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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你会错意了 ...

  •   终于明白为什么周和他们会那样看我,同情,怜悯。原来他们都知道啊。
      平静地完成一天工作,刚回家,老太太开启暴力模式,:“你回来了,舍得回来了。你还居然敢回来。”
      我懒懒看她一眼,不想说话,就连她一衣架扇到我脸上,我也没觉得疼,由她折腾。最后,眼泪却突然掉了下来。
      老太太停了手,说:“你还哭了啊,打几下就哭,你......”
      我不说话,抬手捂住眼睛,肩膀不由颤抖,张白米以前的话一语成谶。九年,九年了啊,从十六岁,到如今二十五岁。到头来,我感动的只有自己。
      自我感觉是一场动人的爱情传奇,只不过是自己坚持了这么久的自欺欺人罢了。
      泪水大颗大颗滚落,我跪在地上,眼泪流的欢畅,根本就停不下来。同时不由觉得自己哭功了得,哭的如此卖力却还能不发出一声声音。
      老太太见我这个样子,又骂了几句后,渐渐停了声。将衣架扔到地上,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缓了缓,吸口气,站起身,压住自己哽咽的声音,:“打完了?我先上楼了。”
      我躺在床上,眼泪留到眼睛发干后,脑袋一片空白,门外几次传来了脚步声,却又戛然而止。
      最终夜色降临,房门被轻轻打开,秦远站在门口,楼道上的一片灯光被他带进来,散在地毯上。我抹了抹眼角,从床上坐起来,声音有些嘶哑,:“你回来了啊,要吃晚饭了吗,我起床。”
      秦远没说话,脸色掩在黑暗中看不出什么表情,没有开灯,缓缓径直走到床边,突然抱住我,伸手摸了摸我额头,低沉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听阿姨说,你回来就休息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我鼻子一酸,和他拉开距离,说,:“我没事。”
      接着好几天,我工作都很忙,老妈也不知怎么的收了场,要回清源。
      走那天晚上,她到我房间来,把一杯牛奶递给我,顿了顿,说:“阳阳啊,都是妈不好,我不该打你。”
      我愣住,起身看她,“妈,我没有生你的气。”
      老妈却泪眼朦胧,说:“我知道,我下手也太重了些,妈都是为了你好啊。”
      我点头,抱住她,说:“我都知道。我明白,你不要担心我了。”
      老太太回清源后,我照常上班,收拾起情绪,该笑的笑,该吃的吃,云淡风轻过了几天,秦远回上海办事,家里只剩我一人。近期心里憋得难受终于忍不住打电话约张白米去喝酒。俗话说,一醉解千愁嘛。
      到达星空,豌豆好像没在,只有江雅在店里。我和张白米要了一包间,一边嗑瓜子儿,一边喝酒。
      张白米拿着手机有些心不在焉,我心情本就不好,此时觉得张白米对我太不上心了,果然是交友不慎,我说:“你干嘛走神儿,我都失恋了啊,你也不安慰安慰我。”
      出于义气,张白米只有关上手机,拍了拍我肩膀,说:“别伤心啊,多大点儿事。不过,”她又开口:“其实你失恋我倒觉得挺好的,你和顾总原本就不是一路人嘛。”
      我颓废,抱着酒瓶,眼睛有些疼。此时,手机响了起来,是白露,我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喂,白露。”
      “徐阳,在北京吗?”她问。
      我揉了揉眼角,说:“在啊。”她顿了顿,说:“要不要出来喝一杯?”我立马来了精神,问:“你在哪儿呢?”
      她说,“你朋友那个星空这里。”
      我拍一下大腿,兴奋道:“太好了,我也在这儿,二楼包间里,你快过来。”
      几分钟后,白露迅速来到包间,红着眼睛,并带着两个卧蚕。张白米见了这架势,甚是喜悦,自觉让出位置,不再管我,专心致志玩起手机。
      几瓶啤酒下肚后,白露趴在桌上突然哭了起来,半天,抬起红红的双眼,说:“徐阳,我喜欢的人结婚了。”说完,她继续埋头哭。
      她这一哭,让我这几天本就不是平稳的心也有些伤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我想了想,拍拍她的肩膀,说:“差不多,我有个喜欢九年的人,他告诉我,他有未婚妻了。”
      白露听到这,抬头看我,我两相视一笑,二话不说,继续喝,喝着喝着,就有些控制不住想哭的冲动。
      同是天涯沦落人,好不容易有一个人一起痛苦,我两都比较珍惜,一口一杯,非常豪气。张白米倒是醒了神,说:“哎,别喝了,我待会儿把你们两个弄不回去啊。”白露看看她,手上开啤酒的动作更加麻利,说:“怕什么,明天回去就好了。”
      酒这个东西对我来说,真不能一杯解千愁,越喝就觉得越伤怀,越喝越清明。白露认真的哭了一会儿,已经醉倒,张白米也抱着手机靠在座位上,昏昏欲睡。
      我慢悠悠倒上一杯,继续伤情,白露经纪人突然打来电话,已经在门口等她,我揉揉有些晕乎的额头,把江雅拿来的毛毯给张白米盖上,架着白露送到门口。
      白露平常安安静静,此刻却一直说话:“你说为什么,我对他那么好,他怎么就不喜欢我呢,这么多年来,我以前一直觉得他结婚是谣言,可是他今天亲口告诉我了。那个混蛋,他,他为什么这么对我,混蛋!”
      我点点头,附和着她的话,:“嗯嗯,是,他是混蛋,”助理上前来,接过她,一脸愁苦:“这怎么喝成这个样子,明天还有通告呢?”
      我不好意思,笑笑。助理欲哭无泪,费力将扶她上车。突然,白露摇下车窗,将头探出来,问我:“一个人的出场顺序是不是真有那么重要?”
      夜里有风吹来,我愣了一下,此话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问题,我以前觉得的确实很重要,如果我比月星早遇到顾念川,事情发展就或许不会那么复杂,然而生活却派出叶晴来推翻这个例子。

      我想起周和以前和我说的那句话,“别担心了,就算你有情敌也不是月星啊。”当时我只是随便听听,现在才明白,她说的是叶晴吧,那个小姑娘。
      想到这里,我笑笑,看着白露,说:“出场顺序固然重要,可是,一个人如果真不喜欢你,你任何时间出场,对于他来说,都毫无意义。”
      就像我对顾念川,在年少的青春就出场,可是,终究是不爱。
      白露走后,我转身往包间走,有些感伤。和白露刚才说的那番话话勾起了我自己的难过,甚至在想,也许顾念川有什么苦衷,迫不得已离开我,家里逼的,或则,他得了不治之症?
      原谅我在酒后这么想,在看过万部小说,拍了一些清纯剧之后,以电视剧经验来讲,一半以上的男一号和女一号经过什么误会,挣扎,困难,在一起时,老喜欢来个身患绝症狗血剧情,男主角不得不把狠心把女一号推开,说:你走,我从来就没爱过你,你离开我吧,你会找到更好的。女主哭天哭地不知男主心塞。
      伤感的情绪一层一层盖下来,我摇摇头,转过长廊,与迎面的服务员撞上。本来头就有些晕乎乎,这一撞又是在我毫无准备之下,于是我终于柔弱的跌下去。
      我本没摔疼,拍拍屁股,打算起身,头却有些晕,索性就蹲在那儿缓缓。服务员连忙来扶,并道歉,我蹲在地上,向服务员摆手,:“你去忙吧,我没事儿,我只是有些贫血,蹲一下就好了。”
      “徐阳?”身后熟悉之声突然传来,我抬起头,头顶灯光有些刺眼,周和站在走廊里,还有顾念川。
      瞬间,有雾气遮眼。
      周和过来拉起我,说:“你怎么了,哎哟我去,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我说不出话,只是望着顾念川。他站在那儿,微愣了一下,脸色如同以往,面色红润,肤白貌美的,成功再次推翻了我刚才猜想的什么得了绝症之说,他看着我,眼睛里有微微怜悯还有同情,不过瞬间,又转过眼。
      周和愣了一下,摸了摸头,说:“哎呀,好巧啊,我和老顾在这儿谈个事,里面肯定等急了,我们先进去了啊。”说完,两人准备离开。
      我看着他转身,失望又生气,这几天所有的情绪全部涌上来。
      我噌地一下站起身跑到他们面前,将手张开拦住他们去路,看着顾念川,压住哽咽,说:“你就没有什么和我说的吗?”
      顾念川眼神定格在走廊尽头,声音淡淡,“没有。”
      我心里别说有多难过,说:“是吗?你没有,我有。”
      “你有啥啊。”周和突然过来,拉住我,往我身后扫一眼,说:“你喝多了,我好心送你回家吧。”
      我生气,挣扎,“我没喝多,你不要管我,我就是要问问清楚。”
      周和愣了愣,无奈看着我,依旧把我往门口推,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好歹是个公众人物,被人拍下就不好啦,你别闹了啊。”
      我费力推开周和,不经意,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说:“你干嘛?你别管我,你凭什么管我,你难道没看出来,我是借酒卖疯啊。”
      周和失神,我回头,已经完全不顾形象,倔强地盯着顾念川。
      他静静站在那儿,脸色自然,周和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他低头整理手腕处一颗纽扣,动作优雅,保持着随时的理智,而我,这样狼狈又荒唐地站在他面前。
      理好纽扣,他抬起头来,“你要问什么?”
      冷淡的声音让我不由打了一个冷战,突然觉得,我眼前的这个人熟悉又陌生。这个人,像是我目前为止的人生最大的赌注,我拿了接近十年的时间来下注。
      如今这个赌注到了开盘的时间,我输的一分不剩。可是我不死心,就算死也得死的明明白白吧。我模糊的看着他,问道:“这么久以来,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喜欢你,从十六岁那年,我故意把你撞到水沟里,每天到医院来看你,连瞎子都看得出来我喜欢你。我顿了顿,抬头看他,继续道,“那你呢,你喜不喜欢我?”
      良久,他看着我,缓缓开口,“你会错意了。”
      浅浅声音,像是医院那个下午,他说:“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真是戏剧性啊!我苦苦坚持的这份感情,在当事人看来,只是会错意了。
      呵呵,“会错意”我重复,眼睛里藏不住的悲戚。
      顾念川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没有多看我一眼,冷漠而决绝,我低头,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来看热闹,看热闹不够,顺带掏出手机无死角拍照。
      张白米不知何时醒了,从人群中趴出来,连忙来拉我,说:“徐阳,你这个没出息的,走吧,我们回去了。”
      我并不理她,也不理周围的人,我继续沉浸在悲伤中,转身看着顾念川“什么叫会错意,牵手是会错意?拥抱是会错意?还是亲吻是会错意?”
      我咬住嘴唇,嘶哑开口:“顾念川,你善待月星,专情叶晴,可是.......”我忍着眼泪,悲哀地看着他的背影,声音渐渐弱下来:“你不担心我会不会伤心,你从来就不怕伤害我。”
      话落,因为酒精的原因,恍惚中觉得顾念川肩膀颤了颤。
      未等细究,突然,一声杯子落地声,我来不及反应,只觉眼前一晃,有个女子从人群出来迅速从身边跑过,几秒后,有人追上去,那人再次从我身边经过,嘴里叫了一声“叶晴。”
      我呆呆看着顾念川消失在门口。看热闹的人看到这里心满意足的散去,听到人群里有人交谈:“没想来吃个饭,还看到这种事情。”“明星吗,就喜欢炒炒作,不然怎么火。”
      半天,我转过头看向还在场的人,江雅,张白米,林月星,周和,还有刚才不见人影地豌豆。众人非常有默契的保持沉默,全部到齐了。
      我看她们一眼,心酸无比。再不想开口,提了瓶啤酒,默默离开。
      我想,明天的头条不知有多精彩,算了,爱怎么写怎么写。
      我走在夜色里,无处伤情,最后在靠在人工湖旁的石头上,盘腿坐下,一口一口喝着啤酒,十分非主流。
      夜晚寂静,有凉风吹来,忍了一晚上的眼泪,终于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闹一场又怎样呢,悲哀又绝望吧。
      是啊,从始至终,人家都没和你说过喜欢你,人家也没有拿刀架着你脖子让你喜欢他。是你自己死死缠上去,是你心甘情愿啊。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他。对呀,我没资格。
      我一边落泪,一边慢慢冷静下来,酒精被湖风吹的一点不起作用,意识在这片夜色里清醒地可怕,我总说着爱了他近十年,可是却忽略了那没有联系的六年。
      六年,时间不够漫长,却也足够来安排另一段记忆了,顾念川有叶晴,时过境迁,我早已成了他们生活里的局外人。
      同时,我也和秦远结了婚。虽然我一直努力离婚,可是,顾念川他,他不在乎啊。你就算离了婚又怎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徐阳,该放手了,真的,该放手了。
      这一刻,内心百感交集,无力回天的感觉让人悲哀地要命,越想越心酸,一瓶啤酒逐渐见底。又吹了会儿凉风,觉得这么伤情也没多大意思,失恋的情调也找的差不多了,还不如回家蒙上被子睡觉来的实在。
      想到这里,我提着酒瓶子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还没等我站稳,突然听到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的张白米一声尖叫,“徐阳,你不要跳啊。”
      我回头,下一秒,身体被狠狠一撞,我脚下不稳,成功被撞入湖里。
      四周一片浓色,眼睛被水封上,却能感觉有细腻地水流在身边流动。感觉自己像是一块石头眼看就要坠到浓色深处,却忽然又变成一块棉絮,轻轻飘起来。
      脑子一片空白,模糊听得岸上有人急切嚎叫:“你有啥想不开哎,想不开也不能跳湖啊。”
      虽然已经到了五月边边儿上,但春来,水并不暖,不但不暖,且十分冰凉。
      我想,这肯定地冤死了,固然我这几天内心痛苦,而今晚这痛苦又达到极致,但我压根就没想过自杀这么高境界的失恋解决方法,但这已不是大事,此时最紧要的是,活命。
      我本能地张嘴相呼救,一张口,冰冷湖水灌进来,还夹杂着鱼腥味道。然后,没有然后,我不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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