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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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皇后与贵妃进来，原在寝殿的众人不敢怠慢，连忙跪倒在地迎接。
“哟,臣妾这两天身子不爽快，都没能去给皇后请安，许久不见，倒是怪想念姐姐的。”贵妃仿佛是没看见地上跪着一圈人，倒是先和皇后寒暄起来。
皇后听她这么一说，淡淡一笑，贵妃自得宠于帝前，便三天两头称病不去碧梧殿请安，她都已习以为常了。但也不得不接贵妃的话“贵妃可要当心身子。妹妹平素侍奉皇上最是得力的，但今年宫里进了不少新人，总有那么一两个好为贵妃分劳的，等贵妃闲了便来碧梧殿陪我饮茶听曲。”
贵妃平素最恨的就是别人分她宠爱，听到皇后这么一说，颇有些牙咬切齿“新来的到底年轻不懂事，难为会惹到皇上不开心。皇上还是最喜欢我侍奉在侧，我便是再累也不好推脱这差事的。”贵妃顾卿卿虽已年过三十，但还是有一股子小儿女的娇态，嗔怒嗔喜之间并不让人讨厌。
“好了，瑶嫔还跪在地上呢。都起来吧。”皇后上前亲自扶了瑶嫔起来。
“哟，你看我，年纪大了，忘性大。净顾着和皇后叙旧，倒忘了瑶嫔。”贵妃摸了摸发髻边簪着的双鸾和鸣点翠步摇，懒洋洋的说道。
瑶嫔赶忙说道“嫔妾卑微，不敢有劳皇后，贵妃。”
各自的贴身宫女将三人搀扶着坐下。
而阿圆和蓝掌药因为此时不好退下，便和扶风阁的宫人一起退至瑶嫔的身后。阿圆悄悄望了一眼蓝掌药，却发现她微垂着头，双手紧握，明显是在竭力忍受。
阿圆明白，蓝掌药如此，只怕是因为见到了皇后。当日重华宫偏殿的谈话，镇南王妃蓝妙之死，那顺福虽没仔细明说，但阿圆也知道那场大火恐怕和定国公薛氏一族脱不了干系。
而皇后作为定国公长女，镇南王侧妃之姐，到底在当年那场旧事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阿圆也不好说。
不过皇后长得也真是美，阿圆只悄悄的抬起头瞄过一眼，便被震慑到了。这长相气度大概就是书上写的那样“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 ；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若瑶嫔是夏日白荷清丽脱俗，贵妃是怒放海棠花开似锦娇美动人，那皇后便是花中之王，绝世牡丹，雍容华贵。
“听说瑶嫔有孕，我便来看看，如今你这肚子可是揣了宝贝疙瘩”贵妃开门见山“哦，对了，近日里内务司送来了些极品毛尖到我凤藻宫，便带了些给妹妹品茗。秋露，给瑶嫔上茶。”
贵妃身边的人实在训练有素，不过一息，一盏热腾腾的茶水已经摆在瑶嫔的案前。看得出白如霜实在有些紧张，“贵妃娘娘实在客气，嫔妾愧不敢受。只是今日嫔妾睡得有些不好，太医叮嘱了要少饮茶。”
“哎，少饮也不是让你一口都别喝。再说了太医院那帮老家伙惯得是听风就是雨，病都往大的说。”贵妃把玩着手上的赤金嵌翡翠滴珠护甲，瞟了一眼白如霜“我巴巴的送来极品毛尖，瑶嫔要是一口都不喝，这是看不上我凤藻宫的东西呢，还是疑心我要在这茶里下毒害你呀”
说完，贵妃便自己捂着嘴笑了“你说是不是呀，皇后。”
瑶嫔听了贵妃这话，知道推辞不过，只得拿起茶盏，却又迟迟不敢揭盖喝茶。额头上已然出了许多虚汗，拿着茶盏的手也在微微发抖，一双眼睛直直的向皇后瞟去。
皇后见瑶嫔如此，不禁在心中骂道：真是蠢货，扶不起的阿斗。
“贵妃对你如此厚待，你要是不喝，恐怕不妥。喝上一口想来也无妨。”
听了皇后的话，瑶嫔才战战兢兢的端起茶盏，翠绿的嫩叶还在沸水中浮浮沉沉，而此时瑶嫔喝的好像不是极品毛尖而是毒药一般，只轻轻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见瑶嫔喝了茶，贵妃低哼了一声才算作罢。
而皇后今日来也是给瑶嫔送东西的“皇上子嗣不丰，成年的皇子便只有贵妃的大皇子和本宫的太子。本宫是盼望着你生出个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小皇子的。特地送来了一尊皇寺里供奉过的送子观音金像，你好好供奉许愿，向来菩萨会让你如愿的。”
瑶嫔是皇后进献给永平帝的江南美人，只身被送来燕京，身世漂泊只有牢牢依附碧梧殿才可以在后宫生存下去。一开始白如霜也确实老老实实的听从皇后安排，次次侍寝之后便服下避免有孕的药物。但自从上次番木鳖之毒，她又凭霓裳羽衣舞复宠后，心态就有些变化了。
她是想明白了，便是再听皇后的话，也不过是被皇后牵着绳子的狗。你有宠的时候还可以逗一逗，失宠了便要被丢在一边永无天日了。
在后宫的立足之本，只有子嗣。只有生下皇子，自己才能真的可以做自己的主。因为她失宠一段时间，皇后派来监视她服药的嬷嬷放松了警惕，再度获宠后便停了那汤药，果然即刻有孕。
原本她以为皇后要生气，还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替自己辩解细说。可现在看皇后脸色，和颜悦色并无半点异常，还送她如此珍贵的观音像。可见皇后是想明白了，自己有孕并不会阻碍到皇后什么，反而以后可能是个助力。
想到这里，瑶嫔心里一松，只当皇后已经原谅自己偷偷怀孕之事了“谢皇后主子赏”
皇后与贵妃不过坐了片刻，便相继离开了。
阿秋扶着薛皇后出去，她是打小的贴身婢女，又陪嫁进了宫，与皇后感情深厚。她细细看着皇后的脸，才开口说道：“这瑶嫔如此不知好歹，小姐又何必抬举她，给她脸面。”
“如今她这肚子可是金贵，满宫都盯着呢”皇后闲闲一笑“有本事怀上是她运气，能不能生的下来，就看她福气了。”
两人主子走了以后，蓝掌药和阿圆便也告辞了。蓝掌药走的很快，阿圆跟在后面差点都跟不上了，她的脸色沉沉，也不知内心在盘算着什么。
又过了小半个月，阿圆辞别了蓝姑姑，三个月的时间已经到了，她要离开司药了。
蓝掌药摸了摸阿圆粉嫩的小脸：“你是个聪明乖觉的孩子，平时侍奉我也周道，你这一走我这身边空落落的，就要冷清了。”
阿圆一想到要和姑姑分离，也十分伤感。这三个月来与蓝掌药同吃同住，姑姑对她也十分亲厚，又教她医术“姑姑不要太伤心，奴婢有空便会来看姑姑的。等一年后的女史选拔，说不准阿圆便进了尚食局了，以后长长久久的跟在姑姑身边了。到时候姑姑可不要嫌弃阿圆呀”
听她这么一说，蓝掌药噗嗤一笑，“就你这张巧嘴会说。”想了一想，她领着阿圆坐到她的身边“阿圆，有一件事，姑姑问你，不知你是不是愿意。”
“姑姑只管说，阿圆没什么不愿意的”
“姑姑想认你做个干女儿，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蓝掌药用手抚弄着阿圆头上的小发啾，她见阿圆伶俐可爱，实在是喜欢。
十四年前，她原本是要成亲的，就听闻妹妹生下孩子惨死的消息。未婚夫见她执意要去燕京便退了婚，她只身进宫，孤零零的就这么过了一年又一年。而阿圆的到来，仿佛是久旱逢甘霖，看见她，蓝覃不由得想要是当初自己结婚生子了，估计也能得个如此漂亮伶俐的孩子吧。
而且这宫里小宫女认经年的姑姑做干娘，那是旧例。那个掌权姑姑手下，没有四个五个干女儿的。所以蓝姑姑便动了这个念头。
“阿圆自然是愿意的。”沈圆听了十分的激动，她小小年纪得入宫闱，没有依靠。遇到的姑姑要么就是严厉非常，要不就是对她们小宫女任意欺凌。蓝掌药对她也确实是好“阿圆在这里见过干娘了。”
“哎，好孩子”之后便送给了阿圆一对赤金丁香耳钉做礼物。
下午阿圆便收拾好包袱跟着宝娟姑姑离开了这里。走的时候，阿圆一步三回头，这些日子待惯了，实在是有些舍不得司药所，舍不得干娘。
时光如逝，大雪纷纷扬扬的从天空中飘落，在地上铺了浅浅的一层。
阿圆身上的上衫也换作了厚夹袄。她哈了一口气，停下了剪窗花的动作搓了搓手，望向窗外星星点点的雪花坠落。不知不觉中，竟已经在宫中度过了一年多的时光了。
她已经抽条了，就算穿着素净臃肿的棉夹袄，也能看得出小姑娘的聘婷袅娜。脸上没有任何粉饰但肌如白雪，眉如翠羽。头上不过扎了条红色头绳，耳朵上佩着干娘送的赤金丁香耳钉，除此之外再无任何首饰了。
“阿圆，阿圆，有人找”推开门的正是茉莉，她也大了许多，但红扑扑的苹果脸依旧没变。
还没等阿圆反应过来，她便一个快步过来“别剪啦，快去吧，可不能让人家久等。”
沈圆见茉莉如此性急，不禁好笑。便下了炕，穿上鞋，提上裙，推开门。便看见白茫茫的的天地间，只余一个蓝色身影，身姿如松，□□笔直，见有响动，他便回转过头来……….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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