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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十五 ...

  •   纪冲内心一凛,叶鸣赫怎么知道自己戴着帽子,他不是个瞎子吗?但转念一想,是了,他眼睛不中用,但他的手下都能充当他的“眼睛”。

      可这又叫人疑惑了,为何又要让他摘帽子?

      纪冲素来琢磨不透这个表叔叔,但畏于他的淫威之下,他又不得不这么做。于是,他不情愿地缓缓摘下帽子。

      抬眼看向叶鸣赫,对方倒是气定神闲地半阖着双眸,似乎连个眼风都没瞟向自己,可是他身后的屏风投下来的影子,却动了动。

      他身形蓦然一僵,便知道那影子是谁。

      也不知两人谁出的主意,苏念躲在屏风后面在看他笑话。

      他登时气血上涌,脸涨得通红,眼皮不受控制地抖了几抖,使得那本就五彩纷呈的脸更加丑陋。

      “查出是谁了么?”叶鸣赫道。

      纪冲按压下胸口窜涨的怒火,恭谨地道:“卫慈,荆州来的。”

      “打算怎么处理?放官面上,还是私下?”叶鸣赫道,“若是让京兆抓人,于你来说,有些难看了,毕竟两个男人打架,你输成这样,不太光彩。但可以向礼部请书,撤下卫慈春闱的资格。”

      纪冲不由一愣,这是表叔叔知道他受欺负,给他出主意吗?被打之后,他将自己关在屋中发脾气,也想过怎么惩治卫慈,但没有想到这一点。

      卫慈是举人,来长安就是参加这次春闱,就当众殴打他人这一条,不用拉到京兆,也能夺取他科举的资格。

      对于一个书生来说,十年寒窗苦读,一朝变为泡影,没有比这个惩罚更能叫他痛心的了。

      想到此,纪冲激动得比方才的脸更红了,眼皮狂跳不止。

      他磨了磨牙,愤愤地道:“于私,侄子也想收拾他。”

      毕竟痛在自己身上,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脸,怎么也得在卫慈身上讨回来。

      叶鸣赫又道:“书生最在意的就是脑和手,于私的话,动这两处其中一处,他这辈子都废了。”

      纪冲倒吸一口气,表叔叔可真狠,他不过就想着将人打一顿就成了,不解气就多打几顿,表叔叔出手就是要废了这个人。

      “你要怎么选?”

      纪冲激动地道:“将他打傻吧,让他蠢如猪地活一辈子,还遭世人厌弃。”

      功名利禄,美女权势,这锦绣世界的林林总总再与他无关,没有比这更叫人痛苦的了。

      叶鸣赫从鼻端发出一声哼笑,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纪冲,“你将卫慈打傻,他即便浑噩如狗彘,却也什么都不知晓。他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倒不如直接砍去双手,让他清醒认识这辈子再无翻身可能。”

      纪冲又是一喜,要谢他表叔叔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但我劝你,不要动卫慈。”叶鸣赫话锋一转,淡声道。

      纪冲正幻想着打在自己脸上的拳头被砍下,卫慈会痛不欲生,可这美梦被这句话无情掐断了。

      “为什么?”

      “你该知道你父亲想将卫慈揽入门下,以后为侯府所用。你合该与他平和相处,甚至要带他结交权贵,向朝廷引荐。”

      “这不可能!他打了我,还要让我给他的前程铺路?”

      “卫慈是不世之才,他的锦绣文章、诗词画赋受天下文人追捧。你执意要这么做,就是与天下读书人作对。”

      “那就让我放过卫慈?我做不到!我可咽不下这口气!”许是纪冲认为叶鸣赫想帮自己,自己又在气头上,便没有往日那般谨慎小心,居然梗着脖子喊了出来。

      叶鸣赫缓缓抬眼,“我与你费了这般口舌,你还是个混不吝的,不晓得该怎么与我说话了吗?”

      纪冲浑身一紧,便知自己有些忘形,忙缩起颈子收敛起来。

      叶鸣赫又慢条斯理道:“你们昭平侯父子,怎么混得风生水的,还需要我再提醒你?”

      纪冲明白了,叶鸣赫以侯府享受的恩宠殊荣为要挟,让他不要动卫慈。所以根本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叶鸣赫给他出主意。

      纪冲再不敢忤逆,他又惯会在叶鸣赫面前卖乖,再生气也能面上表现得恭敬,他躬身道:“侄子晓得了,谢表叔叔提点。”

      “走吧。”叶鸣赫眉宇透出不耐,要不是安苏念的心,他才懒得同蠢货讲道理。

      纪冲“诶”了一声,忙哈腰又揖了一礼,戴上帽子转身就走。

      “对了。”

      还没走出两步,就被身后的声音叫住,“以后见了苏念,乖乖叫一声‘婶母’,然后绕着走。”

      ……
      纪冲回到侯府,心中憋着的那团怒火越燃越旺,甫一进自己屋子,见着什么就砸什么,屋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就没停歇,妇仆们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本来就丑陋到不能看的脸,在盛怒的扭曲下,简直成了魔鬼。

      婶母!

      这个称谓比“表婶”更能羞辱他!

      连苏念都要骑在自己头上欺负,他昭平侯世子的颜面何存?那个瞎子不是向来厌恶别人借他势吗?怎么就给苏念这么大的权力。

      那个贱货,真是在被窝子里,把叶鸣赫伺候舒坦了?

      她到底是怎么伺候他的!

      纪冲越想越憋气,胸腔都快要炸了,他凶恶的眼神瞟向伏在不远处的一个侍婢,几步走过去抓起她的手臂,把她提起来。

      那侍婢抖得跟筛糠一样,满脸泪痕地讨饶。

      纪冲却看着这张被吓得惨白的脸,满意极了,狞笑着将她按在床榻上,扯掉她的亵裤,抽开自己腰带,就动作起来。

      不消一会,就传来那个侍婢撕心裂肺的叫喊,夹杂着纪冲变了调的咒骂,“苏念,你个贱货,你不是喜欢叫人干吗?看我干不死你!”

      伏在地上的另一个侍婢,吓得开始低声抽泣,

      世子口中的苏念,她们都知道,是侯府夫人的远方表侄女。这个苏娘子在侯府住了快半年,本与世子十分投缘,眼看着就要定亲,谁知突然不来往了。

      原先大约是碍于苏娘子的颜面,世子也会找与苏娘子容貌相似的侍婢伺候,但都是偷着摸着,很是小心。但自此苏娘子不在府上住之后,世子就显露出这样暴怒无常的性子,不把人折磨地晕死过去就不罢休。

      她现在害怕极了,因为她知道,这还没完,世子恼怒起来会让她们这些长得相似的轮番伺候,或者……或者一起。

      这时一个最不起眼的婢女,低眉看了一圈儿,发现众人都沉浸在惊惧中,她再次低下头,俯身退了出去,径直跑向主母院。

      昭平侯的夫人苏氏,五年前给侯爷做的填房。填房继室通常不那么讲究门当户对,苏氏这种小门户才能入得侯府。

      入府之后,昭平侯也很疼爱苏氏,头几年她就有孕了三四次,只可惜一个都没成。

      后来,她明白了,不是她养不住胎,是侯爷不让她有自己的孩子,来撼动世子的地位。

      她也不是拎不清的,可满院子的嫡子庶子没一个是她的,等侯爷百年之后,她一个没有娘家势力的人如何自处。

      苏念的出现,倒给了她希望。

      纪冲是未来的昭平侯,若他的正妻和自己有血缘亲,她就可拿捏着苏念稳固自己在侯府的地位。

      而她这个表弟苏福又做过知州,虽说苏念入侯府是高攀,但也勉强算门当户对。

      她主意算盘打得正响,苏念和纪冲也郎情妾意,谁料苏福家出现变故,苏念也不知所踪……

      苏氏见到那个报信的婢女,道:“你且回去等着,待世子完事儿之后,就叫他来,说我有要事与他相商。”

      ……
      足足将人折磨够了,纪冲泄了邪火,又点了两个长得最像苏念的侍婢一同伺候他沐浴更衣,这才去往苏氏所在主母院。

      “不知找我有何事?”

      纪冲在他这个继母面前算不上多恭敬,尤其苏念不来侯府之后,他就更不想维持体面了。

      苏氏见着纪冲那张丑陋的脸,也是吓了一跳,但世子的事她向来没资格多问,也故意忽略纪冲的不屑,刀直入地道:“世子,你与苏念的事我多少了解一些,我只问你一句,她,你还想要吗?”

      纪冲撇撇嘴角,牵动这脸皮一抽一抽的,邪火被泄去,他也理智了一些,能让不近女色不近人情的叶鸣赫做到这样,便知她在叶鸣赫心中的地位,

      “那是我要不起的女人。”难以启齿,却又不得不承认。

      “我只问世子,‘想’还是‘不想’?”

      自然还是想的,要不然院子里那些长得像苏念的侍婢他留着做什么。

      徐清淼当初也是利用这一点,把他哄到床上,明知是因为她缠自己缠得紧,导致事发,但他就因徐清淼最像苏念,便丢不开,要不然真想掐死她。

      “想。”

      苏氏笑了笑,“世子,你可能还不知道,咱们家的老太太生着病,左不过半年了。楚国公的性子,你也最了解,他怎么就忽然纳了苏念为妾。世子可以思量下这两件事的关联。”

      纪冲一惊,“你的意思,那个瞎子纳苏念为妾与我太祖母有关?”

      苏氏点了点头,“苏念一直在楚国公的私宅住着,没入公府,他们的关系就没示人。”她将纪冲那抽动眼皮下的双眼紧紧盯着,看出对方露出喜色,“那你把握这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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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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