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男系男友》千溪雪湖

63、新气象

　　过年的时候就像打仗那样，戚娴和汤朵芸每天都忙着走亲戚，有时带的东西太多，还得叫上杰尔夫一起出门。

　　戚娴没回国的几年时间里，汤朵芸过年并没怎么走过亲戚，多数都是亲戚到家里来探亲。今年戚娴回来了，她还得跟着一起去串门。

　　亲戚们每年的问题都如出一辙，不是她工作怎么样，处对象了没有，就是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要孩子这样的话题。

　　今年这些问题都有了答案，汤朵芸倒也不怕被追问了。

　　如此忙碌的时日里，汤朵芸还会跟闻夕禹保持联系。得知他也和她一样忙于走亲戚串门就觉得心里平衡了许多。

　　临开工的前三天，戚娴带着她去陆嘉鸣家见了他父母。

　　作为高中时期互相关照过的双方家长，陆嘉鸣的父母和戚娴有很多话题可以聊。而陆嘉鸣和汤朵芸两个人见面却有些尴尬。

　　趁大家聊得热络，戚娴把汤朵芸和陆嘉鸣打发出门买东西了。

　　两个人一路上都很沉默，汤朵芸绞尽脑汁想着要说什么样的话题，却越想越空白。陆嘉鸣也默不作声，板着脸走在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汤朵芸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只好先开口叫他：“嘉鸣……”

　　陆嘉鸣回头看她。

　　“不好意思，我们没有提早打招呼就过来拜访了。”

　　陆嘉鸣：“没关系，反正我爸妈他们也很高兴。”

　　“我一直都联系不上你，你也不回我信息……你，是打算和我绝交吗？”

　　陆嘉鸣沉默片刻，脸上半分笑意都没有：“我只是需要时间，朵芸。”

　　“……我理解。要是你想跟我绝交其实也无可厚非。”

　　陆嘉鸣注视着汤朵芸，半晌才摇头说：“我们好不容易见面，要我跟你绝交还是太困难了，我做不到。”

　　“那……”

　　陆嘉鸣打断汤朵芸的话：“可我也没办法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样跟你相处。等我收拾好心情，我会主动跟你联系的，朵芸。”

　　汤朵芸苦笑道：“好，我等你。”

　　和陆嘉鸣的事情有了转机，汤朵芸觉得这一趟总算没白来。可心情还没来得及收拾好，又到了开工上班的时间。

　　新年新气象，办公室里的同事有的在新一年里改变了自己的形象，有的则新添了许多喜事，总之气氛相当积极喜庆。

　　然而这样的喜庆氛围也随着日子的推移而渐渐消退，很快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在这样平淡的日子里，徐心妙右手无名指上忽然多出来的戒指足以成为所有人讨论的热点。

　　和徐心妙关系好的同事轮流问了她一圈，一传十，十传百的大家都知道她订婚了。所有人都很好奇她的对象，但徐心妙对她的对象却只字不提。

　　有些明里暗里喜欢徐心妙的男同事更是难过失望。

　　听小唐和小林说，那些男生要知道谁是徐心妙的对象，一定会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吓唬吓唬对方。除非她对象不是公司里的人，否则他们绝不会放过对方。

　　“得空”里，汤朵芸把听来的话一字不落地传达给牧青宝。

　　牧青宝清秀的脸上变得阵青阵白：“不会吧，他们真这么说？心妙姐，你未婚夫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徐心妙嗤之以鼻道：“你敢给我戴戒指不敢面对他们？我还以为你做好觉悟了呢。啧啧啧，我看我得考虑是不是应该把戒指摘下来比较好。”

　　牧青宝忙停下吃饭的动作说：“别别别，我就说说，不是真的怕他们。”

　　汤朵芸跟着啧了一声：“我才是最意外的那个人好吗？就这么几天时间，你们居然悄无声息地订婚了，我差点以为愚人节已经到了。”

　　牧青宝带着三分害羞七分欢喜的神色说：“说是订婚其实就是互换了戒指而已，我们还没摆酒呢。”

　　“只差摆酒了？你们都见过彼此父母了吗？”

　　“过年的时候去见了，心妙姐的父母人很好。”

　　汤朵芸如同泄恨般猛地吞了好几口饭：“你们的动作也太快了，简直就是闪电般的速度。我看再过两三个月你们不得结婚了？”

　　不知道徐心妙是故意还是随意地堵她的话：“谁叫你家禹哥慢吞吞的？总不能指望别人跟你们一样龟速吧？别说订婚，就是上-床你们都慢别的情侣十八拍。”

　　牧青宝嘴里的汤差点全吐到汤朵芸脸上，还好他克制住，只吐到了自己的碗里。

　　汤朵芸的面色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也变得十分精彩：“你这女人说话就不能委婉一点？这种话是在公共场合里说的吗？”

　　“不然在哪里说？床上？”

　　“你真的别再这样了，会教坏小孩子的。”汤朵芸被徐心妙的直白攻击得体无完肤，脸差点埋进地底里。

　　牧青宝都开始同情汤朵芸了。但他不敢反驳徐心妙，不然之后受难的人就会变成他。不管怎么说，平时和徐心妙待的时间最长的就是他，他受到这种攻击的几率是汤朵芸的几十倍不止。

　　只能让她自求多福了。

　　徐心妙很快换了话题：“禹哥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吃饭？”

　　牧青宝说：“禹哥手上有很多新项目要跟，下班时还在跟刘主管他们开会，没办法过来。一会儿我带饭回去，不然他肯定又会忘记吃。”

　　“新年伊始就这么忙？公司生意不错呀，我们是不是该涨工资了？”

　　汤朵芸两眼发亮地盯着徐心妙：“真的会涨？”

　　徐心妙耸耸肩膀：“别看我，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别说这些了，你菜都冷掉了还不快点吃？真是和禹哥一样慢吞吞地，活该你们是一对。”

　　这个活该怎么听都不像是骂人的话。就算是骂人的话汤朵芸也没有反驳的余力，她的饭菜确实已经开始冷掉了，再不吃就没办法入口。

　　说也奇怪，闻夕禹上班忙就算了，下班之后似乎更忙。有时汤朵芸特意去堵他都堵不到人。更别说直接到他家里找人了，同样是石沉大海没半点踪迹。

　　一周两周，一个月两个月，短时间之内这样还可以当作他是工作忙，但时间一长汤朵芸就开始怀疑闻夕禹有事情瞒着她。

　　就算是她这样半新不旧的员工也知道公司什么时候最忙什么时候没那么忙。可闻夕禹每天仍像有忙不完的工作，白天见不到人，晚上也见不到人。

　　除了会用手机跟汤朵芸视频发消息之外，没有一处不透露着反常。

　　汤朵芸也尝试过明里暗里，直接间接的套闻夕禹的话。闻夕禹都只说他有事情需要处理，等他处理完就没那么忙了。问他在忙什么事情，需不需要帮忙，闻夕禹却又什么都没说。

　　实在没办法，汤朵去还是找来老帮手的徐心妙和牧青宝打探消息。

　　徐心妙优雅地端着咖啡望着玻璃橱窗外人来人往，车来车往，一成不变的景色，对汤朵芸的疑惑并不是很上心。

　　而牧青宝却十分认真地帮汤朵芸分析：“你每次去他家，他都不在家？”

　　“不管是下班，晚上，还是周末去找他都找不到人。有时好不容易逮到他了，还没说两句话就把我赶回去了，也不让我进屋，你说他是不是有问题？”

　　牧青宝越听眉头皱得越深：“确实不像禹哥会做的事情，他一向很有交待。会不会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他也不像是个会做违法事情的人。”

　　“你有问过星哲吗？禹哥最近这段时间也没有跟我们一起玩游戏，明明我们推的剧情都到了他最喜欢的那些地方。他居然会缺席，肯定有比那些更重要更需要花心思的事情要做。”

　　“心妙，你好像有眉目？”

　　徐心妙放下咖啡杯，十指交叉放到膝上：“没有。这不是你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着急也没用。不如等他主动跟你说。”

　　“我知道，但心里还是觉得不安。”

　　“你会不安说明你其实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信任禹哥。”

　　“你不懂我这种人的自卑心理。”

　　牧青宝安慰她：“你怎么说自己是‘这种人’？你性格那么好，还会写书，人也受欢迎，已经比很多人厉害了。”

　　汤朵芸苦着一张脸说：“谢谢你，青宝。”

　　看她的模样也不知道是接受了牧青宝的安慰还是没接受。

　　“说点开心的事情。新一年的首次漫展又准备开始了，朵芸你的同人志印好没有？”

　　对汤朵芸而言这却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漫展一到，她这样的同人作者就得忙着印刷忙着校对还要忙着申摊，各种各样的琐事需要处理，实在称不上快乐。

　　然而用痛苦来形容也不符合实际。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算再忙碌也是种甜蜜的负担。确切地形容应该是痛并快乐着。

　　不过现在汤朵芸的心思都在闻夕禹身上，从新年到现在，同人志的进度是毫无进展。就连素素都不止一次提醒她日期临近，不能再这样拖拖拉拉下去。

　　“我哪有心思管同人志的事。虽然生产喜欢的CP粮食是很开心，但被杂事影响到心情和思绪还勉强去创作的话，不是很对不起我的CP们吗？”

　　徐心妙耸耸肩膀，表示不是很理解她这样的心情。

　　牧青宝正想说些安慰她的话，她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汤朵芸拿起手机一看，来电人居然是闻夕禹。她瞧着响个不停的手机，又瞧了瞧徐心妙和牧青宝，不知道该不该接。

　　牧青宝用嘴型对她说：“接呀。”
　　汤朵芸才按下了通话键。

　　【你现在有空吗，朵芸？】

　　开头就直切正题，是闻夕禹的风格。

　　“怎么了？”

　　【如果你有空的话我来接你，要带你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