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不好采［重生］》梧桐簌簌

33、为他历劫

　　“徐末，他不是该回到你身边了？”言烬问道，徐末是胥离偷藏的小鬼，维持不住人形之后也该先回胥离的地界了。

　　“没有，我回归仙位之后，他就不见了，我以前和他一起生活过的离阙岛也没有踪影。”胥离说着就很着急。“我也去鬼界找过，他也没被抓回去。”

　　“他是不是转世了？”落雁想到可能发生的事。

　　“就算转世了，我也能寻到的，可是他整个好像就像消失了一样。”胥离叹着气说。

　　“消失了？他不会魂飞魄散了吧？我记得那次他被迫出了人身的时候魂魄受损挺严重的。”言烬突然想起那次徐末脚都散了些许。

　　“这…”胥离说着更加紧张，那只小鬼答应过要永远跟在他身边的，他为了他历劫，那家伙若是消失了，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落雁看胥离神色紧张，果断否定“不会，那次我帮他修补好了，并且为他遮了些鬼气，他不用再大量自损魂魄。”胥离神色才缓和了些。

　　“那他可能就是怕你怪他故意躲着你吧。”言烬毫不在意的说着，转身就走。“你怎么不去找那只兔子神帮你，本来就是他干的蠢事。”

　　“兔儿神被月神关在了月乾仙宫，我见不到他，思及只有落雁仙君你和魔君殿下知道，才想着要麻烦你一遭。”胥离担忧地对落雁说道。

　　“哈哈哈……那只兔子又干什么蠢事了，又被柳青和关了。”言烬大笑，落雁冷冷地盯着他，他才捂着嘴闭了嘴。

　　“胥离仙君，我……”落雁犹豫地不知怎样回答。

　　“拜托你了，落雁仙君，除了你和魔君殿下，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脉脉身份特殊，我不敢找其他人。”胥离说着行了个大礼请求落雁。

　　“你给我们什么好处，让我们帮你？”言烬笑着问胥离，“你私藏鬼界冤鬼，被发现了可是要担罪责的，我们什么都不缺，没必要淌这麻烦事。”

　　胥离听出了言烬话里的意思，可是想着徐末，胥离只好狠下心来“我送一半仙元给落雁仙君。”

　　“不…”

　　“一言为定，阿落，我们走吧。”言烬直接答应，拉起落雁就要走。

　　“不用，胥离仙君，我会帮你的。”落雁被言烬拖着走，气得半死，心道言烬也太贪心了，一半仙元，那可就是胥离仙君一半的修为了。

　　“胥离仙君，希望你说到做到，你只要按你说的做到的，徐末就是化为灰烬了我也把灰给你找回来。”言烬声音大过落雁对胥离说，胥离坚定的点头道‘好’。

　　言烬阻止落雁继续说什么，落雁不想与他争辩，反正他又不会要，于是背身甩袖走了，三人才一起离开了无水之域。

　　三人又去了人界，人界已经过了几十载，早就换了一代人，姜皇玄珏遣散后宫，儿子均封侯远离京都守卫疆城，孤独至老，将皇位传给了兄长之子玄明。

　　“人界皇帝为何不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后人？”三人查了早几十年的卷宗之后从皇宫出来，落雁知道后来几十年的变化，不解的问。

　　“应是不想让他的后人承受跟他一样的无奈吧，毕竟宫门深似海，皇宫不一定是好的归宿。”胥离说着，据他所知，玄珏的子女们好像都并无意留在京都，玄珏才那样做的。

　　落雁回头又看了一眼那森严冷漠的皇宫，言烬也随着落雁的目光看了看，然后一直盯着落雁的神色。

　　人界对徐末的记录正是徐末死的那年，跟胥离记得的没有差别，后续再没出现过，他肯定是没有再留在人界的。

　　人界找寻无果，三人只好又去了鬼界。徐末是冤鬼，本该永远守在无往岸的，但是他当初趁动乱跑了出去，已经犯了罪责，所以他们是不好直接明明白白的问出来的，不过还好有言烬。

　　言烬身份在那里，并且与鬼界命君有交情，很轻易地就拿到了关于各个鬼的处理方法和去向的簿子。

　　可无论是转世去了人界，还是升仙去了仙界，亦或是罪大恶极神销魂灭了都没有徐末的踪迹，徐末就像是消失在了世间一样。

　　“他到底去哪里了？”胥离有些颓然地望着远方，眼神中都是怅然。

　　落雁看着胥离的背影，不解地问“胥离仙君，你现在对徐末是如凡尘之时一样还是只是因为习惯了他的陪伴？”

　　“我心悦他，从来都是一样的。”胥离回头落雁，真挚地说着“否则，我也不会去人界历劫。”

　　“你厉的是情劫吧！”在感情这方面的感知，言烬比落雁明确得多，他一开始就看出了胥离对徐末的感情。

　　“是。”胥离语气淡然，心中却起了波澜，暗暗内疚。

　　“你情劫已过，体会了七情六欲，也算是完整的升仙了，或许他是觉得配不上你，故意避着你。”言烬说道。

　　“不会的，他那么单纯，也不记得那日之事，不知我对他的心意，不应该避着我的。”胥离连忙说道，他那日之后是把徐末的记忆封印了的，他一定不知道的。

　　落雁听胥离的话明显隐瞒了什么，于是望向他认真问道“胥离仙君，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对啊，你让我们帮忙，又不告诉我们前因后果，我们怎么知道从何下手。”言烬补充落雁的话。

　　胥离沉默良久，才讲起了他与徐末的认识与相处经过。

　　胥离和徐末已经认识并相处了几百年了，与徐末的相处只是一个偶然。

　　那年胥离刚升仙不久，想要回人界故居瞧瞧，经过鬼界之时，心生好奇想要进去看看，却在鬼界之外遇到了从鬼界动乱中跑出来的徐末。

　　徐末正被其他鬼欺负，畏缩着不敢反抗，只能尽量地把自己缩起来。胥离经过之时，徐末抬头看着他，眼神中满是羡慕和仰望，又带了些期待，含着泪又亮闪闪的，含情脉脉一般。

　　一时心软的胥离便多管了件闲事，救下了徐末，把他放在了安全些的地界就要走，徐末却拉着他的袖子，委屈巴巴地望着他。

　　“仙，仙君。”徐末声音很脆，想是死的时候年龄不大，恐怕只有十七八岁，“谢谢仙君。”

　　“不必。”胥离看徐末怯生生的不免心生怜爱“你不必这么害怕，我知你逃出鬼界定是有苦衷，不会送你回去，只会过而忘之。”

　　“仙君…仙君不怕我包藏祸心。”徐末怕胥离不悦他总拉着他的衣袖，收回了手，还把胥离袖口的褶皱抹平。

　　“呵…你个小不点能包藏什么祸心，你比他们早亡多年，怎么可能打不过他们，却不还手，你这么胆小，你能害谁？”胥离轻笑，被徐末认真的口吻可爱到了。

　　“我，我，仙君取笑了。”徐末低着头小声道。

　　“行了，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凡尘事了了还是回鬼界去转世吧。”胥离叮嘱道就转身离去。

　　胥离回了他之前修行过的道观，正准备离开时，却觉得身后好像有人跟着。于是警戒地挥手打去。

　　“啊—仙君饶命。”徐末被打出很远，蜷缩着喊道，胥离连忙收了手，刚刚若不是他反应快，徐末怕是连鬼都做不成了。

　　“你这小鬼，跟着我做什么？”胥离要扶起徐末，徐末却吓到了，连连后缩。

　　“我，我无处可去，只好跟着仙君。”徐末慢慢伸出手，让胥离扶起他。“我没有坏心思，我，我，我不是故意让仙君生气地。”徐末内疚地说道。

　　胥离查看他的伤势“我没生气。只是你这样偷摸跟着我，我不知，无意杀了你，你岂不太冤。”

　　“无妨，我这条命是仙君救下的，若是仙君杀了我，我也不会有怨言的。”徐末浅笑着说道，惨白的脸上有些可爱的神色。

　　“傻小鬼。”胥离不由地也笑了，摸摸徐末的头“疼不疼？”徐末摇头“你既无处可去，为何又要逃出鬼界？”

　　“我在无往岸边待太久了，他们也不让我转世，我想，想出来看看。”徐末真诚地说着。

　　胥离听徐末说到无往岸，也大概明白了他的死因，不再说其他怕引起徐末不好的回忆“你叫什么名字？”

　　徐末眼睛扑闪地望着胥离摇头“我死太久了，不记得了。仙君给我取一个吧。”

　　“脉脉，如何？”胥离问。

　　“谢谢仙君赐名，脉脉很喜欢。”徐末猛点头，表示自己真的很喜欢，从来没有人对他这般友善过了，他被欺负了太多年，太期待这样的感觉了。

　　胥离看徐末笑得很开心，又跟着勾起了嘴角，挥手间，徐末的面容便变得和常人一样了，只是脖子间的勒痕去不了，胥离微微皱眉。

　　“谢谢仙君。”徐末却更高兴地感谢胥离，笑着就咳嗽了起来。

　　“很疼吧，你先跟我回离阙岛疗伤，你可愿意？”胥离扶着徐末，看他的伤势，责怪自己下手太重了。

　　“嗯。”徐末连连点头，主动牵住胥离的手，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