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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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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和尚之前一直把头压的极低,看不清楚模样,此刻突然从袖中伸出一把刀,云玮虽未学过武功,好在脑子机灵活泛,见状立即向一侧避去,但还是被那尖利的匕首从胸膛划出一道伤来。
场面登时大乱!礼乐骤停!
“有人行刺皇上!”
“护驾!快护驾!”
云玦本从地上跪着,见状无暇顾及礼仪,立刻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手腕一动,碎石以雷霆之势飞出,砰地一声砸在那和尚的手腕上,和尚吃痛,手中匕首即刻脱出,落在了地上。
那和尚知道大势已去,一招失败,则已必死无疑,还未等士兵围住,已率先自尽。
云玮惊魂未定,他一手捂着还在流血的伤口,一脚狠狠地踹向地上的尸体,气得吼道:“给我查!谁敢在祭天大典行刺朕!太和庙里的所有人全给我关起来!严刑拷打!”
云玦上前扶住云玮,着急道:“你先别动,先止住血!来太医!”
云玮看向自己胳膊上的另一双手,神情一松。
“不对!”云玦突然惊呼,“这刀上有毒!”
……
很快,云玮陷入了昏迷之中。
云玦紧急将云玮送回宫中,为防此事泄露,民心扰乱,他命所有军队百官仍按原定计划行祭天之礼,此事谁若泄露半句,立斩无赦。
云玦说话极其有威慑力,他手中握有整个皎国的兵符,所有军队为他是从,百官更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只好依言行事。
而他则暂代云玮行朝堂之事。
龙榻上,云玮双目紧闭,面色惨白,额头上虚汗涔涔,似是极其痛苦。
几名太医小心翼翼地为云玮查探伤势,见伤口虽不深,却肉血青紫,毒已入渗入髓中,如今只能暂时压制,却无解决之法。
云玦在房中来回踱步,他已一天一夜未眠,此刻无暇困顿,整颗心都吊了起来。若云玮此番有什么事,他难辞其咎!
太医院之首张太医在他面前跪下,言辞恳切:“王爷!恕臣无能,此毒难解啊。”
云玦急忙扶起太医:“此话何讲?起来回话。”
“是。”张太医愁容满面,唉声叹气,“此毒非寻常之毒,其毒性猛烈,绝非我皎国所有。如今臣只能暂时压制住其毒,若半月未能解,恐怕……就无力回天了。”
云玦一时怔住,而后急道:“那又如何解?”
“老臣不知……”
“你!”云玦一挥袖,背过身去,他终于知道平日云玮为何老爱发火了,面对这些混沌温吞的老臣,就连他都几乎压制不住心头的烦躁,“罢了。”
“王爷!”门口突然响起声音,一名将士风尘仆仆赶来,前来回话。
云玦摆摆手,将房中人全都遣退,只留他与将士在房中,他微眯眼,语气冷冽:“可查到了?”
“是!”将士回道,“按王爷吩咐,太和庙中所有人已被关押至大牢,入清住持称此人两月前刚来太和山出家,平日表现极好,性子也慢,此次呈递玉旨是他主动请提,庙中各位长老见他本分,也就应了,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当时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人,如今已被控制住。”
“又是方与国搞的鬼么?”
先是之前小院中他被行刺,如今直接了然到行刺君主。他才刚一从边关回京,方与国便按捺不住了。
看来,很快又要起战争了。
他想了想,又问:“那被控制的人,手中可有解药?”
“这……”将士半吞半吐道,“那人身上没有,但他说,若想解毒,要您亲自前去同他说话。”
……
牢狱中常年无光,阴暗潮湿,蛇与鼠时常出现在各个角落里,一间又一间狭小的牢笼紧挨在一起,地上只简单地铺了些杂草,墙上挂着各式各样叫不出名字的刑具,狱卒只点了一盏昏黄的小灯,正就着小酒配些菜吃,突然,牢门被猝不及防地打开,他烦躁地吼了一声:“谁他.妈大半夜了不睡觉?”
“大胆!见王爷来此还不下跪!”门口传来一声怒喝。
狱卒一惊,忙连滚带爬地跪在地上,收了方才趾高气昂的模样,颤声道:“王爷恕罪!”
“起来吧。”与方才的怒喝不同,这声音极其温润,不喜不怒,却更让人害怕。狱卒哆哆嗦嗦爬起来,大着胆子瞅了说话的人一眼,却见来人一身白衣,眉目俊朗,恍若谪仙。
蔚亲王的大名他自然是听说过,虽是小小的狱卒,但这天下人没有哪个不敬仰蔚亲王的。只是这牢狱向来只进犯人,今日是吹了什么风,把这神仙一般的人吹来了呢?
云玦走近他,淡淡道:“今日午后才来的和尚在哪?带我过去。”
“是。”狱卒忙不迭应了,走在前面开路。
绕过两道弯廊,他在一方牢笼前停下,开了锁,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云玦的身后。
笼中关着一人,看年龄不过十八九岁,他的手脚皆挂着镣铐,身上已用了刑罚,四处血糊糊的,脸上也多了几道鞭伤,还未结痂,听到声音响动,那人强撑着睁开眼睛,一见来人,嘴角扬起一个讥诮的笑容:“你果然来了。蔚亲王,哦不,云大将军,好久不见啊。”
云玦细眯眼睛:“是你。”
此人他是认识的。
此人名为杨辰,五年前,云玦初到边疆,与方与国的第一场战役便是同他兄长杨瑞所战,他的兄长长他五岁,骁勇善战,乃是方与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可惜天不逢时,恰巧让他碰到了云玦,战场之上,云玦立于高墙,拉弓满弦,八百米之外一箭将他从骏马上击落,首战告捷,云玦自此名声大噪。
可那一幕,恰被当时随行的杨辰看到。
“怎么,你的好皇帝弟弟还好吗?哈哈,当初你杀我兄长一条命,如今我拿你弟弟一条命来还,不过分吧?”
云玦面色如霜,冷冽道:“你纵然要报仇,也该向我报,我弟弟何罪之有?”
“是吗?”杨辰轻笑,“他是皇帝,杀他可比杀你值多了。不是听闻你二人从小一同长大,感情很好吗?我倒也要让你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云玦冷哼一声,颇好笑地看着他:“我赌你不敢。你方与国边陲之地,与我皎国打仗如同以卵击石,如今我皎国国力强盛,若是真想,踏平你们方与国也不是不可能。若此次皇上出事,我必然让你们方与国吃不了兜着走。恐怕,你此次前来,是另有图谋吧?”
杨辰心中一慌,未料到心中所想如此轻易就被人看出。云玦所言不错,他既是方与国的人,自是听命于自己的君主而来,而方与自五年前与皎国一战后元气大伤,这些年一直在寻求契机反打皎国,却一直未有合适机会。
直至半年前,皇帝一纸诰命将云玦从边关召回,边关防守松懈下来,才给了方与国可趁之机,派能人渗透皎国之内,如今正是要寻求此机会,目的在扩大城池。
毕竟世人虽明面不提,心中却都认定,云玦比云玮更适合做一国之君。若云玮轻易死去,云玦登上皇位,天下大势必乱,方与国只会更加危险。
杨辰笑道:“怪不得传言之中,说你云玦能文能武样样俱全,果然不同凡响。不错,我确实不敢。只是这也不是我说了算,我只是我家主子的一个传话筒罢了。你们皇帝所中的毒乃是我方与国皇室特有奇毒,你若真想拿到解药,就自己去我方与国,我主子自会好好招待你。”
“说完了?”云玦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傲慢地看了他一眼。
“还有一件事,想向蔚亲王求证。”杨辰眼神充满戏谑,似是已经做好了准备看对面人窘迫的样子,“杨某听闻,我们堂堂蔚亲王爷竟然是个山野妇人生的儿子,不知可确有其事?”
云玦却不怒反笑,意料之中的窘迫并没有到来,他轻扬起下巴,神色一如既往冷淡却不可侵犯:“你若真想知道,去地下问问便是了。”
云玦转身,口中轻轻吐出三个字:“杀了他。”随后未再停留,阔步离去。
只留下身后杨辰传来的阵阵大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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