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池》江同2013

100、我爱你爱人

　　这一夜两对都很爽，睡得都很迟。第二天早晨赵昱起床时，其余三人正坐在桌前吃早餐。
　　赵昱揉揉略感不适的腰，走到谢君雄身后，也不避讳程浪和李泊桥，环住谢君雄的脖子，低头对着嘴角就吻了一口，顺手拿起一根油条。
　　“这么早？”赵昱扫视着大家，腮帮子一鼓一鼓。
　　“我要送老婆上班。”李泊桥埋头帮程浪剥鸡蛋皮。他今天起得最早，下楼给大家买的早餐。
　　赵昱“唔”了一声，忽然眼神一定，把油条三口两口吞完，“噔噔噔”跑洗手间去了。
　　谢君雄出门的时候，赵昱拿着车钥匙一个箭步蹿过来，跟着一起换鞋。他这么多年没有男朋友，和以前的老婆又各玩各的，也没有送谁上班的意识。要不是李泊桥说了一嘴，他还想不到另两个人成双成对，谢君雄一个人走有多么孤单。
　　“我不用你送，你补觉去！”谢君雄知道赵昱不爱早起，雨露街也实在是太远。
　　赵昱撸了把早晨才洗过的亮泽头发，朝谢君雄飞了个多情的眼神：“跟我见什么外？”
　　谢君雄低头一笑，搂着赵昱脖子一齐出了家门。
　　程浪和李泊桥互相看了一眼，一人嘴里蹦出一句评价。
　　“突飞猛进。”
　　“一日千里。”
　　李泊桥上前搂住程浪，微垂眼帘：“咱们呢？”
　　程浪不好意思地躲开目光：“在一起多久了，哪那么多酸词儿？”
　　李泊桥抱着人不放，轻轻摇晃着：“我们白头到老，好吗？”
　　程浪嘟嘴吹了一口气，红着脸回：“废话真多。”
　　李泊桥默不作声地看着程浪，低头吻住他。程浪迎合地闭上眼睛。
　　最开始只是蜻蜓点水，却因为太过舒服，很快变成疾风骤雨。李泊桥把手探进程浪T恤里，钟情地抚摸。
　　程浪被吻得“要迟到了”，才臊不搭地拉着李泊桥出门，没想到刚进电梯，李泊桥又站到他身后轻轻拥住他，还贴着他的脸慢慢揉蹭。
　　怎么这么腻歪的喂？程浪甜蜜偷笑，抬头看了眼摄像头。
　　“老婆~”李泊桥黏乎地环着人。
　　“嗯~要迟到了。”程浪语气轻柔，像哄小孩子。
　　李泊桥满意地亲了下程浪的脸蛋，把食指贴在唇上，对着摄像头轻轻地说：
　　“嘘！”
　　哎玛......程浪脸都不好意思抬了，自个儿男人今天是抽了什么风？犯了什么病？肉麻得都不像他了。
　　他一动不动站着，面红红盯着电梯门旁跳动的数字，恨不得立刻就到一楼。
　　李泊桥一路拉着程浪的手，边走边摇。六月的晨光极好，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颀长，空气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李泊桥纵身一跳，从小区绿化区的树上扯下一根小枝杈，摘下一朵白兰花拿到程浪面前。
　　淡淡的幽香瞬间袭入鼻间，程浪顿觉心旷神怡，抬头朝李泊桥莞乐一笑。
　　李泊桥看程浪开心，高兴地吹了声口哨，顺手把墨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
　　“大清早勾引我？”程浪歪头望着李泊桥。
　　李泊桥瞅着程浪一愣，这也算？
　　他凑近程浪，两人的鼻尖就快碰到一块：“今天一天都要勾引你。”
　　“那放马过来吧，先送我去公司！”程浪忽然加快脚步和语速，掩饰自己的心旌神摇——大清早就这样缠绵简直没法工作。
　　李泊桥眉毛一挑，潇洒地打了个响指，以最快速度钻进车里。
　　在路上，李泊桥说：“中午你有空回家吗？或者我过去。”
　　“干嘛？”程浪好奇。
　　李泊桥说：“我需要你的身份证、户口本。”
　　程浪盯着李泊桥戴着墨镜的侧脸，忽然走了神。
　　李泊桥身上有他没有的一面，而那些东西对他构成致命的吸引。他永远那么平静，不会被什么震惊；没有人能窃取他的秘密，除非他主动开口；他其实极冷淡，但某些时刻却现出孩子般的热情与天真；他什么都不爱说，可心里什么都有数。
　　“李泊桥，”程浪痴痴地望着他，“我忽然想喊你教练怎么办？”
　　“唔，”李泊桥目视前方，神情镇静，“晚上陪你练。”
　　程浪歪头看着李泊桥，半天都不动。一切都太美，时光、风景，人。
　　李泊桥稳稳地握着方向盘，笑问：“是不是你老公太帅了？”
　　程浪点头：“帅得我想犯罪。”
　　这一上午程浪和李泊桥各有各忙，中午李泊桥催促程浪回家取那两样东西，程浪以工作太忙为由支吾过去了。
　　下午李泊桥又发来消息：晚上一起吃饭，然后去唱歌，朋友们都来。
　　程浪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回了个“好”，心想该来的总会来，那就来吧。
　　两人来到KTV时，时间尚早，李泊桥报了手机号，服务员将他领到最大的包厢。程浪一路心情有些不宁，难免想到他那个死对头章一苗。
　　好几年没见，到底还是要碰头。程浪迈着如常的步子，神色却有些凝重。快到门口时，李泊桥在身后扶住了他的腰。
　　两人走进包厢的时候，沙发上已经坐了一些人，旖旎的旋律在空气中飞扬，桌上酒瓶杯子参差摆放，小吃叫了不少，很有气氛的样子。程浪一一看过去，沈向晖、马宁、石全、丁其安，还有章一苗。
　　这些人中，沈向晖和马宁是程浪日常就有联络的。程浪走过去，先跟石全、丁其安打了个招呼，然后目光转向章一苗，没有任何犹豫，叫了声“章一苗”。
　　程浪知道自己是笑着的，他从章一苗眼中看到惊愕，后者至少愣了三秒钟，才木着脸点了个头。
　　李泊桥绕开章一苗，和程浪到沈向晖那边找个空位坐下。
　　见到沈向晖，程浪极随便，扬了扬下巴就一屁股坐在旁边，盯着LED屏不吭声。
　　沈向晖对于当年程李二人分手的原因，也略有耳闻，这时看他们两人一起进来，心里极吃惊，颇不爽地看了李泊桥一眼。
　　李泊桥直接启开一瓶啤酒，给自己倒上，跟沈向晖举了举杯。
　　沈向晖跟李泊桥碰了下，上下打量一番，用不太友好地腔调说：“李泊桥，最近似乎很忙？”
　　李泊桥微微一笑：“没错，忙点私事。”
　　沈向晖脸色立时变得不好看，将目光瞥向程浪：“咱们上次见面，我记得你说自己单身。”
　　程浪也拿酒杯和沈向晖碰了一下，大喇喇地说：“没错，一个单身男人是可以接受全世界男人的追求的，包括他的前男友。”
　　沈向晖盯着程浪白晳的脸，忽然刻意凑近跟他咬耳朵：“不会吧，程浪？好马不吃回头草。”
　　还没等程浪答话，李泊桥忽然把手插到两人中间，一把搂住程浪头靠向自己，毫不客气地宣示主权。
　　沈向晖超级不爽，一口将刚倒的啤酒灌进肚里。
　　这什么世界呀，他认识程浪多少年了，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人，李泊桥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竟可以让程浪走了又回？这他妈还有王法和天理吗？
　　程浪看沈向晖翘着个腿，一脸不快，靠过去拍拍他说：“哎，下回喝你喜酒。”
　　沈向晖眼睛盯着屏幕，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我沈向晖喜欢什么样的人，喜欢谁，你程浪难道不知道？
　　程浪心想，你可改改吧你。
　　章一苗朝程李二人这头看了一眼，大体也明白李泊桥找他们出来是为什么了。
　　他心里不爽，表面却绝对看不出来。隔着几个人打量程浪，心想几年了，程浪还是那个样，随随便便的打扮，随随便便的发型，一点也不精致、打眼。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又把李泊桥这么优秀的男人给勾搭到手了。
　　不过章一苗再不服气，也没想到程浪会主动跟他打招呼。这场面，真是real尴尬，他自问做不到也不屑如此。
　　章一苗拿起手机给李泊桥发消息：“你和程浪复合了？”
　　李泊桥过了好几分钟才看到，也没避开程浪，极随意地回了个“嗯”。
　　章一苗看到回复，把手机放茶几上，悠然盯着屏幕，冷笑了一下。
　　等赵昱和谢君雄赶到之后，房间里更热闹了。谢君雄直接跑到程浪身旁，拍开李泊桥。赵昱跟石全寒暄了几句，正要过去找谢君雄，被章一苗一把拉住。
　　“哥们，什么情况啊？”章一苗用眼睛斜斜谢君雄。
　　“我老婆，”赵昱笑嘻嘻地说。
　　章一苗一听，简直不爽上天了，鄙夷地剜了赵昱一眼，借着背景音乐声大，毫不掩饰：“你们一个个是不是被人下蛊了，B城人有什么好？那小破地方不就是咱J市后花园吗？”
　　赵昱歪嘴一笑，瞅着谢君雄说：“你还真说对了，后花园里都是绝色。”
　　他说完，猴急地蹿到里面沙发上，示意李泊桥给他让地方。
　　李泊桥起身拿起麦克风，悄声问：“马川什么时候来？”
　　“他今天有事，来不了。”马宁说。
　　李泊桥点点头，走到小舞台前站定，吹了下麦克风。
　　众人目光汇聚过来，李泊桥从容地说：“哥几个好久没聚了，今天邀请大家来，是要宣布一件我的人生大事。”李泊桥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目光深情走到程浪面前，把人从座位拉到舞台上。马宁俏皮地吹了声口哨，赵昱双手作喇叭状喊了一嗓子。
　　李泊桥看了一眼石全，石全两口子也鼓起了掌，章一苗无奈跟进。
　　李泊桥继续说道：“程浪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之前我做错，他离开了我。结果命运安排我们再次相遇，这一次我不会再错过。今天各位好友作个见证，我李泊桥以后不会再辜负程浪！”
　　“好，好！”赵昱带头热场子，其他的人都听愣住了。
　　“另外还有个补充，”李泊桥神色庄重，“大家若看得起我李泊桥，还把我当朋友，今后你们任何人都不要在我面前说程浪一句不是，我不想听......”
　　谢君雄在沙发上笑得灿烂，忽然发声：“行了，那亲一个吧！”石全也跟着起哄。
　　程浪朝谢君雄瞪眼睛，小脸绯红。朋友果然都是拿来出卖的。
　　李泊桥提提肩，放下麦克，当所有人的面，捧着程浪的脸，兜头来了个实实在在的湿吻。
　　时长约十几秒，本来还可以更长，程浪有些羞涩，挣巴得厉害。
　　李泊桥从未如此高调，心里却特美，特满足。这辈子就他了，不会再换，朋友祝不祝福，并不是最重要的，把该表明的心迹都说清楚，对程浪是个交待。这就是他想要的。
　　从今以后，患难与共，风雨同舟，决不辜负，我李泊桥说到做到。程浪你信我吗？
　　程浪看着李泊桥，眼睛里闪烁着感动的泪芒。他心里默喊：我爱你，爱人！我相信你！
　　没有什么能阻挡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
　　这晚，李泊桥唱了全场的第一首歌，是献给程浪的，歌名叫《亲亲我的宝贝》。
　　亲亲我的宝贝
　　我要越过高山
　　寻找那已失踪的太阳
　　寻找那已失踪的月亮
　　亲亲我的宝贝
　　我要越过海洋
　　寻找那已失踪的彩虹
　　抓住瞬间失踪的流星
　　……
　　李泊桥唱歌的时候，一直看着程浪，无比动情。程浪低头找到手机，给李泊桥发了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