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妖妃（重生）》侍香金童

14、互通有无

　　周寅将马驭到了西大街的铁铺家门口，“吁”的一声叫停了马，翻身下来，同颜令笙笑道：“你跳吧，我接着你。”
　　颜令笙笑道：“你也太瞧不起人了，怎么我就连下马也不会了？”

　　周寅敞开双臂，笑道：“我知道你会，我不过是白问一句罢了。”
　　颜令笙含嗔瞪他一眼，瞪得周寅魂都酥了，她便轻轻盈盈往下一跳，谁知落地没站稳，前后摇晃了两下，险些扑在地上。

　　周寅一把将她捞回怀里，贴耳笑道：“我说我接着你，你偏不乐意，若是方才真摔着了，岂不叫我心疼死？”
　　颜令笙将他一推，却没推开，红了脸，玩着头发丝，含笑低声说道：“你果真要死，大街上的就动手动脚的。若是叫人看见了，你有几张口能分辨清楚？”

　　周寅使劲将她搂了一搂，这才松开手，笑道：“我怕谁说？实话告诉你，我巴不得他们到处乱说去！我得了你这么个美人，就该让全天下的人都艳羡我才好呢！”
　　颜令笙啐他道：“你得了谁？我怎么不知道？”

　　她怕他仍说些疯话，忙指了铁铺门口的那口大水缸问他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周寅笑道：“我昨天路过这里，替你问了一句，你那匕首做好了，你也不来取么？”

　　颜令笙微微的恼道：“你可真是，别人做什么你都要管！你那暗卫就没有别的事情了？怎么两只眼睛只管盯着我？我又不要谋害你，你可真是——”
　　她说到那“是”字，不知怎么就顿住了，将尾音一拉，一口白牙便微微咬住了那娇嫩的红唇。

　　周寅忙笑道：“你别忙着诬陷我，我可不是什么人的事都要管！”他伸出食指摁在颜令笙的下唇上，用力让她松开了口，盯着她，认真道：“是你的事，我才肯管的！”
　　颜令笙摇头道：“我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周寅也不多解释，拉着她往铺子里面走，笑道，“快进来看看，看完了这个，我请你吃好的去！”
　　堂屋里面没人，到了夹道，才看见男人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正弯腰搓洗一堆衣裳，他家小姑娘蹲在一旁玩一把铁梅花式样的钉子。

　　颜令笙便笑道：“张三李四，我的东西你做好了么？”
　　男人轻哼了一声，丢下衣服站起来，说道：“做好了，你跟我过来看。”

　　周寅发笑道：“张三李四？这是个什么诨名？廷秀，我听着怪耳生的，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
　　男人瞥他一眼，唤一声殿下，再不理他，径自走入堂屋，掏出钥匙开了柜子，从里取出一只素匣，将有龙须扣的那一面转向颜令笙，说道：“请验货吧。”

　　颜令笙忙打开素匣，就看见里面躺着一把精巧无比的胡刀。她将胡刀取了出来，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疑惑道：“我叫你做的是匕首，怎么改成胡刀了？”
　　周寅忙笑道：“是我请廷秀改的。你试试，准保比匕首好使！”

　　颜令笙瞪他一眼，忽的拔出胡刀，飞快地往周寅面前挥去。
　　周寅也不躲，笑眯眯的看着她，说道：“我知道你恼我擅自作主，可你也得看看，那匕首是轻便好用，可不像这胡刀好佩戴。你戴着它，只说是喜欢，拿做了佩饰，难道不比藏着掖着的弄把匕首在身上更稳妥？”

　　“偏你理多！”颜令笙将那抵在周寅眉间的胡刀收了回来，瞧着那刀柄上镶嵌着的一枚鸽子血的红宝石，便指着宝石问道：“这也是你的手笔？”
　　周寅忙笑道：“太素了，拿着做佩饰也不好看。你只看看，喜欢么？还需要添点什么不要？”

　　颜令笙玩赏着胡刀刀刃上散发出的逼人的银光，点头道：“喜欢，多谢你。”
　　周寅大喜，腆着脸黏上去笑道：“美人，你喜欢就好。只要你喜欢，我怎么都乐意！”

　　颜令笙刚要说两句话刺他，见男人盯着他们若有所思，不由得红了脸，端了素匣，丢下荷包就往外走。
　　周寅忙拿了她的荷包往外追，笑道：“哎哎哎，美人，你往哪里去？”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笑道：“真走了，就没意思了。”
　　说着，周寅解下自己的一枚荷包，将颜令笙的那只荷包打开，把里面的碎银子倒进自己的荷包里，递给她，笑道：“剩下来的钱，我替你付清了。我也不要你还我，你只把荷包赏我就是了！”

　　颜令笙红了脸，啐他道：“亏你还是个王爷呢，怎么专在这些荷包香囊带子上下功夫？连我也替你觉得羞！”
　　周寅大笑起来，一仰头，看见童雉锦一脸的不敢苟同，越发笑得欢快。

　　颜令笙不晓得他笑什么，只当他是在笑自己傻，双颊上越发烧得犹如红霞一般，于是使劲拧他一下，问道：“你认识方才那个铁匠？我方才听你唤他叫廷秀，是么？”
　　周寅牵过马抱她先上，笑道：“我以为你不问呢！他家曾是专职供奉宫廷侍卫兵器的，因得罪了韦贵妃，逃到这里来避难的。你也不瞧瞧你那胡刀，寻常匠人哪里做得这般轻便敏锐？”

　　颜令笙点头感慨道：“我就说他不是俗人，原来是被我误打误撞了。只是韦贵妃这女人——”
　　她在那里沉吟，周寅只当没听见，翻身上马，很快就出了这条街，直往更繁华的地段去了。

　　正阳楼里已过了热闹的饭点，进门的时候，有两个小帮厨正蹲在门口捧着两只大海碗“哧溜哧溜”的捞面吃，看见他们，抹一把嘴，高声喊道：“跑堂哥，有客人了！里面迎！”
　　里面的人答应一声，很快跑了出来，搭着块白毛巾，弯腰曲背笑嘻嘻的往里面迎道：“客官，您里面请！您是想吃些什么？有年里留下的火腿，金华货，配上二两好花雕，那可是好享受！或者今年刚开春，有掐尖了的菜，您点两个炒一炒……”

　　周寅扶着颜令笙驾轻就熟的往楼上走，一面笑道：“好了好了，你去叫你们的张厨子给炒两个小炒，再来一份西施舌，一份芙蓉鸡片。大菜么，叫他做他拿手的西湖醋鱼来。”
　　他还没说完，掌柜的已闻声迎了过来，先拍一下那跑堂小哥的脑袋，低喝道：“睁眼的瞎子，连临淄王殿下也不认得了，叫人笑话！去！去厨房按殿下说的做！”又忙转向周寅，满脸堆笑道：“殿下，您楼上请。还是从前的那间包间？”

　　周寅笑了笑，拍拍掌柜的肩膀说道：“你办事老了的，知道我的规矩。”
　　掌柜的忙退后两步不再跟上去了。

　　颜令笙掩唇笑道：“久闻殿下惯会在吃喝玩乐上下功夫，从前我还不信，今天见了，倒还是真领略了一二呢！”
　　周寅似笑非笑，盯着她说道：“哦？你从前为何不信？”

　　颜令笙先进了包厢，在雅座上款款坐下了，托腮笑道：“我在家的时候听说过，殿下是文皇帝的嫡系长孙，当年文皇帝在世，曾褒奖五岁的殿下——殿下那时候已封了荣王——文皇帝曾有立皇太孙之意，不料却被胞弟夺去了皇位。三年后，殿下因不慎言辞而被贬临淄王。因而我总认为，能五岁封王的，殿下总不会是个纨绔子弟才对。”

　　周寅玩味一笑，眼中多了层深意，说道：“美人仿佛对我的往事了如指掌。”
　　颜令笙嗤笑一声，毫不躲避他探究的目光，笑道：“放在阳光下晒的陈芝麻烂谷子罢了，天下人都知道，还谈什么了如指掌呢？只是殿下躲在这里醉生梦死，倒是挺让人纳罕的。殿下就不觉得冤，不觉得屈么？”

　　周寅轻笑一声，压低了嗓音，说道：“若我说这一切不过都是表象呢？你又如何？”
　　颜令笙定定看他良久，从袖中取出了一张叠好的宣纸在手上捏住片刻，缓缓递给了周寅：“这里面有份东西，我想殿下会感兴趣。至于我么，我想和殿下交换一个人。”

　　周寅微挑眉稍，笑道：“美人想换谁？”
　　颜令笙正要开口，店小二敲了敲包厢门，笑道：“殿下，小炒好了。”

　　周寅似乎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送进来吧。”

　　颜令笙看着小二把菜布好，又听周寅吩咐送一盒碧梗米饭来，见着小二出去了，忙抢着说道：“换殿下一个暗卫。”
　　她给周寅的是韦氏一族党羽的名单，就算她不明说，也信周寅能一眼瞧出来，这样的名单换他一个暗卫，颜令笙只当是十拿九稳的。

　　周寅微微蹙眉，低声道：“……小鸡？”
　　颜令笙不解：“什么？”

　　周寅忙舒展了双眉，问道：“你要我的第一暗卫童雉锦么？其实也不可以，只是你要他去，莫非你——”
　　紧跟着，连带目光也充满了狐疑。

　　颜令笙知道他想岔了，忙说道：“童公子是殿下身边的第一要人，我不要他。我要殿下给我一个勤快的，替我去南诏查一样东西带回来。”
　　周寅笑了：“什么东西？”

　　颜令笙含笑不语，脉脉的瞅着他半晌，周寅终是叹了口气，无奈道：“给你给你，不就是个暗卫么？美人想要，我的命都可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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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似乎光顾着处对象了，羞耻的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