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系统］灯花落》玉挽卿

4、投宿

　　到了有人烟之处，鬼切习惯性地隐入阴影之中，留下齐悦和源赖忠二人在村口站了一会儿。不久，便看到有位老者手持火把拐杖走出，有些戒备地向外打量着。其身后还有不少手持棍棒等物的村民们。

　　“你们是何人？”老者约莫是这村落的村长，他缓缓上前几步，拐杖轻敲，怀疑的目光看定了齐悦：“方才来了一次，这回又要假扮成人类来此作乱么？”

　　“您误会了，我们是源氏……”源赖忠看了眼隐藏在阴影中不曾露面的鬼切，见他仍旧沉默着，只好上前一步，迎着那些稳稳对着自己的棍棒弓箭解释道。话未说完，便被那领头的老者打断。

　　老者指向齐悦怒声道：“你这女人穿着古怪，又半夜前来投宿，这种法子早就有人用过了！给我上，打死那个假扮女人的妖怪！”

　　“等等，我们不是，那位是……”源赖忠的声音淹没在村民们的喊杀声中。

　　源赖忠在前方抵挡一二却又不敢在此伤人，抵挡得左支右绌，眼看着愤怒的村民们将要打到齐悦身上，一直隐藏的鬼切忽然出现在齐悦身前，刀刃出鞘，砍断了那青年手中的木棍。紧接着，稳稳立于齐悦面前，面无表情持刀戒备。

　　“天照大神啊，是源氏的家仆！”领头的老者见状，连忙下跪行礼，其余村民们也如同见到神明一般，丢下武器纷纷下跪，用狂热而崇拜的目光看向鬼切。

　　齐悦站在鬼切身后偷眼打量，只觉得鬼切的样子仿佛有些不自在，好半天都没有憋出一句话，只好慢慢上前一步，挺胸抬头，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对那为首的老者道：“我们是源氏的阴阳师，在大江山除妖的时候不慎迷路，能不能在你的村子投宿一晚？”

　　齐悦回想着自己以前看的各种霸道总裁文，在心里悄咪咪地给自己的演技点了个赞。

　　“啊，尊敬的阴阳师大人，请原谅我的失礼！”确定了几人的阴阳师身份，老人的态度立刻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点头哈腰地向齐悦鞠躬：“看来您就是传说中的源氏巫女了，您若不嫌弃的话，请与您的下臣暂住在我的家中。还有，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巫女大人出手相助。”

　　“可以。”齐悦维持着高大上的姿态：“既然有投宿之恩，我不会计较你们先前的失礼。”

　　“多谢巫女大人！多谢巫女大人！”老者感激涕零地爬起来，一敲手中拐杖，对身后的村民们说道：“还不快去为几位大人准备住所？注意不要怠慢了贵客！”

　　齐悦高冷点头，大摇大摆地带着赖忠和鬼切走进村落之中。

　　许是因为这村落的位置靠近大江山之故，上到村长，下到村民们都对源氏家族有着近乎狂热的崇拜，村长还特意指派了自己的小孙女晴子随侍在侧。

　　晴子的年纪不过十五六，与她这具身体仿佛，正是爱说爱闹的时候，见到齐悦，忍不住便对她有些好奇。

　　“巫女大人，村长爷爷以前给我讲过，你们都拥有十分强大的灵力，一直在除去妖魔保护我们大江山附近的村落呢，不过灵力是什么样子的呀？”

　　齐悦冷汗直冒，她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所谓灵力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总之，就是很强大的东西就对了。

　　齐悦向晴子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右手平伸掌心向上。

　　接着，“嗤”的一声，她的手心出现了一团小火球。

　　齐悦晃了晃右手，小火球就乖乖飘到不远处被风吹灭的蜡烛上，将蜡烛重新点燃。

　　“好，好厉害！”晴子惊喜地看着那重新燃烧起来的蜡烛：“可是，我上次妖怪围村时看到源氏的阴阳师使用阴阳术，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这……”齐悦面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秒，紧接着，她重新挂上笑对晴子说道：“我们源氏的阴阳术博大精深，每位觉醒了灵力的阴阳师属性都有所不同，你所见到的应该是另外一些类别的阴阳术，不是我所觉醒的这一种。”

　　“原来是这样的么，”晴子面上全是憧憬之色：“如果有一天，我也拥有了灵力，可不可以去源氏为您效力呢……啊，巫女大人，请原谅我的冒昧……”

　　“当然可以。”齐悦继续维持姨母笑：“说起来，你们这村落这样靠近大江山地界，平时应该也没有那么太平吧？”

　　“是，是的……”少女怯生生地说道：“大人，您千万别怪村长爷爷呀，前些日子刚有一位容貌绝美的女子来请求投宿，然而，收留她的太郎哥哥却半夜看到这女子生了一双鬼爪，吓人得很呢。”

　　齐悦：“……”

　　绝对是茨木童子这家伙，跑不掉了。那个扮成绝世美女吓坏渡边纲的家伙。

　　不过，半夜里摸到人家姑娘的房间，这个她口中的太郎哥哥看来也不是完全没有槽点的嘛。

　　“那么，你的太郎哥哥现在如何了？”齐悦想至此，抚摸下颌，笑容温暖和善，用最柔和的声音问了晴子一句。

　　“他，他……”晴子擦了擦眼泪：“他死了，传说，就是被那只扮成女子的妖怪杀死了，死之前好像还经历了极大的惊吓，死不瞑目呢。”

　　齐悦从旁边案上拿了一块椿饼慢慢嚼着吃，想了想，她将剩下的饼子递给死守在门外未曾动地方的鬼切：“鬼切，你要不要也吃一点，你也有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吧？”

　　鬼切面无表情地从齐悦手中接过椿饼：“宫大人，这是您的命令吗？”

　　“呃，算是吧，不，不对，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齐悦抓了抓头，语无伦次地解释道，她被鬼切的目光看得多少有些不自在。

　　“如果这是您的命令，我就会吃下它。”鬼切看向那盘子椿饼。

　　“那，我……我命令你尝一个，然后说一下自己的感受。”齐悦只想叹息一句，跟鬼切这种存在说话真特么心累。

　　鬼切面无表情地从盘子里拿了一块椿饼吃下去，眼中仿佛有微光一闪。

　　“很，很好吃。”

　　人类的食物，倒也确实有可取之处。这椿饼中夹着饴糖，吃下时清甜的味道绽开在口中，又是从未体验过的美妙滋味。

　　“那鬼切，你喜欢吃吗？”齐悦微微偏头看向他。

　　也不知是否烛光映照之故，鬼切的脸有些红。片刻，他点了点头，十分诚恳地对她说了一句：“喜欢！”

　　齐悦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剩下的椿饼全都推过去：“喜欢就多吃点吧。”

　　“是，宫大人。”鬼切面无表情地将椿饼接过来，动作极为优雅地吃了起来。

　　“呀，这个哥哥长得好好看，巫女大人，他是您的武士吗？”晴子终于有了勇气仔细打量鬼切：“他……”

　　“算是吧，”齐悦心不在焉地看着鬼切，一边猜测着源赖光这家伙是怎么教的鬼切，一边想着让鬼切这样子一根筋下去好像也不是这么回事。

　　要知道，大江山地界距离平安京怎么说也要有几天的路程，这几天里总是对着这样一个摸不清头绪的家伙说话实在是太累了。

　　“他，嗯……很听您的话，”晴子怯怯地看向鬼切：“只是，巫女大人，您要什么时候安寢呢？”

　　“就现在吧，”齐悦在鬼切的目光注视下解决了盘子里最后一块椿饼：“我先去沐浴。”

　　“是。”晴子立刻答应下来，接着，惊悚地看着鬼切面无表情地走进和室里间，抱着刀子守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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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室内，齐悦脱下衣服，泡在温热的水里，忍不住舒适地轻叹一声。

　　终于能好好把自己清理一下了。

　　她擦洗着后背，却总觉得有一种奇异的违和感如影随形。

　　仿佛有一道视线一直凝于她身，不知何处而来，却偏偏存在感强烈，让她想要忽视都难。

　　齐悦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用手臂挡住重点部位。

　　“谁在那里？”

　　“宫大人。”鬼切忽然出现再内室之中，直直站在齐悦面前。

　　有那么几秒钟，齐悦的思维处于空白状态。

　　等到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吓得惊叫一声缩进浴桶里，顺便泼了鬼切一身的水。

　　“宫大人，您生气了？”鬼切有些意外的声音传来：“主人曾经交待过我，让我保护您的安全，所以我不能离开您太远，请见谅。”

　　齐悦：“……”

　　她从浴桶里露出半张脸，只见得鬼切的样子有些狼狈，沾了水的长发湿答答地贴在额头上，看向她的眼神却是极纯粹的。

　　“我问你，”齐悦颤着声音问鬼切道：“你家主人……有没有教过你不能随便进女人的浴室？”

　　鬼切偏头想了想，十分真诚地摇摇头。

　　“如果这是您的命令，我……”

　　“不是的，鬼切，”齐悦无奈，随手扯了件衣服披在身上：“以前源赖光都教过你什么？”

　　鬼切想了想，认真道：“，服从主人的一切命令，杀死见到的所有妖魔。”

　　“就这些？”齐悦眉头一蹙。

　　“是的，宫大人，”鬼切又努力回忆了一下：“对了，还有源氏的刀法。”

　　齐悦以头抢地。

　　这对话，完全没法进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