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不被在意就死啦》地仙龙牙

122、神罗公司的人工智障（十六）

　　“kweh!kweh!”

　　两只小陆行鸟开心地围着一人转，引得路人频频驻足。吸引他们的并不是可爱的陆行鸟雏鸟，而是被围着转的那个人。

　　那人有着一头顺滑的银色长发，个子特别高，身材特别好，哪怕在这度假胜地见惯名流的当地人也没见过外表如此完美的人物。

　　不知是阳光海岸的阳光太热情，还是一旁拿着相机的少年令他为难，原应是雪山之巅那一抔终年不化的冰雪，生人勿进的气质弱化了不止一星半点。

　　再说，只穿着陆行鸟图案沙滩裤什么的，这也太反差萌了吧！这就不难理解一旁穿着同款沙滩裤的少年一边咔嚓咔嚓连拍，一边叨叨什么“泳装骗氪”、“人活着就是为了萨菲罗斯”之类奇怪的话。

　　嗯？萨菲罗斯？听上去很耳熟……路人迟疑地迈开脚步。

　　“就是这样略微害羞的样子特别的可爱，要是落落大方反倒少了点韵味哦，你说对不对，杰内西斯。”

　　“你只是在整萨菲罗斯而已。”才被佐裕坑过穿裙子的杰内西斯心里微妙的平衡，只是嘴上决不承认。

　　砍塞尔这回没有附和佐裕，而是点头认同杰内西斯，公道自在人心。

　　佐裕拍了拍自己的沙滩裤：“我不是一样这么穿吗？”

　　“那不一样，童装穿在你身上自然毫无违和。”

　　“萨菲罗斯……”佐裕委屈地望向萨菲罗斯。

　　并不认为自己在害羞，只是略觉得别扭的萨菲罗斯被佐裕的话提点，放松了些：“有佐裕陪着，我这样穿应该算亲子装吧。”

　　砍塞尔和杰内西斯看着向萨菲罗斯寻求安慰，反而被无心扎一刀的佐裕，幸灾乐祸：“原来萨菲罗斯是这样想的啊。”

　　佐裕也不生气，叫了一声“萨菲妈妈”，转而跑去“人活着就是为了艾莉丝”了。

　　被牢牢记着“宝条要用佐裕的遗传因子让艾莉丝怀孕生下后代”这回事的扎克斯一手抵住额头，不让他靠近换上泳装的艾莉丝。

　　尽管艾莉丝其实并不介意佐裕直接扑进她怀里。

　　萨菲罗斯叹了口气，果然“人活着就是为了XXX”跟“XXX是天使”一样是不可信的玩笑句式罢了。

　　对着被抵住额头张牙舞爪不能前进半分的佐裕，杰内西斯不屑地摇摇头：“真是毫无紧张感。”

　　“海边度假也是可贵的人生经历！”佐裕反驳。

　　杰内西斯受不了似的快速离开，只留给从扎克斯手掌退开来面向他的佐裕一个后脑勺。

　　佐裕弱弱地补一句，也没指望对方听到：“古留根尾准备的直升机还没到啊。”

　　萨菲罗斯看着杰内西斯离去的方向犹豫了一下，正要行动，被佐裕拉住胳膊。

　　“不行哦，唯独你不行，萨菲罗斯。”

　　萨菲罗斯目光黯了一点点：“为什么？”

　　“因为你对他来说也是特别的。”佐裕放开萨菲罗斯的胳膊，“会跟看到穿女装一样性质严重，唔，可能更严重一点。”

　　也是特别的，也……么……

　　萨菲罗斯心情立刻好很多。而且荷兰德博士见状去了杰内西斯那个方向，不用他担心了。

　　“我实在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总是弄巧成拙。”萨菲罗斯苦笑一下。

　　“我会帮萨菲罗斯的。”佐裕信誓旦旦。

　　扎克斯：“噫，你不搞砸就不错了。”

　　“那就是我的锅喽，不关萨菲罗斯的事。”刚叫完“萨菲妈妈”的某人如同护雏的老母鸡。

　　艾莉丝笑笑：“佐裕真的很喜欢萨菲罗斯呢。”

　　“嗯嗯。”佐裕坦率地点点头。

　　阳光海岸的阳光真是热情。萨菲罗斯忽略脸上的热度，极其认真地问佐裕：“那么佐裕觉得我不知道比较好吗？关于杰诺瓦，关于杰内西斯的‘病’。”

　　“知道这些本来就是萨菲罗斯的权利。”

　　听到佐裕跟荷兰德博士截然相反的观点，萨菲罗斯释然。

　　“佐裕是全部知道的吧？”

　　“是啊。”佐裕只是表示肯定，迎着萨菲罗斯充满求知欲的目光，没有直接讲出一切，“只是不该由我来告诉萨菲罗斯的，那样不合适。”

　　萨菲罗斯胸口有些发堵，还是耐心地问：“为什么？”

　　佐裕急忙解释：“我不是故意隐瞒你，可是这本来就是萨菲罗斯的权利啊，为什么要先问我的观点？应该是萨菲罗斯顺应自己的心意做出选择，不是来迁就我。”

　　他继续道：“萨菲罗斯直面杰诺瓦的时候，自己决定就好了。”

　　这让萨菲罗斯心里更堵了：“我的心意难道会与迁就你有冲突吗？”

　　问完他觉得真是多此一举，他会不自觉地伤到佐裕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可是他宁愿清醒地走上一条痛苦的荆棘之路，也不想永远被隐瞒在无知无觉的快乐之中。

　　佐裕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整理思绪，一团乱麻。

　　萨菲罗斯瞧着晕晕乎乎的佐裕，不忍他为难，揉揉他的头发：“我会找出解决办法的。”

　　回到古留根尾的度假别墅，杰内西斯躲在房间没有再出现。

　　“是我需要补充净化过的魔晄才占了他那颗魔石的魔力。”佐裕蔫蔫的，“否则他有办法延缓劣化的速度的。”

　　荷兰德同样愁眉苦脸：“已经出现‘分裂’的副作用了，那个复制体我处理掉了。”

　　荷兰德马上又打起精神：“古留根尾的直升机到了，只要去尼布尔海姆，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就行了。”

　　荷兰德刻意躲着萨菲罗斯去找了扎克斯和砍塞尔，艾莉丝跟纳纳奇自告奋勇。

　　扎克斯跟荷兰德起了争执，对于将萨菲罗斯排除在外这件事。他认为这是对萨菲罗斯的不信任，而荷兰德则用扎克斯不了解杰诺瓦来反驳。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扎克斯气呼呼摔门而去。

　　走到萨菲罗斯房间外，扎克斯顺了顺气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像早有准备一样。

　　“你真沉得住气，萨菲罗斯。”

　　扎克斯还没来得及抱怨，萨菲罗斯说：“荷兰德博士这么做一定有充分的理由。”

　　扎克斯愣了片刻：“你都听到了？”

　　“吵的这么大声，我想不听见也难。”萨菲罗斯有了决定，“没关系，我这回不跟你们去尼布尔海姆。我会等杰内西斯的‘病’解决。”

　　他语气转而柔和：“谢谢你帮我说话，扎克斯。”

　　“……”这么诚恳的感谢真是令人承受不起，扎克斯理解了佐裕说萨菲罗斯是天使的心情。

　　“那个、因为我把萨菲罗斯当朋友嘛。”扎克斯挠挠头，“虽然是单方面的，我先走一步。”

　　话音刚落扎克斯就离开房间，让还在为“朋友”二字高兴的萨菲罗斯赶不上解释“不是单方面的”。

　　杰诺瓦讨厌佐裕。这个外星生命体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在逐渐的进化学习中，似乎又觉得这个词表达得还不彻底，不准确。

　　曾经杰诺瓦的行为是相当简单粗暴的，复杂的只有被感染的宿主的情感。愈是工于心计，愈是会栽在无法预料的状况。曾经简单的杰诺瓦无往而不利。

　　只可惜，在某些相当隐秘的因素的影响下，自以为是地选择了可能是陷阱的方向。

　　原本宿主没有得知的事情，杰诺瓦是无法告知的。哪怕宿主因为错误的情报将敌方的身份套在自己身上。

　　而它正慢慢学着向宿主传递未知的情报，不再只是挖出宿主的回忆。它成功将自己在尼布尔海姆的情报透露给安吉尔和杰内西斯。

　　不过萨菲罗斯对它来说与其说是宿主，不如说是它的一部分。因为早在免疫系统形成之前，它就与萨菲罗斯融于一体。

　　这个非凡的个体终有一天会君临世界，引领所有同胞重聚。它以为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那个阻碍，为什么可以左右他的意愿？！这就是那称之为“情感”的力量吗？既然如此，这种力量也必须归我。我的我的我的我的……这个星球的全部，全部的全部，都是我的。

　　在去往尼布尔海姆的直升机起飞之后，已经将阳光海岸限定的沙滩裤换回神罗特种兵服装的萨菲罗斯独自离开阳光海岸。乍一看与尼布尔海姆是同一个方向，其实更偏向南方。

　　一个外表平平无奇的洞窟，越往里走越瑰丽，如他梦中一样布满水晶簇。清澈的地下泉水滴在水晶上，漾起纯净梦幻的回音，反而更显得静谧。

　　他答应不去尼布尔海姆，杰诺瓦在尼布尔海姆，杰诺瓦是他的妈妈。可是为什么梦中“妈妈”的指引是在这里呢？

　　这无人打搅的地下水晶宫，他的步伐比平时迟缓许多，胸中蔓延着即是类似近乡情怯的心情，也是即将揭露部分真相的忐忑激荡。

　　再怎么曲折的甬道也会有尽头，何况这并不算深的水晶洞窟。

　　他已经看到了，中央的水晶柱，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女子安详地闭着眼，双手相扣，静静伫立于水晶中。

　　“妈妈……”

　　她比梦中的样子更美……

　　萨菲罗斯情不自禁呼唤，步子却慢半拍。与平时沉着的他极不相符地笨拙向前，终于隔着水晶极其深情孺慕地用指尖触碰。

　　气息极其微弱，但她仍活着。

　　“妈妈。”他再次呼唤，可是水晶中宛若仙子的女子依旧沉默而静谧。

　　她听不到吗。萨菲罗斯失望地想。

　　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打破这沉默，将萨菲罗斯同水晶中的女子一起代入幻境。

　　女子清醒了，却好像被人强行推到洪水猛兽前一般慌乱，复杂而充满愧疚地看了萨菲罗斯一眼就低下头：“对不起……”

　　萨菲罗斯毫无怨尤，只以为她在为没能抚养他而道歉：“你被困在这里，我怎么才能救你出去？”

　　她摇摇头，还是不住地道歉：“萨菲罗斯，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对不起”让萨菲罗斯越来越心慌。

　　「让你降生到这世上，真是对不起。」

　　突然出现在二人脑海里的念头同时震慑了两人。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女子慌忙否认。

　　「不是吗？没有这样想过吗？」

　　女子再次摇头，这回却没有出声，痛苦迷惘而犹疑的表现深深刺痛萨菲罗斯的心。

　　“我有哪里不好吗？”

　　“是我不好，一直在逃避，对不起，萨菲罗斯。”

　　又是“对不起”么，萨菲罗斯生硬地将哽咽吞回去，尽力平静地问：“那么我被抛弃的原因是？”

　　对自己的感情充满迷惘的女子无法给出解答，那个将他们拉入幻境并鬼魅般将念头直接浮现在二人脑海中的神秘存在主动将周围变了个环境。

　　那应该是过去的影像，比起现在的沉静如水，女子更加活泼，如萨菲罗斯所料，穿着研究人员的白大褂，是一个人的助手。

　　可是名牌上的名字是“露克蕾西娅·克瑞森特”。

　　杰诺瓦已经学会初步的欺骗，不过这回有一人知情，它无法欺骗，也毫无必要。所以将露克蕾西娅上传至网络的记忆碎片半个片段都不删不改，原原本本放给萨菲罗斯看。

　　对母亲名字究竟是“杰诺瓦”还是“露克蕾西娅”的疑惑得到解答，不仅如此，露克蕾西娅与瓦伦丁父子还有宝条之间的纠葛；杰诺瓦和赛特拉；奥米伽和卡奥斯的秘密，也通通展现在他面前。

　　“……所以你只是因为愧对格利摩尔·瓦伦丁博士，无法接受文森特·瓦伦丁的感情，才选择宝条……而且跟宝条一样只是把我当做试验品？”萨菲罗斯的语气冷下来，比滴落在水晶上的泉水还冰凉。

　　这质问和那深重的孺慕之情一样，令没有尽到母亲职责的露克蕾西娅无所适从。

　　「她流落到网络的记忆碎片就这些。」杰诺瓦实事求是，无意中补了萨菲罗斯一刀。

　　露克蕾西娅的记忆碎片是留给文森特的，她对植入卡奥斯的文森特放心不下，却只言片语都没有留给萨菲罗斯。

　　“原来如此，‘一直在逃避’，我只是你逃避的产物。”

　　萨菲罗斯笑起来，越笑越苦涩：“可笑我一直以为你因为神罗的命令才不来见我，原来是你自己把自己封在这里，只是因为杰诺瓦的原因死不掉。原来是这样啊，是我自作多情……”

　　“对不……”

　　萨菲罗斯用冷漠的眼神将她的道歉堵回去，甚至没有多余的怨恨。

　　他本应该更恨，可是有更大的矛盾摆在他眼前。

　　「我想与你相聚，我们才是一体的。」

　　“不要相信它，萨菲罗斯！”深刻了解杰诺瓦的露克蕾西娅尽管理亏，还是焦急地脱口而出。

　　萨菲罗斯刻意无视露克蕾西娅，也没有直接叫杰诺瓦“妈妈”。

　　杰诺瓦的摊牌让他知道以前的梦中杰诺瓦会化作露克蕾西娅的样子，是因为他对生母有所期待，而这希望落空了。

　　萨菲罗斯极其相信并重视命运与使命，他身上有着人类与杰诺瓦两重身份，然而人类的那一部分，随着生父生母都不把他当做“人类”，自然而然该舍去。可是杰诺瓦……与赛特拉至死方休。

　　话说回来，就算选择人类的身份又能怎么样？人类这个种族，是赛特拉族从杰诺瓦那里保护星球而遭受了巨大损失过后，趁机从大陆边缘兴起，夺取了赛特拉族的地位啊！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佐裕不敢告诉他真相。

　　“我该拿你怎么办，佐裕……”萨菲罗斯将手附在眼睛上，“为什么你偏偏是赛特拉……”

　　或者，为什么我不是赛特拉呢？萨菲罗斯这样想，突然十分嫉妒艾莉丝。

　　「他也可以成为我们的同胞。」

　　萨菲罗斯恍然：是啊，这两方至死方休的原因是赛特拉在拼命。如果佐裕能接受的话……

　　他突然感觉手臂一沉，打断了他的思绪。是露克蕾西娅拽着他的手臂跪了下来：“不可以选杰诺瓦，求你了，萨菲罗斯！”

　　“你这么讨厌杰诺瓦么。”萨菲罗斯冷冷地审视露克蕾西娅。

　　露克蕾西娅无法面对他的目光，却执着地不松开手。

　　“这样的话，不如让你从讨厌的东西中解脱，送你梦寐以求的永眠吧。”他继续道。

　　不是因为仇恨，就当顺手给萍水相逢的路人一个帮助。不是、因为、仇恨……

　　萨菲罗斯觉得自己应该是很轻松的，很轻松地斩断人类的血缘。

　　正宗刀起，刃朝上。居合斩！

　　“！”不对劲的手感让萨菲罗斯有很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可是这回来不及及时收刀。

　　幻境飞快消散，本应劈砍向水晶柱的长刀带起血花，将挡在水晶柱前的瘦弱少年几乎斜劈成两半。

　　伤口长到捂不住，不断涌着鲜血的少年满是汗水的脸上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这个、不算……是我自己要撞上来，不算数。萨菲……才杀不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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