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笙》妖Ji

3、正儿八经的第二章

　　半梦半醒间，程涟笙听到一阵脚步声靠拢，以为是妈妈来叫她起床，下意识将锦被扯过头顶，将自己盖了个严实。

　　“主子，该起了。”

　　主子？？？

　　程涟笙一下坐了起来。

　　她的睡意还未完全清醒，意识尚且有些混沌。

　　满室淡淡的花香味沁入鼻息，程涟笙左右张望，映入眼帘的除隔着一层薄纱的古代宫女外，还有古色古香的室内陈设。

　　不是梦啊......

　　意识到自己真的穿越了，程涟笙双手捂住脸，绝望地摊倒在床榻，心中万马奔腾。

　　兰博见状快步上前，掀开纱帐关切道：“主子可是身子不适？”

　　“没有。”程涟笙自指缝中看她，僵硬地扭了扭脖子，闷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回主子，该用膳了。”

　　被兰博这么一提醒，程涟笙顿觉腹内空空。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坐到床榻边上，睁着眼继续醒瞌睡。

　　兰博静静地等在一边，目光微微低垂，没有离开，也没有催她的意思。

　　待稍稍缓过些神来，程涟笙捋了捋散乱的长发，望向兰博：“兰博，麻烦你帮我找根皮筋来。”

　　兰博怔了一下，也不知听懂了没，转身退出了内室。不久，她拿来一根足有一米多长的银色丝带。

　　程涟笙：“......”

　　古代好像是没有皮筋的。

　　程涟笙有些无措，却什么话都没说，伸手接过发带，尝试给自己扎个高难度的马尾。

　　只是吧，这东西不仅长，还滑得很。她手臂都抬酸了，瞌睡也完全醒了，马尾还是没有扎起来。

　　幸而，还未等她想出该如何是好，兰博便上前一步道：“还是奴来吧。”

　　程涟笙忙将发带递给兰博。

　　只一小会，她的长发就成功地束在了脑后。

　　待梳洗完毕，程涟笙将要出内室之时，基尼捧着衣袍入室来了。

　　她走到程涟笙面前跪下，双手捧着装了宫袍的托盘，高举过头顶，恭敬道：“这是王后殿下为主子备的新衣。”

　　程涟笙看着那盘衣服眸光一亮，顿时来了兴致：“来来来，我试试。”

　　兰博立即上前服侍她穿衣。

　　程涟笙穿好新衣，环顾左右，见屏风后有一面铜镜，便满怀期待地往铜镜前一站，一眼就被自己白花花的香肩和锁骨吸引。

　　这个年代的服饰，在暴露程度上，是绝不亚于现代的。

　　只是，马上就要过冬了，这样穿不会着凉吗？

　　她在原地转了一圈，淡绿色的繁花宫袍，覆着一层薄薄的金纱，即使她并不喜欢绿色，也觉自己此刻美极了。

　　然美虽美矣，又好像哪里没对似的。

　　程涟笙低头看向裙摆，视线落到未着袜的脚丫子，她找到了问题所在。

　　苏琪的裙摆是拖地的，兰博的裙摆也是拖地的，可她的脚丫子却露在外面。程涟笙不由地皱眉，问站在铜镜旁的兰博道：“这衣服怎么那么短？”

　　兰博正看得挪不开眼，忽然被她这么一问，后知后觉地扫了眼她的裙摆，一愣，道：“是有些短，许是主子与殿下分别太久，殿下估摸不好主子的个头。”

　　程涟笙很快又问：“是不是还准备了男装？”

　　兰博略一点头，回道：“是。”

　　程涟笙闻言便笑了起来。

　　苏琪预料不到这次穿越过来的是男是女，可不是男女装都得备着嘛。

　　估计，还是分了大小号的。

　　程涟笙花了足足三日才熟悉自己的居住环境。

　　即便日日在殿中行走，她仍有一股子恍惚之感。

　　云轩阁地处宁宫最深处，位置偏僻不显眼，平日里也甚少有人走动。也许是为了把她们藏得更好，云轩阁的四周都环绕着厚厚的竹林，微风吹过时，能听到竹叶摆动的沙沙声，倒是颇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

　　说是对云轩阁的新鲜感未减，几日下来，程涟笙甚至未踏出过阁门，即使她眼下身处古代，一切都很有吸引力。说到底，是因衣服不合身。

　　她的形象包袱极重，她在等司衣司做合身的衣服给她。

　　“许久没有吃到如此可口的饭菜了。”

　　这日，苏琪受程涟笙的邀请入云轩阁试菜。宁王知后世人吃不惯宫里的膳食，专门指派了两名厨娘来照顾程涟笙的饮食。

　　“好吃也不见得你愿意天天陪我吃。”程涟笙嘴里嚼着菜，口齿不清地道。

　　程涟笙不喜欢这里，她想穿越回去。这几天时常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面对未知的种种，席卷而来的孤寂都快将她吞噬了。

　　她巴不得天天粘着苏琪，可她也知道王后是个大忙人，要侍奉宁王的同时还要管理后宫，难免力不从心。

　　苏琪听她抱怨，极是和善地笑了笑：“我若无事，定会来陪你用膳。”

　　苏琪虽只比程涟笙年长了几岁，但受这个时代的环境影响，这十年来她变得和古人一样沉闷无趣。程涟笙爽朗又爱撒娇的性子总能戳到她心底的柔软面，这让苏琪在二人相处的过程中，时常产生一种已为人母的错觉。

　　宁王偶尔会在夜深人静时入到云轩阁来，等着程涟笙与他分享背包中的奇珍异宝。

　　所谓分享，便是将背包里的现代产物一一拿出来讲解介绍。

　　一段日子相处下来，程涟笙对宁王的印象很不错。温文尔雅，智商在线，最重要的一点，是颜值够高。与她想象中臃肿粗糙的古人形象截然不同。

　　又是一日夜晚，宁王入阁后，伸手取过置于矮几上的物件，问道：“程姑娘，这是甚？”

　　程涟笙正与苏琪说着话，闻声瞥了一眼他手中的物件，微微一笑：“陛下，这是女人用的。”

　　宁王闻言便面不改色地放下了手中的姨妈巾。

　　看，这就是帝王，哪怕拿着姨妈巾都不会有一丝尴尬。

　　果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这……”

　　宁王又拿起一物，话还未问出口，就被程涟笙一把抢了去。

　　这是她最喜欢的软糖，只剩一包了。

　　宁王一脸错愕，王后目光灼灼，僵持了一阵，程涟笙终是心不甘情不愿地递给了王后。

　　王后一点也不与她客气，接过软糖，撕开包装袋，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笑容：“陛下定要尝尝，妾好些年不曾吃过了，托笙儿的福，今日还能再尝儿时美味。”

　　宁王捻起一块软糖细细端详了一番，方才塞入了口中。

　　程涟笙喜酸甜，买的糖都是裹了酸粉的，宁王没料到这一遭，自是被酸得好一顿龇牙咧嘴。

　　三人穿着古装，在灯火辉煌的正殿中嚼着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软糖，画面极是违和。

　　连日来的试菜让程涟笙长了不少肥膘，送走了帝后两口子，她将宫人都遣了出去，自己则脱得光光的，就着地上的兽皮地毯练起了瑜伽。

　　她想要静心，心却是一刻都静不下来。

　　她想家，想家人，也不知一家子是不是找她找疯了，还是以为她死了。

　　没心没肺地练了一会，待沐完浴，程涟笙便在床榻上躺下了。

　　“我要睡了，你们也去睡吧，睡到自然醒，明天不要叫我用早膳。”程涟笙侧躺在床榻上，支着脑袋吩咐兰博。

　　兰博盈盈一福，应道：“是。”

　　朝夕相处了几日，兰博基尼已十分熟悉自家主子的心性，与她的现代化设备。

　　主子时常拿在手中的白色板子称为手机，会飘出动人的音律，显出五彩斑斓的画面，是从西洋带来的宝物。

　　主子嘴里时常蹦出些闻所未闻的词句，她们不敢追问，只可意会。王后殿下指派她们过来伺候时，简洁明了地吩咐过要少问多做。

　　主子给云轩阁的下人都赐了名，跑腿的宦官叫宾利，两名厨娘分别是迈巴赫与法拉利，几名二等宫女唤作布加迪、帕加尼、迈凯轮……

　　她们对主子的喜爱与日俱增，因她并不像寻常贵人那般难伺候。殿下说这位主子乃是贵中之贵，需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伺候，兰博基尼不敢有分毫怠慢，自是将她当成帝王来照料。

　　初见主子那日，兰博基尼便在心中感叹，世间怎会有如此姿容出众之人。

　　最勾人的当属那副媚到入骨的身子，可偏偏主子的容貌带了几分俊俏，两相结合竟融成了勾魂摄魄的锐器，叫人不敢直视。虽说宫中的公主嫔妃皆是一等一的美人，但气质如此独特又好相处的却着实少见。

　　宫里的消息总是传得很快，各宫各院都不缺耳目，即便程涟笙呆在云轩阁中寸步不移，这位西洋公主也早已赫赫有名。

　　穿越者在宁国的身份是来自大洋彼岸的西洋人，这是乌先生下的定义。

　　这位老哥可谓是饱读诗书。

　　对程涟笙来说，这是一个极其合理的身份，既不必担心年代跨度久远而产生的文化差异，也不会因为穿着奇装异服被围观。虽然她只带了那一套衣服，但并不代表她不会创新。

　　宁王已在朝堂上宣告王后胞妹抵达宁国，还明确表示这位西洋公主见谁都无须行礼。可见穿越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不只是说说而已。

　　为了使程涟笙更快融入环境，宁王特意让王后准备了初八的家宴。至于为什么要定在一个月后的初八，自然是要给这位穿越者一点学习与适应的时间。

　　程涟笙近日还处在深度的水土不服中。

　　因水土不服，她很感激苏琪发明了马桶。各宫各院都有一座非常壮观的瓷制马桶，只是没有马桶盖，也没有冲水装置。大概，是王后不懂这个原理。

　　凭良心讲，除了解完手需要自行冲水，这个马桶的质量绝对比现代的好。宁王为了通这些个马桶，甚至还把地掘了放置下水管道。

　　苏琪说宁王用的马桶是纯金的，通体手工雕花，熠熠生辉。

　　程涟笙一点观赏的兴致都没有，光是想想，她都觉得辣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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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二改。
适应环境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