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贾环成长记》小余不是鱼

40、遇人

　　贾环吃了午饭，消食后又想起来金镇一事，跟陈将军提了一嘴。陈将军直接道此时无妨，让他不必担忧。又坐了片刻，贾环乘车回柏树庄，带着陈夫人一包衣料，两件披风。陈将军给的新的几斤颜料，说是属下送的他自己也用不了。陈大公子给了一把匕首，黑银渐变的蛇皮刀鞘，裹着雪亮的刀刃，比贾环原来那个稍微大些。再有就是，不知是副都统府哪个公子趁乱放进来的，一个小鎏金铜炉。

　　贾环把玩着匕首，偶然看看窗外，两车并行的路上已经有不少这样的四轮侧开门马车。乌金说，这车坐的稳当，如今人们都管这车叫太平车。只是这车不好运货，不然三两年之间就没有两轮马车了。

　　回了府里，甘棠接衣服，薇儿倒热水，黄樱接过乌金递来的包裹，给贾环收起来。

　　陈夫人给贾环包了足足四大毛衣裳，光彩非凡，亲暖厚实。陈富、金镇连赵国基都凑上来看。

　　陈富不是皮货，黄樱指给他看。一件青灰色的坎肩叫乌云豹。

　　又亲又暖带斑点的大褂外面是貂皮，里面是猞猁狲的叫里外发烧，最是暖和。

　　最难得还有一张狼皮褥子，虽说狼皮属于次等皮张。但讲究的皮毛从来不是一整张制成的，每张皮毛都要按照不同部位分割成数块儿。膆子的归膆子，脊子的归脊子。再将同一类，按照大小花纹缝制好，所谓集腋成裘就是这样。最好的手艺从皮革面来，线条紧致细密。从皮毛面来看，顺滑平整，花纹规则，如同天生。这条褥子看起来颜色一致毫不斑驳，可见工艺高超。关键是狼皮阻隔湿气，就是铺个皮毛，躺地上睡都不怕生病了。

　　最后一件红色披风，的不是猩红，不是品红，珍珠红带着点淡淡的斑斓光泽。也不像大毛，也不像灰鼠小毛儿，反倒是小绒毛。实在认不得，贾环看了看也不认得。还是乌金说：“这怕是野鸡毛制的，拿着这里人女工极好的人家，会拿鸟雀，鸡鸭一类顶头上最斑斓靓丽的绒毛，织成线，再拿毛一根根织上去，制成皮毛，这样的衣服，从外面来看却看不出是拿羽毛制成的。这一件就是在这里只怕也值得百八十两银子。要是到了神京还不知要多贵。”

　　陈富忍不住伸手摸摸：“这的多少野鸡才行呀，这样的手艺到底怎么制成的。”

　　黄樱一把将手拍开：“这衣裳我可不认得摸坏了我都没法子缝起来。不知道陈夫人怎么送这么大的礼”

　　甘棠道：“都说，凉秋九月草上霜，骨种羊灰鼠脊尚。猧腿递进猞猁狲，雪地传花獭龙香。一个月有一个月该穿的衣服，陈夫人是怕腊月里没时间，索性把衣服都送来了吧。”

　　乌金也道：“可这也太多了，这里的好料子，整块儿都是要上供的。九月狐狸，十月狼。剩下次次等得猎户才能卖。要是没有陈夫人，环哥儿怕也穿不得这样的好衣裳，咱们要不再送些蔬菜？”

　　薇儿笑道：“乌金大哥可说错了，礼是要还的，只是环哥儿在神京府里什么没有。”

　　乌金恍然大悟，点头称是：“可不是好东西进贡到神京，皇上还是要分赐各家，环哥儿在府里什么好东西没有。”

　　陈富却看了看贾环，赵国基、樱儿、甘棠看了眼贾环不说话。

　　贾环本来正在细细摸着珍珠裘，想着穿回去给姨娘看看，长长脸。此时听这话，一愣，又不好甩脸子，只说起十九日打猎的是，让乌金准备弓箭马匹。

　　甘棠、黄樱也赶忙把衣服收起来说，要找个人学学怎么织线织衣服，不然坏了没地儿缝补。。

　　贾环一面看乌金准备弓箭，一面打发人送了些，新鲜小白菜、木耳、豆芽、还有些不知名的本地蔬菜给副都统府送去。

　　贾环忙着临时抱佛脚，学者射箭、骑马。却不知陈副都统，一骑快马送着一封折子往神京而去。

　　腊月十九，陈副都统来接贾环打猎，乌庄头不放心要陪着，让乌金死活劝了下来。只好派了四五个壮汉跟着。陈富、金镇也要跟着看热闹，乌金说山上不好走，二人非不听，赵国基也只好跟着免得二人闯祸。

　　陈富还当打猎好玩儿，结果众人都是直接骑马到山下。陈富还没到山脚，就被颠的只想吐。

　　金镇好好笑话了陈富一通：“好兄弟，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凯旋归来，我打一只兔子给你烤着吃。”

　　勉强到了山脚，陈富眼泪汪汪，咬牙也要上山。贾环可怜的看着他：“你可要想清楚了，我看这山虽小，可迷失几个人是够了的。你要是走丢了，可不好找。”

　　陈富死撑：“你都能骑马打猎，我为什么不行。我就不信了，我不骑马，我走还不行吗。那不还有好多随从是走着得吗？”

　　贾环看他死鸭子嘴硬，只好要乌金多看他。乌金奉老爹之名要看着贾环，把陈富交给了赵国基。赵国基才不能放心贾环，就把陈富又拜托给金镇让他们两个菜鸡互相照看。

　　陈将军，看贾环过来，直接把人拉过来。两位陈公子护在左右，二人骑马并进，在雪原上骑马驰骋，追些狐狸，野兔，狍子、麋鹿之类。

　　副都统府带了十几只猎狼，四散开来追逐猎物。白玉郎也充做猎犬被带了过来，却在雪地里，追着雪花玩儿。陈富想着，这雪地里还好不是我最差。

　　等陈富追到，山脚时，贾环已经被陈将军带到山上。副都统府的下人随从，在处理刚才打的小猎物。

　　金镇要上上山去，陈富死活跟着，还带着白玉郎。两人一狗一起进去，下人们忙着生活也没注意，二人渐渐走远了。

　　等到发现时，二人已经处在一片灰暗之中。

　　“这是天黑了吗，怎么越来越暗。”陈富抓着金镇哆哆嗦嗦。

　　金镇挺着要赶：“你不要这样胆小，我们在林子里自然黑……”

　　“呀！”“啊……！！！！”

　　“你瞎叫什么！！！”“你叫什么！！！”

　　陈富大吼：“我让你吓死了！”
　　金镇哼唧：“是你，你先叫的。”

　　陈富大声吼他：“我只是哎呀一下，你叫那么！大！声！干嘛。你不是很胆大吗？”

　　金镇强行狡辩：“那，那是……啊！！！”“啊！！！你又鬼叫什么！！！”“嗷呜——”

　　“鬼，有鬼！！！”金镇指着前面大喊。

　　陈富壮胆一看，狠狠拍了金镇一下：“那是个衣服罢了，你个白痴。”

　　金镇勉强一看发现前面果真是个挂起来的衣裳，顿时松了口气。

　　二人前去细看，忽然一张人脸出现在二人眼前。

　　“……”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人回身就跑，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一摔就摔倒了巨坑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唉唉唉，到底了，我们到底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嗷。这是什么地方呀，是陷阱吗？”陈富问。

　　金镇站起来看看四周，墙壁整齐光滑，是人为的。抬头看看天空，太深不像陷阱。

　　“这里不是猎人的陷阱，你看。”金镇在地上捡起一块儿板子，“这板子这样厚实，是为了遮住洞口。不是为了当陷阱，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谁没事儿挖这么深的口子做什么。”

　　陈富左右看看指着地上一块儿破布，道：“你看那是什么。”

　　金镇捡起来一看，这分明是刚才吓着他们的一块儿布。细看是一条蟒皮布片，布片上有着天然花纹，看起来似一张人脸。只是这张蟒皮分明是经过揉制的，不知道是衣服上的，还是来自哪里。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陈富自己吓自己总怕出现什么尸体，就铺在洞底，吓得两只脚都恨不得踮起来。还好二人为了上去翻找了一番什么都没有，这才罢了。

　　两人起先还，气定神闲，打算比比看谁先爬上去。等到半天都没有人来，白玉郎也不知道跑到哪里，两人这才慌起来。

　　二人胡乱叫喊起来，环儿，环哥哥，三爷的喊了个遍，嗓子都哑了，也没人来。此时林子里却传来细细呜咽声。似乎是鬼怪在嗯叫，陈富捂住金镇的嘴。二人细细一听，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吓的二人汗毛直竖。死命捂住对方的嘴，相叫又不敢叫，声音都堵在嗓子里。

　　“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俩不饿呀，还叫。”

　　“嗯！？”“嗯！？”

　　二人抬头一看分明是贾环，二人犹如见到亲爹对着贾环一阵乱叫。

　　“环环，环环你可来了。救命之恩，我要以身相许，以身相许。”

　　“我想死你了，你怎么才来，环儿，环儿。这里有鬼，我都听见鬼哼哼了，吓死我。”

　　谄媚的嘴脸叫贾环一阵恶心，“都说了叫你们守在山下，还不听。什么以身相许，金镇你的汉话不好就好好学，别乱叫。什么鬼，那是个猎户，就在你们隔壁。”

　　金镇、陈富被绳子攥上来，看到贾环带着赵国基、金镇、还有刚才不见的白玉郎。

　　距离他们掉下去的洞不远还有个洞，不过这个坑就浅多了，里面还有刺。掉下去那个人正在血泊中哼哼，就是刚才的鬼声。

　　乌金笑道：“你们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两个洞，三个人并排掉下去，还好那个洞是废弃的猎坑，刺都腐朽了，要不然就没救了。”

　　那个人衣着打扮看着是个猎户，被乌金救上来，就看出，是伤者大腿了。乌金给他看看伤“还好，只是伤者大腿了，没有摔着别的骨头。只是要赶紧送回去，不然天寒地冻，他腿就要废了。”

　　说着问那猎户他是何人，那猎户艰难出声。

　　陈富想，这声音真是金声玉振呀。

　　猎户道：“我是外地猎户，因为不会打猎被人嘲笑，特在此地偷学怎么挖陷阱。我看这里合适就搭了一个猎坑，是知道刚打好，就有人冲我啊的一声。我一吓，脚下一滑，就掉这个坑里了。”

　　贾环、乌金、赵国基看着陈富、金镇二人。陈富、金镇心上一惊，眉毛一抬又慢慢放回去，仿佛说的不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