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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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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所以到了后晌午的时候,她又重新找到了搬砖的工作。
已经总爱开玩笑,把去工作说成是搬砖,没想到现在真的以搬砖为生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求仁得仁吧。
她做的是小工,就是提泥的那种。
工头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很长时候,才郁闷的问道:“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想到我这里来寻摸活干?”
落落大概把情况说了。
工头“哦”了一句,笑道:“你来这,就对了。她要是不来就算了,要是来了,我保准她讨不了好果子吃。”
落落挑了挑眉梢,探询的看着她。
工头偷偷摸摸的用手指了不远处正在推砖头的胖女人:“我没见过比她更能骂人的。到时候你只管看好戏就成了。”
落落表示挺期待的。
晚间,有人跑过来告诉落落有个漂亮的女人找她。
落落去见了她,是那个被她英雄救美了的女人。比起上午看到她的那套坦胸露乳的衣服,她现在穿得严实多了,一套很长的黑裙子,把她从头到尾都包上了,看起来禁欲又冷感。
看到落落的时候,她脸上挤出了一抹笑。
她手里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蛋糕,发现落落看过来的时候,她把手里的袋子往落落这边挪了挪,示意落落接过去。
落落抬头看她。
她有些局促的搓着双手道:“这是我做手工赚的钱,干净的。”
落落知道她大约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却也不知从何解释,沉默的从她的手里接过了蛋糕。
女人抿了抿唇,墙壁打下的阴影把她覆盖了起来,让她无端的看起来矮了半截:“我叫林轻。谢谢你那天救了我。”
“没事。”多管嫌事是不好的,但是落落还是没忍住,“他们不是好人,能脱身的话尽早脱身。”林轻冲她感激的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只有这样来钱又快又多。”
她邀请落落去她那里暂时住一段时间,说她家里就只有她跟弟弟两个人。
落落同意了,事实上,现在能睡在床上,没有蚊虫叮咬简直是最大的幸事。
她跟林轻坐在工地灰扑扑的路边,你一口我一口的把香腻甜香的蛋糕分吃了。
晚上的时候路灯很亮,下了公交车后,是落落先发现前面巷口的烟火的。星星点点的,如同即将燎原的火星,危险可怖。她和林轻是刚转过来的,那些人还没有发现。
落落出于本能的把林轻往回一推,下一秒,领头男人的目光就看过来了。
“又见面了。我的小美人。”
林轻迷惑的眼神陡然变得诧异,她捂着嘴才抑制住了自己即将逸出口的呻吟声。
落落深深的瞥了她一眼,她看出其中的意味。
短暂的停了一下后,轻手轻脚的往来路退去,她知道那边有个电话亭,她现在去报警,也许还可以救这个可爱的女孩一命。
落落不想让老毒往这边走过来,那样就会发现林轻,于是她主动往老毒那边走了两步。
“怎么样,我跟你们说的对吧,这个女的胆子大的好。”老毒的指间袅袅亭亭的烟雾升起
。
寂静的小巷子里,雨后的潮湿气与烟气混合在一起,烟雾中是那个女孩有些沉静的脸。
没有恐惧,也没有尖叫,沉静得如无风的湖水。
“你不跑吗?”老毒将烟扔在地上,重重的碾了一下。
“我跑不过你。”落落实打实的说。她运动细胞不太好,以前跑个400米都累得气喘吁吁,估计跑没几步就被抓回来了。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老毒的声音如同一条蛇一样,嘶嘶的在她耳边响起。
“不怕。”落落实打实的说。她虽然活得下来,但不喜欢这个世界,总是要做活,挺累的。反正她任务已经完成了,早点走也挺好的。系统只说不许自杀离开这个世界,没说不许他杀离开这个世界。
“不要捅死我,换个别的死法。”她郑重其事的补充道。上辈子被捅死的时候太疼了,感觉把五脏六腑全扯出来放到洗衣机里绞了。
“……”老毒的脸有一瞬间的凝滞,低咒一声,才道,“你放心,爷不会捅死你的发。爷会疼死你的。”
欢喜的人的触摸与拥抱会让你如坠仙云,浪漫与喜悦不可言说。
不喜欢的人的触摸会让你恶心头晕,如同看到软体动物的可怕的感觉。
几乎是下意识的,落落扇了他一个巴掌。
当然,没有落在他的脸上,到中间的时候那只手就被老毒拦了下来。
男人与女人天生的体力上的优劣势,甚至在她手臂被箍住的时候,她感觉整个手腕都没有知觉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喜欢扮演烈女,那么爷陪你。”
他们有备而来,小巷子里的男人们成群结队的看笑话,兴奋的颤抖声,狼一样侵犯的气息。
她被推在小巷的路上,草也被她的身体压弯,无助的折了自己的身体。
落落在心里不停的喊系统。
系统先生没有回应。
她使劲的咬了下自己的舌头,怀了死意,心里忐忑不安,这种死法在电视上她看过,实际操作是头一次。
舌头一痛,身上一轻。
没死成,趴在他身上的老毒像个铅球一样被抛了出去,漆黑的夜里也看不见落地点。
她有些惊恐,不知道会不会直线运动摔死。
“我看准了方向扔的,那边是河。”少年清润的声音里还带着些无辜。
“你挺体贴的哈。”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时候的少年像是一只做了好事的乖巧的小狗,等待着主人揉揉头,说声乖。所以她的手指蠢蠢欲动。
温和的灯光透过她的脸,有男人按压的手指印,狼狈不堪。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似乎想要摸一摸,却停在一尺开外的地方。
“疼吗?”他的眼神像是水一样,把她海绵一样的心泡得湿湿的。
本来不甚疼的伤口在得到关怀后也开始叫喧着疼痛。
“你每次都像神明一样踩着最后的节点来。一定要在期待的最高峰中才肯出场。”
她带了些微微的调侃。
但是他的眼睛却明显的黯淡下来,嘴唇动了动,本来想说些什么。
但是旁边那些混混们已经围了上来。他们是有备而来,好几十个兄弟跑过来的声音,让整个巷子里传来鼓点一样的铿锵的声音。
少年像是一个熟练的国家铅球运动选手,面目沉静的把一个一个的铅球准确的扔向教练划好的地方。
真吃瓜.落落在今晚看了一场很精彩的铅球比赛。
铅球挺多的,所以少年走过来的时候,微微的喘着气。
“你知不知道,你上次说最好不要再见你的时候,我很伤心。”落落直视着他那双清澈明净的眼眸说。
少年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说话,微微有些滞。“抱歉。”他有些手足无措。
“不过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她耸了耸肩,“你应该是只能在我快要死掉的时候才可以出来吧。就像是神明的规则之类的契约。”
他脸亮了亮:“差不多吧。”
“就好像是我们这边有朵花,彼岸花,花开不见叶,叶落不见花。不过我们要稍微好一些。像是偶乐相交的平行线。”
他发现她思维挺活跃的,明显,她的运动能力配不上她的思维能力。
“滴~呜~~滴~呜~~滴~呜~~”警笛声由远及近,渐渐清晰。
落落脸色一变,不好,警察来了,应该是林轻报了警。
她拉住少年骨节分明的手向着小巷深处跑去。
“怎么了?”少年的声音被迎面而来的风远远的吹开,吹淡。
“你傻啊。一会警察来了就会发现那些劫匪都不见了,会觉得你是妖精的。说不定还会把你拿去做研究。”
“他们抓不住我。”
落落发誓从这句话里她听出了中二的味道。但是……从他的嘴巴里说出后,她居然感觉到热血沸腾。
“那也还是要跑,我不想去警察局。”
思维跑的太快,身体跟不上了,用力撑着跑了三百来米,她就扶着墙气喘吁吁,感觉肺叶像纸片一样,被风快速的吹大后,炸了。
少年歪着头探究的看着她。
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继续往前跑。
可惜,跑了不到十米,就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少年那时已经起过了她一段距离,回头发现她倒在地下后,像一阵风一样的又刮了回来。
他紧张的脸都泛白了,声音也有些抖:“你……你怎么了?”
落落想要摇头告诉他没事,但是下一秒她就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