪里，这都应该的。我们也望黄小姐多多关照，下次再好合作。”名叫李明，满脸堆笑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记者，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黑衣服的摄影师。

　　温钰不想碰见黄芊芊，等她走后，温钰敲门进去房间里。
　　李明本来在和摄影师聊着什么，突然有人进来，转过脸又是满脸笑意，“您好您好，您就是温小姐吧？我是白杨树杂志的李明。”
　　“您好。”温钰露出礼节性的笑意，和李明了解了一下这次打算提问的问题。之前杨哥曾经吩咐她遇到记者提问到和沈君皓的恋情应该怎么回答，所以现在温钰也不担心。看到李明的问题单上没几个和本剧组有关的问题，净是些恋情细节，温钰就知道他来者不善。

　　果然，再寒暄几句之后，李明直接进入正题。“请问温小姐，您最近和当红偶像沈君皓的姐弟恋曝光后，许多粉丝都十分关心。您能聊几句吗？”
　　“其实呢，这件事完完全全是个误会。”
　　在心中模拟回答的时候，温钰特别难受。但当真的将恋情彻底否定的时候，温钰反而特别平静，甚至有种解脱的轻松感。也许，当沈君皓至今为止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发过来的现在，温钰的感情也已经被折磨殆尽了。
　　她的回答特别平静，“我和沈君皓，实际上是偶遇。我们两个人的工作都没有交集。只是有些人，为了流量，特意炒作而已。”

　　李明早就想到她会否认，继续下一个问题：“那么，照片上你们吵架分手，你还哭了，这个情况也都是炒作？”
　　温钰心里已经开始不爽，但面上还是露出笑意，“这都是巧合。我没有哭，谁会在逛街的时候哭啊。只是逛街正好遇到沈君皓，我就去打了个招呼。”
　　“他还牵了你的手。”
　　“没有牵手哟。只是在我没看路的时候拉了我一把。”温钰已经开始不想要再谈论这个问题了，“所谓的‘牵手’‘分手’‘痛哭’都是某些娱乐小报为了赚流量编的。”

　　李明点点头，“那么下一个问题。众所周知，温小姐是扮演青春偶像剧女主角起家的，在这一部片里，你扮演女主角的恶毒继母，而且扮演女主角的贾佳薇年纪很你一样大，你有什么想法吗？”
　　温钰笑容的角度不变，眼底的温度却逐渐转冷，决定在心里讨厌这个家伙，还有白杨树杂志。
　　“其实呢，现在的情况，能有戏拍已经很不错了。我不挑戏，有戏我就接。至于扮演的角色……一个好的演员不应该拘泥于一种特定的角色，而是要在各种角色中多加尝试，挑战自己的极限。就算是同类型的角色，也能在不同剧情中，发展出不同的演绎手法。”
　　李明点点头，将这条记在笔记上。
　　“我刚才已经到了片场，看到你正在拍一条有关于狗的戏。我看到，你似乎并不擅长这一部分，是吗？”
　　“嗯，一开始的时候，是的。我被狗追过，对动物有心理阴影。但是那条小狗真的很可爱，而且驯养员也在旁边，所以我不担心，拍戏的时候也是一条就过了的。”

　　李明又问了几个关于剧组和个人的简单问题，这次的采访就结束了。前后不过五分钟。
　　“白杨树杂志……”出来以后，温钰有些沮丧。不过像这样子，和以往差距极大的事情她也都已经习惯了。
　　双手拍拍自己脸颊，温钰给自己鼓气，“算了算了！拍完明天我的剧情就结束了。继续加油！”

　　白杨树杂志的动作很快，今天采访，第二天就能在电子版上看到他们的通稿和访问剪辑。
　　【本戏同时还有前段时间与小鲜肉沈君皓发生绯闻的温钰出演。二十五岁的温钰扮演贾佳薇的继母，坦言有戏拍就不挑，要挑战自我。但与狗合作十分艰难，动作僵硬，心存恐惧拍完本戏。】
　　其他采访者都有访问视频剪辑，就只有温钰，不但通稿里只是简单带过，四分之一的内容还扯上了之前的绯闻。最重要的是，记者断章取义，配图是剧组里她刚接触到狗，不敢摸的照片。光看这个瑟缩恐惧的照片，不知情的人也只能脑补她拍戏的时候僵硬的肢体动作和表情。

　　温钰现在想要手撕白杨树杂志，手撕李明。若琳也愤愤不平：“这个人是黑子吧！被人专门找过来的吧！我们钰姐那一条是一次过的啊！”
　　温钰已经气到不想讲话，她看到评论下面已经出现“僵硬怪不要拖薇薇女神后腿”这种评论，心烦气躁地把微-博关了，手一甩，就把手机甩到化妆桌前。
　　“钰姐……”若琳担心地叫了一声。
　　“我没事。”温钰安慰若琳，自己的脸色却十分难看。眼底阴沉沉的，仿佛风暴正在黑暗的大海上酝酿。

　　这时候，黄芊芊走了进来，一看到温钰的脸色，就知道她已经看了那篇报道。李明写得很好，突出了自己的女二位置，还黑了温钰一把。现在评论下面除了粉丝夸自己偶像以外，最多的类型就是讽刺温钰演技大不如从前，还让人想起之前的绯闻。
　　李明，做得好。不枉她专门找人来剧组采访。

　　“温小姐这是怎么啦？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对演戏有什么不满吗？还是，对昨天的报道不满意。”黄芊芊在化妆室另一头坐了下来，一边补妆一边问。
　　“……”
　　这几乎就是不打自招了。温钰想起黄芊芊采访结束时那一句“那这次就麻烦你了，小李。”
　　温钰这才意识到，黄芊芊能称呼李明为“小李”，看起来不像是刚刚认识的人。而且，关系上也像是黄芊芊更高一级。

　　“哪里的事，我只是在想。明天我就离开剧组了，飞回家，要吃什么大餐犒劳自己。”
　　黄芊芊露出“我知道你在逞强我就是不揭穿你”的得意笑容，轻声道：“温小姐，我要换衣服了。你能回避一下吗？”
　　“……当然。”

　　就是这一句，温钰突然想起来，为什么黄芊芊会针对她了。
　　那还是好几年前，她正当红的时候。温钰出演了一部校园纯爱剧女主角，而当时搭戏的女三号正是黄芊芊。她还记得，那部戏的导演也是张导，张导还亲自将黄芊芊带到她面前。
　　“这是芊芊的第一部戏，小姑娘刚出道，你没事就多带带她。”
　　当时温钰没想那么多，一口答应了下来。在演戏间隙没少指点黄芊芊。现在想起来，自己当时觉得是指点，对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来说，估计是很不爽的吧。
　　终于有一次，在化妆室里，黄芊芊很不高兴地打断她，说自己对角色有自己的想法。
　　温钰乍一听，挺吃惊的。但转念一想，她又不是自己的角色，不同演员有不同理解也是正常。可当时气氛太僵硬，于是，她道歉后就说了一句：“我要换衣服了，你能回避一下吗？”

　　今天黄芊芊这一句，每一个字都和当初的自己一模一样。温钰突然就明白了，黄芊芊从那时候起，就一直记恨到现在。
　　走出去化妆室的时候，温钰突然想起来，如果当年自己好为人师的个性，能让黄芊芊记到现在的话……除了黄芊芊，还有多少人还记恨她啊。
　　温钰粗粗回忆了一下当年自己的作风，打了个冷战，好像不少。

　　无论最后一天发生了多少不愉快，温钰第二天还是准时搭乘班机飞回家了。
　　然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无戏可拍。
　　因为这几年来无戏可拍的日子太多了，所以温钰有时候会去大学蹭课听。一般是本职的表演课，有时候也会随着心意听听别的院校的历史课。
　　她在戏剧学院的时候，挺受导师喜欢，现在还常常回去旁听，有时候是理论课，有时候是表演课。最近她又迷上了导演系，常常去蹭课。
　　温钰的父母是大学教授，她可以说是在大学里长大的。受父母影响，她最喜欢历史，如果不是被星探挖掘，她现在说不定正在攻读历史学博士。所以她有事没事也会伪装成学生去历史系旁听。教授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杨哥的电话是在她旁听教授讲西周史的时候来的，温钰坐在最后一排，踮着脚尖窜到后门溜了出去。
　　“杨哥好。”
　　“慈善晚会？”
　　“我哪有钱搞慈善？自己都快养不起了。”
　　“公司出？公司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好好好，我不废话。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

　　与此同时，吕远幸办公室。
　　吕远幸一边修改文件，一边询问，“确定了吗？”
　　“确定了，温钰会去。”助理这回不敢大意，自从上次发错文件后，他就一直战战兢兢，生怕自己还没坐稳的首席助理位置又被撸下去。
　　“行。”吕远幸的回答和平时一样平板无波，就连修改材料的速度也没有改变。
　　这让助理有些摸不着头脑，吕总平日里不近女色，好不容易有点苗头，怎么又好像无动于衷？有心想问，又想起自己的首席助理职位。也不敢多待，“那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嗯。”
　　“好的，吕总有事叫我。”

　　助理离开后，吕远幸才停下笔尖。工作时一向心无旁骛的吕总裁，少见地翻起手机，打开了新闻。手指尖在屏幕上轻点，缓缓抚过新闻稿里温钰略带些僵硬的面庞。
　　她，到底是不是《光》女郎？

　　【小剧场】
吕远幸：
“终于轮到我出场了。”
“嗯？你问我去哪里？”
“当然是去换衣服啊。”
于是，衣柜里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