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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28章 ...

  •   苏以陌不再说话,全神贯注,深深吸了一口气,待呼吸平稳,右手轻轻提起南玄策的T恤,匕首在她左手指尖转了个圈稳稳的抓住,只听“呲”的一声,T恤被竖着一刀分成整齐的两半。

      南玄策只觉得后背一凉,便知道这女人毫不拖泥带水的手起刀落,帮他把衣服从沾着血渍的伤口上剥了下来。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苏以陌知道南玄策的身材不错,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风格。可看到他后背肌肉上满是大小新旧不一的伤痕,她还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南玄策下巴抵在她的肩头,闷声问。

      “……”

      苏以陌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仔细的给鲜红的伤口涂了酒精和碘伏,又用镊子把粘进肉里的小石子一粒一粒取出来。

      南玄策看不见她的动作,他也是凭感觉猜测,当疼痛袭来,他也就只有说话分散注意力。

      “你学过医?”南玄策记得她说过她以前是做商业策划的,但她处理伤口的娴熟动作,让他不得不怀疑,她是否在骗人。

      “不是。”苏以陌一边取石子一边说,她的眼神很专注,动作也很轻柔。

      “那你……”

      “有句老话叫‘久病成医’。”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南玄策忽然觉得心疼。她上次和他说她没有安全感,他就怀疑生活或许对她并不宽容。今天她又和他说“久病成医”,这是说她一直都是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这样的外伤习以为常?

      简单上药包扎,苏以陌忧心忡忡说:“有个伤口比较深,一会儿到地方得找个卫生室给你缝几针!”

      “嗯!”南玄策闷闷的应了一声,苏以陌顺手给他套上了干净的T恤。

      南玄策倚在苏以陌的肩头,感觉到她身上的细汗已经把她的衣服浸湿,可味道并不难闻,是他常用的柠檬草沐浴露的味道……他的味道。

      南玄策眼神闪过一丝旖旎。他抬起眼眸就是她的侧脸。晶莹的皮肤披着一层细小的透明绒毛,几乎看不清毛孔,皮肤下青紫色的毛细血管倒是看得清楚。随着心跳与呼吸的微微起伏,他感受到了她旺盛的生命力还有他身上的某一处正在悄悄的起了变化……

      “铃铃铃……”远远的听见马儿脖铃有节奏的响起。山边的尽头出现一只花花绿绿的马队,是寨子里的人已经赶来接应。十几个青壮年骑着马赶来,身上鲜艳闪亮的民族服装看得苏以陌眼花缭乱。

      “南大哥!”

      红棕色的骏马上跃下一个约摸十几岁的女孩,她的脸刚刚长开,十几岁如花的年纪,娇小的身躯,却也发育得玲珑有致。

      她身着黑底彩线绣花镶边短褂,腰间挎着一个虎头包包,飘逸的黑底绣花长裤,脚蹬蓝底勾尖绣花鞋。婀娜的身姿,几步就跳到了南玄策跟前,拉起他的手……

      这是苏以陌第一次听见有人叫南玄策大哥,一时间还有点不适应。

      “嘶……”南玄策疼得脑门直冒冷汗。

      “南大哥,你怎么了?”她惊讶的看着南玄策因为伤痛而扭曲的脸。

      “你碰到他的伤口了!”苏以陌见南玄策疼得无法开口说话,好心提醒道。

      “你是谁?”像是才发现苏以陌,女孩的眼里充满着敌意。

      “阿紫,铁博来了吗?”

      视线越过女孩看向马队,没有理会那俩人的对峙,南玄策忍着痛自顾开口问道。同时用眼神示意苏以陌别和小孩子计较。

      “昨天大雨,我哥哥现在带人在寨子里加固后山上的土石围栏,这边马队是木呷大叔带队。”女孩大声回答想要拉回南玄策的视线。

      “哦,那请木呷大叔给我接一下胳膊,我胳膊脱臼了!”

      南玄策低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痛苦,豆大的汗珠布满了额头。

      “南大哥,你怎么伤这么重?”小女孩也发现了南玄策脸色不对,关切的看着南玄策的胳膊,又看到了丢在一边的破碎血衣。情窦初开的少女心事复杂的看向苏以陌。

      苏以陌心中了然,坦荡的双眼对上阿紫质问的眼神,也不回避。

      几番眼神的对峙,阿紫败下阵来,却是扭头趾高气昂的去请木呷大叔。

      苏以陌一脸揶揄的回头看南玄策:你的小情人?

      南玄策翻了个白眼给她:“不要胡思乱想,我怎么下得去手?”

      木呷大叔是个年近六十的老者,身材矮小,笑容和蔼,一身黑衣黑裤,黑色的缠头下,有一双岁月沉淀的智慧的眼。

      木呷大叔是接骨老手,治脱臼简直小菜一碟。见他捏着南玄策的手臂转几下就接上了。

      南玄策谢过木呷大叔,简单的介绍了苏以陌,把车门打开,和大家一起把采购的肉,米面什么的装上马背。

      俩人的行李是一人一个背包,苏以陌把自己的背在背上,南玄策的包抱在怀里。

      南玄策伸手问她要,她看着南玄策的肩头努了努嘴。

      南玄策没有坚持,算你识相。

      “敢骑马吗?”南玄策问苏以陌。

      “有什么不敢的?”苏以陌看向南玄策,想到自己害南玄策受伤,还有点内疚。

      “那你和阿紫一起!”南玄策说。

      阿紫撅起嘴唇不满道:“南大哥,我才不要和她一起。我要和你一起。”

      “阿紫!胡闹!”木呷大叔瞪了一眼傲娇的女孩,阿紫一脸委屈的不说话。

      “苏小姐,请上马!”老人向苏以陌做了个请的手势,苏以陌不知道怎么回礼,定定的看着南玄策。

      “上马吧!寨子里的马不认生,别怕!”南玄策说,“要扶吗?”

      “不用!”苏以陌将南玄策的背包跨在手臂上,踩着马镫一跃上马,姿势的熟练,不是一个新手能做到的。

      南玄策:她家里大概有马厩吧!

      马儿驮着众人和货物趟过了十几处没过马腹的溪水,南玄策忍着背上的剧痛和木呷大叔分别骑马护在苏以陌左右,两人是时不时的还聊上几句。

      阿紫当然没有跟苏以陌共骑,她独自一骑缩在马队的中间,闷闷的也不与大家说话。

      苏以陌对陌生环境非常警惕,一路上她谨慎异常,双手紧握缰绳,一脸凝重。

      “苏小姐大概不知道吧?我们这一路上趟过的水实际上是一条河。”

      木呷大叔似乎是察觉到了苏以陌的谨慎,打开了话匣子。

      苏以陌瞪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真的?这九转十八弯是一条河?”

      木呷大叔悠悠道:“这条河不止九转十八弯,得二十七道拐才到得了我喇木村。”

      哇!苏以陌吸了一口气。这简直出乎她想象,这短短七八里路,转回这么多道湾,这里的山势是多么险峻。

      “也就是这二十七道湾,隔绝了我喇木村与外界的交流,也是这二十七道湾,影响了我喇木村的发展。”木呷大叔的话既自豪又有一丝悲凉。

      苏以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才好,却见木呷大叔像是想起什么,话锋一转:“策爷,一会儿到寨子里去见见村长,他有事或许想听听你的意见。”

      “好!”南玄策答应了。

      “大叔,你也叫他策爷?”苏以陌的表情比刚刚更惊讶更加夸张。而南玄策和木呷大叔一脸理所当然。

      好吧,当她没问过这个问题!

      一行人约摸正午到达了位于山腰上的喇木村。这是一个原生态的村寨。清一色的土掌房错落有致的从山腰一直延伸到山顶。仿佛你家的屋顶就是我家的阳台,非常有趣。

      南玄策指着山顶鲜红的国旗对苏以陌说:“学校就在那里。”

      “哦!我们是先去学校吗?不是先去卫生所处理你身上的伤?”苏以陌指了指他背后的伤。

      南玄策一脸苦笑:“村里的卫生室就在学校旁边,一会儿完事你陪我去。”

      苏以陌还想说些什么,却听阿紫说:“南大哥,去我家坐坐!”

      说完阿紫跳下马,快步跟上南玄策的马,拉住了马缰绳,仰着的小脸上带着笑意。

      “好啊,一会儿我去学校放好东西就去你家坐坐!我还有话问你大哥!”南玄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狠辣。

      阿紫沉浸在幸福的笑容里并没有察觉,苏以陌却看见了,阿紫的大哥大概就是南玄策表姐处的那个当地的男朋友吧?呵呵!

      喇木村的学校与山腰上的土掌房截然不同。这是一个钢筋混凝土浇筑的院子。两栋贴着白色碎米石的三层小楼,各有6间教室。一排灰色的平房,看上去像老师宿舍。两副篮球架放在中央的空地上充当球场用。靠近教室的一侧有个方台,旗杆就插在方台上面。余下食堂,厕所都是外观简陋的平房刷着朴实的白灰。

      南玄策看到了苏以陌脸上的惊讶,想起他两年前第一次来这里的情形,现在一切对他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如指掌。

      这个乡村学校是附近四个村子唯一的学校,始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据说是喇木村集资修建。建成时是当地条件最好的乡村学校,名声在外,因此也错过了一次次政府教育资金援助。到了本世纪初,学校已经远远落后于当地县城的学校,年久失修不说,常驻教师只有3名,其余全是外地自愿驻校支教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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